張護一見沈如玉從牢里出來便迎了上去:“公子,殿下在府里等著您!我們是先回府還是?”
“回府?!鄙蛉缬駴]有任何遲疑地上了馬車。
赫蘭弘早早便在府門內(nèi)等著沈如玉,只見沈如玉準備下車,急忙殷勤地上前將沈如玉攙扶下車:“先洗個澡,飯我讓他們準備好了,吃飽了好好睡一覺,什么都不要想?!?p> 沈如玉并沒有搭理他,但卻按他說的一一做了;張護覺得他家殿下這才有點像個普通人的樣子,以前老是感覺他家殿下過得太孤獨了......是該有個人陪著他了。
沈如玉半夜倒是醒來過一次,怕打擾到大家,又睡了過去,直到黎明來臨,她才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等大家起床;經(jīng)過一夜的反復(fù)思考,與其在延州城耗著,倒不如去京城走上一趟,京城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想通了一切,她迫不及待地敲開赫蘭弘的房門:“起了沒?”
“起了!”赫蘭弘正在穿衣,沒想到沈如玉會主動來找自己,著實令他有些驚詫。
“我想我們該好好談?wù)劻?!?p> “等等,馬上就好?!闭Z氣平淡,看來她是想通了。
緊閉的房內(nèi),氣氛有些沉悶,兩人相視而坐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沈如玉嘆了口氣,道:“等我處理好延州城里的事才能跟你走,你是先回去?還是等我一起?”
“我等你!”赫蘭弘等她這句話都等了兩年,怎么可能還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你那邊沒有問題嗎?”沈如玉擔(dān)心他不在京城的消息會傳出去,到時可就招了猜疑。
赫蘭弘自知這次是冒著危險出來的,的確不能呆太久,卻只得故作平靜:“你要處理多久?”
“不確定.......只是邢太守這里你要如何安排?”沈如玉最擔(dān)心的還是邢太守,他是個不錯的好官,而且對自己在延州城的布局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赫蘭弘展現(xiàn)出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又用食指剮了下沈如玉的鼻頭,笑道:“我的小祖宗,你以為培養(yǎng)一個暗衛(wèi),一個死士不用花銀子花時間的么?他派出了多少批暗衛(wèi)死士刺殺我們,哪次不是被我們?nèi)珰灹??他難道不心疼?他真就這么豪氣能一口氣培養(yǎng)一個軍隊的暗衛(wèi)死士?你把楊佑張護還有采云留在延州保護邢太守,順便幫你打理這邊的事務(wù),他們對這邊的事比較了解,所以他們必須得留下來!而保護你的人我會重新挑選,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沈如玉沒來得急躲開他的挑逗,嚇得一臉通紅,卻又要假裝鎮(zhèn)定:“可,可是我還有一件事一時想不到解決的辦法?!?p> 赫蘭弘故意忽略她的羞澀,問道:“什么事?你說便是!”
“馬頭莊有兩百個少年需要尋一位有名望的老師教他們習(xí)文,你有沒有人能借我一用?”
話音剛落,赫蘭弘便接過話:“這就是你在后村所說的培養(yǎng)自己的門生?”
沈如玉沒有接話,赫蘭弘只當(dāng)她默認:“我外祖家算不得名門望族,但書香世家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我三個舅舅一個在朝為官,一個掌家,還有一個你也認識,那便是我的小舅舅徐仲秋!我想是時候該叫我小舅舅出山了!他雖不會武卻博古通今......”
“那太公怎么辦?”沈如玉沒想到越想逃離的人,就越是牽扯不清。
赫蘭弘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然后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著院墻邊的海棠花,緩聲道:“我想,他們知道該怎么做的......”
“那么,我要以什么身份跟你回京城呢?!”沈如玉差點忘了這茬事。
赫蘭弘沉思了片刻,柔柔地道了句:“朋友囑托,我代為照顧一段時日,可否?”
“也好!這樣既不招人猜疑,也不招人記恨,來去也自如些?!?p> 邢太守知道沈如玉出獄后必定會來找自己,只是不知何時而已。夜已深,邢管家也來催了好幾次,勸他早些休息,可他還是想再等等;果然,沈如玉和赫蘭弘還有蕭統(tǒng)一同潛入了太守府。
邢太守實在是高興,拉著沈如玉左看看右看看發(fā)現(xiàn)并無不妥這才把提著的心放下,才一坐下,便發(fā)現(xiàn)書房多了一個人,他小心翼翼的猜測道:“您......是畢剌王?”
赫蘭弘也不客氣,旋身坐在上首的位置,道:“正是!”
邢太守急忙跪下叩首:“請殿下安!”
“起吧。”赫蘭弘與邢太守并無過多交情,只示意沈如玉:“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趁現(xiàn)在一一交代罷?!?p> “多謝大人這么晚還在等我!實在感謝!”沈如玉沒有理會他,與邢太守相約坐下。
“哪里的話?公子與我的交情哪是旁人可比的!”邢太守的話語并不是溜須拍馬,打從一開始他便沒有輕視過沈如玉這個小商賈。
“我這次來,是和大人道別的!往后我會隨殿下去京城,我會把楊佑留在大人身邊,大人無須擔(dān)心!至于軍隊定的藥酒,我的人會與楊佑聯(lián)絡(luò),大人便可知曉;至于我那酒樓,還需要大人多多照拂才是;還有......那幫少年準備參加童試了,若是有用得上大人的地方,還請大人伸把手指引一二?!?p> 邢太守靜靜地坐著等沈如玉把事情交代清楚,見她不再言語便應(yīng)道:“公子在延州城的事務(wù)繁多,真的能放下這兒的事去京城么?”
“放得下放不下總歸要放下!我即已盡人事那只得聽天命了!”沈如玉擺弄著手里的紙扇,看著手里的紙扇忽然嘆道:“紙扇紙扇,遲早要散......”
臨走的前一晚,跟著沈如玉一路走來的這群人聚在了小小的院子里:“首先,我很感謝大家一路上陪著我,辛苦你們了!今天,我有事要宣布:蕭統(tǒng)跟我去京城,司馬爺爺繼續(xù)在這兒幫我打理好錢物,楊佑負責(zé)保護邢太守,采云和司馬烈繼續(xù)幫我培養(yǎng)那幫小子,張護負責(zé)打理我在延州城里的所有產(chǎn)業(yè),包括酒樓、莊子、軍隊用的藥酒、馬尾莊的醬油;邢太守是我們在延州立足的根本他絕對不能出事!你們可都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