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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心絞痛

第四十四章 宮闕深深深幾許

每天都在心絞痛 奔跑的柚子耶 2226 2020-04-24 22:00:00

  宋晴回去的時候,一路上走得飛快,越想越氣,恨不得把路過的花花草草全都踩死。

  哼,食不言,寢不語,重規(guī)矩?說她沒規(guī)矩?居然說她沒規(guī)矩?宋元,你憑什么,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也不看看如今外面怎么談?wù)撨@宋大小姐!總有一日,一定會把你踩在腳底!

  執(zhí)拗的人大多都特別能堅持,堅持著愛,堅持著恨,只不過有的磐石無轉(zhuǎn),有的一葉障目。

  覓園里一片歡聲笑語,準確來說是一個人歡聲笑語,其他人看著這個人歡聲笑語……

  阿元看著阿霜,撫撫額頭,“歸鴻,你和我進來?!?p>  “小姐,那后日和那丫頭的約怎么辦?”歸鴻皺著眉,心里放不下。

  “人應(yīng)該也好得差不多了吧。今日收到消息,那個人已經(jīng)同意,幾日前便從并州出發(fā),后日差不多也到京城了?!卑⒃﹃滞蟮溺U空玉鐲,沉聲道,“那就先安排在南向山見一見,畢竟以后還是要一起的。”

  歸鴻應(yīng)了聲便出去了。

  卻見阿霜講得眉飛色舞,“可別提二小姐的臉色了,那可是五顏六色……”說著一邊大笑一邊還扯著袖子擦擦笑出來的淚。

  這丫頭是被壓抑了多久呀……

  帝師府。

  “爹!”封媞一聽,后日上香居然還要帶著宋元,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一跺腳,大叫了一聲。

  “媞兒!你這是怎么和你爹說話呢,越大越?jīng)]樣子!”秦氏扯著封媞訓到,“何況,阿元是你表妹!你姑姑就這么一個女兒!由不得你耍小性子!”

  “娘,我才不和她一起呢!”封媞用力掙脫胳膊,“您都不知道外面怎么說宋家大小姐!和她一起去,我還有臉嗎?還不如被人給笑話死算啦!”

  一聲重響打斷了這爭吵聲,封媞心一顫,只見封銘將筷子一把拍在桌上。

  生氣了……

  “你要不去,就給我在府里呆著!”說完一甩袖,便黑著臉離開了。

  “我……”

  封媞又氣又委屈,爹爹幾時這么兇過她,今日竟為了宋元發(fā)這般大的火,姑姑的女兒又怎樣,她還是親生的女兒呢!搶走她喜歡的人還不夠,搶走祖父還不夠,她到底要搶走多少屬于她的才滿意!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是屬于另外一個人的,就像從來沒有一朵云生來就屬于另外一朵云,只不過是風太大,把他們吹往了一處,很久以后,封媞才明白了這回事。

  皇宮,勤政殿。

  有風穿過,紗帳輕晃,燭影下的人眉眼肅穆,眉間溝壑在這燭光的襯托下,愈發(fā)不可填平。

  “皇上,天兒晚了,往日這個點兒,您都歇下了。今日怎的還……”

  劉聚德忽的噤聲,不覺間額上已經(jīng)滲出細密的汗,他算個什么東西,哪來的臉,還敢管皇帝?

  “今日退下吧,不需要伺候,也無需守著?!被实蹧]有抬眼,只是蘸了蘸朱砂,又拿起一本奏折。

  “是?!?p>  今日突然覺得勤政殿大得很,走了這么久都走不出去。聽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劉聚德望著殿前的臺階,緩緩吐了口氣。

  一眼也不曾,也不敢回望,急步離開。

  放下最后一本奏折,皇帝摁了摁眉心,一雙黑眸墨色暗涌。

  “來了嗎?”

  “已經(jīng)帶到內(nèi)殿?!?p>  突然的人聲在沉寂的夜里顯得尤為詭異……

  內(nèi)殿,那人一身月白錦袍,若細看倒隱約有花型暗紋,只是不知是何花。

  靜夜無言,他也只是背手立在窗前,看著夜色里層疊的宮闕,凌厲的飛檐,恢弘壯闊也涼薄冷肅。如此沁人的月色,竟也穿不透這層層宮墻,又如何,能照亮人心……

  “雖不是滿月,倒也亮得很……”

  那人倒也不詫異,只是轉(zhuǎn)過身微微彎腰,喚了一聲:“皇兄——”

  “弈一局?”皇帝伸手取過墨玉鑲金的棋盒。

  雖說是詢問對面之人的意見,只那早已取出棋子的手,又豈會容人拒絕?

  一如既往……

  “皇兄知曉臣弟棋藝,讓一子何妨?”那人端坐于棋桌前,理好皺起的衣衫,緩緩伸手摸出一顆白玉棋子,棋子溫潤,和田暖玉造的棋子倒是雅致得很。

  看著對面比自己年輕近二十歲的皇弟,十多年未見,如今年近四十卻依舊一副君子端方模樣,想著自己鬢間的華發(fā),皇帝臉色微沉。片刻卻又突然舒展,哼,倒也不是沒出過丑。

  “十多年沒個長進?也不怕人笑話!”

  那人淺笑,低沉卻不掩肆意,“有皇兄在,何人敢笑?”說著,白子先落。

  皇帝哼聲,“你倒是放心得很,還記得當年那事,可沒少人笑話你!”手中黑子緊隨。

  “哦?”那人揚眉,挑聲道:“笑不笑話,倒也不重要了。”

  “果真放下了?”那又是為了什么回來呢?皇帝眸色微沉,看著棋盤上的廝殺,白子已然勢微,茍延殘喘之象。

  那人沒再答,倒像是在細細思索棋盤上白子生機在何處,只可惜,了無生機……

  不過片刻,那人將手中的白子丟回墨玉鑲金的棋盒,“臣弟輸了,皇兄何必步步緊逼?”說著撩袍起身,面色微微不虞。

  若是劉聚德在此,估計又得是一腦門兒汗了,只不過他一定想不到的是,他那素來喜怒無常的主子此刻不過輕笑一聲,“這么些年守在南疆,倒是沾了不少蠻夷之氣。”說著將棋盤上的被困的白子取出,只余凌厲的黑子織成的困局。

  將攏在手中的白子放入棋盒,“不過朕是天子,縱容你一次兩次,卻不能是次次。”

  “臣弟明白,您是大耒朝天子,”片刻停頓,“可您,也是臣弟唯一的兄長。”

  執(zhí)黑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又清脆地落在棋盤上。

  哼,天家哪里來的兄弟……

  “無詔回京,可是重罪?!?p>  那人沒有回答,卻是借著清冷月色說起了往事。

  “皇兄,我還記得我從小不喜策論,封老先生每回講到三王之戰(zhàn),卻總愛提問我,我答不出,總被鞭手,那時候,我最怕的不是父皇,而是封老先生?;鼗叵聦W之后,便會找皇兄哭訴,因為每次我一哭,皇嫂都會做我最喜歡的酒釀陳皮糕哄我,皇兄會把我抱在膝上,一邊幫我分析,一邊訓我不認真……”

  “人都道你陌上君子,誰知你從小是個無賴?!逼灞P上的棋子已然收回。“可你最喜歡的終究不是陳皮糕……”

  “小時喜歡大抵是真的喜歡,之后的喜歡卻多是喜人之喜了……”那人收回望月的目光,看著眼前自己的兄長,驀地撩袍屈膝。

  “皇兄,臣弟自知壞了規(guī)矩,可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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