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籠中鳥
“皇后娘娘到?!碧O(jiān)尖細(xì)陰柔的聲音讓墨君回了神,一襲紅衣張狂,身姿妖艷婀娜,指尖丹蔻鮮紅如血,更是襯得皇后那嫩白的小臉矯艷無比。
“給母妃請安?!蹦ζ鹕硐嘤?。
“起來吧。”皇后端起手旁的茶盞,純白的瓷器映的皇后更是肌膚如雪。
“昨兒二皇子迎娶了康家的嫡女作了正妃,這康家可也是三朝元老,康老爺子在朝廷中說句話也是要蕩起三層波的,沒想到那薔妃平時看著病懨懨像是要沒了氣的鬼樣子竟有這樣的手腕,還能為三皇子尋得這樣的好親事。”皇后像是要咬碎那一口銀牙似的恨恨的說。
“兒臣還小,不想娶親?!蹦犕暌涣靡屡圩谝巫由希荒樀牟辉谝?,隨手捻起碟子的糕點(diǎn)吃了起來。
“說什么話,身為萬人之上的尊貴太子你竟然有這樣不堪上進(jìn)的想法。”皇后嗔怪,聲音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墨君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林家是朝中的新貴,如今在朝中的權(quán)勢可謂是如日中天,若是將她家拉攏過來,他日必會派上用場,你要對她上心些。”皇后斂眉淺笑,逗弄著懷里的白貓,這白貓吃的滾圓,雪白蓬松的毛更襯得它像男孩兒們玩的蹴鞠,只是這白貓眉心間有一撮兒黑毛,恰巧長得齊整像是池塘里盛開的荷花。
“嗯”墨君輕應(yīng)了一聲。
“你可是要將這是放在心上,我這次來是有正事和你說的,過幾日就是春日宴了,你可是要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
“這賞花宴雖說是場普通的宴會,但開宴之時王公大臣家的千金都會到場,名義上是賞花實(shí)則是賞美人。屆時柳家姑娘也必會到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皇后嗓音慵懶,妖嬈靠在椅背上,舉手投足間盡顯風(fēng)情。
“母后,可我……”可我并不喜歡那位柳姑娘啊,只是后來的話卻并沒有說出口就蓉妃的心腹齊嬤嬤打斷了,“娘娘,皇上來延華宮了,正在宮里喝茶呢?!?p> 皇后聽到齊嬤嬤說皇上來了延華宮,心下就是一喜哪里還顧得上墨君,只對墨君說,“染兒,你可要記住我說的話,放在心上才是?!眿趁牡恼苏l(fā)髻,千嬌百媚的便出了門。
看到皇后走遠(yuǎn)墨君才松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頭仰著天嘆氣,“愁啊愁,愁白少年頭啊!”
身旁進(jìn)來一個小太監(jiān),這個小太監(jiān)從小便侍奉在墨君的左右十分了解墨君,自是一個知心的,如今見到主子這般心中便有了計較。
“主子不必為了您的婚事煩惱,那位柳家的為人奴才多少也聽說過些,不僅人長得如花一般性情也最是賢良淑德的,定會將主子的東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的?!?p> “小順子?。 蹦z毫沒有動容的意思,只是仍舊仰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從來都不想要一個賢良淑德的合格女主人,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知心的人罷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蹦绷松碜臃畔麓蜷_的書本。
“額,奴才不太明白,皇家娶親不就是為了有個體面的女主人嗎?”小順子低眉順眼的笑著回答。
墨君看了一眼面前低眉順眼的小太監(jiān),嘴巴微動卻也什么也沒有說出來,“罷了,你下去吧?!?p> 小順子聽話的退了出去,走時還體貼的替墨染關(guān)上了門。偌大的宮里便只剩下了墨染一個人,靜的連空氣都不敢聲張只是悄悄的流動中,墨君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書再沒有了言語。
這世上之人只見得他人面上風(fēng)光無限,怎會曉得他人心中之苦,說不出的至多只是心中的無奈罷了。
“今兒天氣可真是不錯?!币灰u華貴鳳袍彰顯主人的尊貴。
“是啊,皇后娘娘,您瞧天氣好的連花都美了三分呢!”旁邊的賀嬤嬤連忙附和道。
一雙含情丹鳳眼,臉上毫無一絲的瑕疵如同剝了了殼的雞蛋般光滑細(xì)嫩,細(xì)挑吊梢眉,嫣紅的朱唇輕點(diǎn),豈能是用一個美字來形容。
皇后在御花園中一站倒是有了同百花爭春之意,皇后是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嫁給了皇上做了妃子,不過卻不是正位的太子妃,說的實(shí)在的不過是皇上的妾,如今做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一時間便有不少的閑言議論說當(dāng)今的皇后運(yùn)氣好,不若也是做不了這母儀天下的皇后。
當(dāng)年的太子妃很得皇上的寵幸,兩人也是相敬如賓如膠似漆,很快就有了皇嗣,可惜好景不長這太子妃難產(chǎn)大出血死在了產(chǎn)房,就連出生的小皇子也沒保得住夭折了。
皇上聽說了這消息兩天兩夜沒合眼整日的傷心,可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為了兒女私情如此傷身又傷心委實(shí)失了顏面,也只好收了收悲傷的心情,人前做個笑臉。都說皇家尊貴可這皇家的難處也是讓人心酸,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隨意表露。等到皇上繼位后,追封這位太子妃以皇后的封號,葬陵寢,一時傳為一段佳話。
而如今這位皇后是當(dāng)時太子府上除了太子妃外唯一的妃子,皇帝顧念舊情抬了她做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享盡尊榮。
只不過人們提起當(dāng)今的這位皇后時,議論的最多不過是這位皇后的小家子做派,竟然絲毫沒有母儀天下的尊貴,這也是近些年來皇宮里最大的笑話,只說是妾終究是妾,終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小姐,”靜姝走了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個燙金的請?zhí)?p> “宮里遞了帖子,要您去參加后日的春日宴。”
“春日宴?還有誰被發(fā)了請?zhí)??!碧邑仓讣鈸軇邮种袌F(tuán)扇上的的刺繡,繡的是鴛鴦戲水,一針一線,映的是琴瑟和鳴。
“定國公家的嫡小姐欒雨,沈?qū)④娂业牡斩〗闵蛴疲鹩H王府的小郡主,柳家的嫡小姐柳妍,再加上小姐您,其它的林林總總十余人,約摸只是幌子,主要的大概就是這幾位?!?p> 桃夭點(diǎn)點(diǎn)頭,“皇后娘娘也是有心了,先前是太子年幼未曾娶妻,現(xiàn)在到了年齡也該為太子張羅起來了?!?p> “那,小姐,咱們是要去的嗎?”
“去與不去,還是要問問外公的意思,且等著外公回來再說吧?!碧邑卜畔率种械膱F(tuán)扇,扇面的冰絲泛著細(xì)細(xì)的白光,仿佛是浸著絲絲冷意。
皇后之流自是不必放在心上,那是個蠢材,只消不去理會她,這皇后自己都能把自己給作死了,只是怕外公會不會又什么顧慮,也不知外公對自己的婚事抱有什么態(tài)度。前世她張揚(yáng),從不會去理會旁人的態(tài)度想法,從不會去關(guān)心自己的親人們,只顧著自己,親人們也是寵著,隨她去。無論是嫁給墨染,無論是為了她將這家族簡盡覆滅,她的親人們好像從未有怨言,仿佛只消她回頭,就有人輕輕的喚她的乳名,對她說說,小淺,別怕。
所以無論要走哪一步,她都要牢牢的記住,她永遠(yuǎn)不止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