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百花宴(一)
聞著花香,聽著鳥鳴揉揉酸澀的眼眶朦朧起床,總是最愜意的事情,好像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人煩心,好像一切事情都隨之自然又收于心間。
桃夭最喜歡的其實是青色,淡淡的顏色不及綠色般那樣的濃郁,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韻在里面。
容覃早早的就起來,已經(jīng)在下面等候了,看到桃夭的那一刻,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這青色確實是襯得人好看,好像昨日的滿眼青山綠水都不及這一抹青色惹眼。
容覃的笑容甚至有幾分羞澀,實在是久違的少年模樣。
“走吧,時辰不早了。”
桃夭大大方方的對容覃說,完全沒有想到跟在他們身后的三個人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靜姝,可不可以和我們家小姐保持合適的距離,請保持世俗可以容忍的距離,謝謝。
弦歌,主子,就這樣,未來主母馬上就可以被您拐到手了,我升職加薪也指日可待。
綠猗,這兩位在一起,委實是道好風(fēng)景,深得我心。
倒是容覃往后面瞟了弦歌一眼,那眼神,頗有深意的很。
弦歌則是一臉心領(lǐng)神會的樣子,這主仆倆眼神溝通倒是無比順暢。
這一路顛簸且不在說,到底是終于到了目的地。
歌舞升平,紅幔輕舟,好一派熱鬧的景象,醉人得很。
桃夭所在的船是主船,四周的船成圓形環(huán)繞,呈眾星拱月之勢。
這地方上的百花宴到底比宮中閑散自在的多,要說到這地方上的百花宴的真正有趣之處,就是不乏男子女子羞紅了臉向意中人表達愛意,結(jié)成連理的佳話。
這幾乎也就成了習(xí)俗,大家自然而言把這風(fēng)流雅事默許了,也有些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若是有對對方瞧上眼的,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只要這臉皮上自個兒覺得掛的住的,當(dāng)眾表明心意,成了舉媒下聘,造就一段良緣。若是沒有成的,被當(dāng)眾拒了的,也不許惱,本就是兩廂情愿,萬沒有強迫了別人去了的,不然這美事就要變成哀事了。
桃夭身處其中看得很是自得其樂,看著這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男女,只覺得有趣。
桃夭的船上更多是青春年少的權(quán)貴清流之家的子女,個個清秀俊美的很,看起來很是養(yǎng)眼。眾人落座,照例開始要表演節(jié)目,一群舞女翩翩而來,衣訣翩飛,仿若花蝴蝶流連花叢,眉眼嬌媚可愛,令人垂憐。
桃夭向來不喜歌舞,讓她在這里坐著實是煎熬,還不如舞劍來的痛快,前世的時候她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兩軍對壘,上陣殺敵痛快的得很,真是令人懷念。
容覃看向桃夭,看到桃夭正在出神,側(cè)面看去桃夭的臉頰鼓鼓勾出了一條瑩潤光滑的弧線,透著一股子嬌憨可愛,眼神還有些呆呆的看向前方,明明是看向歌舞的方向,思緒不知道已經(jīng)飄到了哪里去了。
桃夭的臉頰,看起來很好捏的樣子。
容覃看了看自己的手,長嘆了一口氣。
可她只是坐在自己的不遠處,卻好像中間隔了千山萬水。
桃夭左顧右盼,實在是無聊的很,可是也找不到有趣的事情了,打量周圍的人,目光落到容覃的身上,只見容覃似有幾分落寞之意。目光再轉(zhuǎn)向周圍幾個正對容覃虎視眈眈的幾個容貌俏麗的姑娘,這容覃,倒是很招女子喜歡啊。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們總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容覃大概是那個羊。
桃夭言笑晏晏,眉眼都銜著笑意,坐在這人群中即使是沒有言語,也是令人矚目的光彩照人的存在。一位公子也把目光投到了桃夭的身上,這公子生的極好,面若冠玉,風(fēng)流倜儻,當(dāng)然比之于容覃自然是遜色不少,只不過在這群參宴之人中在相貌上也是佼佼者,顯然,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是那佼佼者中的一員。
待舞姬走后,他相當(dāng)傲慢的彈了彈本就十分整齊的衣袍,矯揉造作的像極了求偶時的花孔雀。起身走向桃夭的面前,極其做作的作了揖。
“小生十分傾慕小姐,望與小姐結(jié)下良緣,不知小姐意下如何?!?p> 眾人有些驚訝,聽說這次來的這位是丞相府家的大小姐,另一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覃世子,這兩位可都是身份地位都足以讓他們望而止步了,這位到底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膽了。
桃夭也不起身,也沒有說話,“不知小姐意下如何?”這位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勇士只好在重復(fù)了一遍,可桃夭依舊只是在喝著酒,不說話,全場安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了,一時間尷尬得很。
弦歌看著自家主子有什么動作,是不是會一把抱住未來主母然后深情款款的的對未來主母說,你只能是我的??涩F(xiàn)實是,容覃沒有任何的動作,好像什么也沒有看到一樣,只是轉(zhuǎn)著手中的酒杯,磨搓著杯子上的紋路。
可實際上桃夭也確實沒有聽到,因為她正在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走神。
剛才正是無聊就進入到手鐲的空間里,走到剛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小路想要踏上去,可結(jié)果腳才剛踏上去,哪路就變成透明的了,于是桃夭又將腳移開,路又出現(xiàn),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桃夭自己玩的不亦樂乎,甚是投入。
哪位公子仗著相貌于情場自以為百發(fā)百中,可從未受到過如此的冷落,只見這位公子的臉肉眼可見的從白皙變成了紅紫色。
容覃笑了笑,看了看桃夭兀自認(rèn)真的臉,顯然是不知道在為什么出神,身心輕松的靠在了椅背上,這樣也好,不要理,理他一個人就好了。
那公子尷尬的不知所措,慌忙的逃了回去。甚至都沒回到座位上去,直奔了門,大約是泛著一輕舟倉皇逃走了。
留下的眾人品著這出鬧劇嘖嘖稱奇,奇為何處,一就奇在傳言溫柔賢淑的宰相千金跋扈了,二就奇在瀟灑惹人愛的張公子被拒了。嘖嘖嘖,今日可也真是沒有白來,竟然看了一出這般精彩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