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笑道:“給你買點心就買點心,花不了就花一錠扔一錠,點心吃不了就吃一塊扔一塊!”
小桃驚呆了,這……這是什么道理啊。
所有人都神色復(fù)雜,心說你怎么能這樣,你這有點太過分了吧!
旁邊的姑娘見狀個個臉帶羨慕,胭脂道:“小桃啊,江公子賞給你的,你就接著好了,以后好好伺候公子就是,你不要姐姐可就要替你收著了?!?p> 小桃聞言不敢推辭,青樓有青樓的規(guī)矩,不收就是瞧不起客人,她低頭小聲道:“謝謝江公子了?!?p> 江雨道:“小桃你不用這么客氣,區(qū)區(qū)一點銀子算得了什么,不像某些人只拿個五十兩打賞,又要讓人買這買那,我看連買點心都不夠!”
陳朗和吳子鎧聞言立刻變了臉色,本來看到那九十兩銀子砸下來,兩人神情就不好看,此刻臉上更是黑里泛青。
江雨冷笑道:“原本以為只有一個窮酸不自量力,沒想到竟然還多出兩個來,真是太不自量力?!?p> “江雨,你……”陳朗聞言立刻站了起來,氣得渾身顫抖。
“我什么我?”江雨翻了個白眼:“坐下,坐下,站起來干什么,陳朗你也是讀書人,難道還想和黃虎軍那些莽漢比瞪眼睛看誰長得大嗎,簡直是斯文掃地?!?p> “你你你……”陳朗此刻充分領(lǐng)略了吳子鎧剛才被差點氣昏時的心情,他覺得再說下去,他也要昏倒。
蘇白單手撫額,一臉無奈地站起來,他將陳朗扶坐下勸說道:“陳兄消消氣,陳兄消消氣,江兄也是輕狂性子,咱們讀書人,哪里有不少年輕狂的?!?p> 陳朗搖搖晃晃坐下,旁邊春水急忙遞過來一杯酒:“公子別氣壞身子,喝杯酒壓壓氣?!?p> 這時陸頂忽然嘿嘿道:“江雨,你把我妹妹給你的一百兩銀子全花光了,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江雨冷哼一聲:“我家的事輪不到你插嘴,你也是姓陸的,居然就打賞了五十兩,也不怕丟人現(xiàn)眼?!?p> 剛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啊,剛才你還說我很有錢呢?陸頂聞言差點一口酒嗆到,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朗這時眉頭一皺,他和吳子鎧互望一眼,心里都在想,這江雨身上居然只有一百兩銀子?。吭缰谰投啻蛸p點砸死他了,也不至于被他這么明朝暗諷還不了嘴。
兩個人心中都琢磨著怎么找個機會以牙還牙時,花廳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蘇白應(yīng)了一下,就見張媽媽一臉無奈地領(lǐng)著名穿儒衫的年輕人走進(jìn)來。
“蘇白,蘇公子,聽說今晚你做東請客,可真是好興致??!”年輕人陰陽怪氣地看著蘇白道。
“劉子硯,你來干什么,你不是和澹臺遠(yuǎn)他們在一起嗎!”陳朗冷哼道。
“哎呀,原來陳二公子也在,那正好,正好!”名叫劉子硯的書生笑道,特意把個“二”字咬得極重。
陳朗雖然是慶州別駕陳北鞠的親子,但卻不是長子,也不是嫡子,乃是偏房所生,不過好在陳北鞠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陳郡在軍中效力,極少回來,所以他在陳家的地位還是不錯的,不過他比較忌諱別人叫他陳二公子,而這個劉子硯卻知道這件事,故意叫了出來。
陳朗臉色一沉,就要發(fā)作,一旁的蘇白急忙道:“劉子硯,你來我這里做什么?你要是喜歡大家親近,我們便隨你去那邊熱鬧熱鬧?!?p> 劉子硯擺手冷笑道:“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也要看彼此才學(xué)是否相稱,澹臺公子和錢公子知道你們在,便寫了一副上聯(lián)讓我送過來,你們六人要是都能對出下聯(lián),才夠資格和我們一起熱鬧?!?p> 蘇白聞言臉上有些氣憤,他本是個性子柔和的,平日里極少動氣,但是今天他做東請客,人家這明顯是來踢場子的,此刻這對聯(lián)倒成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就是示弱,不接則表現(xiàn)出不如人家。
曲水觴這時道:“接了接了,劉子硯,你回去告訴澹臺遠(yuǎn)和錢書墨,讓他倆鋪開桌子侯著我們大駕光臨就是了!”
劉子硯似乎有些怕曲水觴,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將一個紙軸放到桌上,轉(zhuǎn)身就走。
曲水觴笑道:“這對聯(lián)最擅長的是江兄,不妨江兄來開卷?”
江雨點了點頭,雖然他看陳朗吳子鎧不對眼,但他對蘇白還有曲水觴印象卻不錯,既然對方張嘴就是六個人,自然也把自己算進(jìn)了這個圈子,那么對上一對倒也無所謂。
打開卷軸,里面是一幅上聯(lián),這上聯(lián)極短,只有四個字,寫的是聞香下馬!
聞香下馬,這聯(lián)看著簡單,但想要對貼切了,卻也不容易。
江雨瞧了眼另外四人,笑道:“這種東西也拿出來丟人,真是貽笑大方?!?p> 陳朗聞言不禁嘴角抽了抽,此刻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江雨不但毒舌,更是狂生啊,根本就是見誰懟誰。
“拿紙筆來!”江雨道,這花廳之內(nèi)就有文房四寶,旁邊的小桃立刻取了來。
江雨蘸飽墨汁,直接書寫。
只見四個楷書大字出現(xiàn)在紙上,卻是知味停車!
“妙啊,江兄對得妙??!”曲水觴立刻撫掌道:“無論意境還是對仗,簡直是太貼切了,最重要的是江兄真快!”
江雨聽到快字不由將筆一丟,我哪里快了?我可是很有耐力的,要不要我改個名字叫江七夜?記住,是七夜,不是夜七!
接著,蘇白,曲水觴,陳朗等人也開始對下聯(lián)。
其中蘇白文思最敏捷,對出了個煮酒宴君,至于曲水觴,陳朗,吳子鎧則對得較為平常,最后只剩下陸頂在那里啃著筆頭,半天也想不出下聯(lián)來。
蘇白道:“陸兄你可一定要對上來,對方說的是六人對出六副下聯(lián),我是窮盡才思這才對出一副,幫不了你!”
曲水觴,陳朗,吳子鎧也紛紛表示幫不上忙,陸頂立刻變得尷尬起來。
他好不容易進(jìn)入慶州才子這個圈子,如果今天對不出下聯(lián),那么肯定會被踢出去,以后也絕對無法再進(jìn)入。
陸頂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那么他立刻就會淪為慶州讀書人之間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