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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蛻

第十六章、夜探洛陽4

四蛻 前排刀盾兵 3179 2019-05-14 08:44:00

  4、

  莊梅回到楚館,見莊清已經(jīng)睡著,就不去打擾他,回自己屋休息去了。

  別人不知道,以為她在屋里是在休息,誰也不敢隨便推開一個姑娘的門不是?但她在屋里,從來只是發(fā)呆。

  躺在床上,發(fā)呆。

  從荷包里掏出兩粒黃豆似的白色石子,怔怔地看著。

  又從脖子上拉過用紅繩子綁著的白玉,怔怔地看著。

  這兩個石頭摸起來,一模一樣的感覺。硬邦邦的,難道是一個地方出產(chǎn)的嗎?要不是太小了,她就把它們綁一塊了。

  這世上有兩種痛苦是一樣的,一是不知自己的來處,一是不知自己的歸宿。像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樣,她也想擁有雙親。

  可是,莊清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母親又是誰?

  別的小孩,就算沒見過母親,但也能有見過母親的,會跑過來描繪一番,想像的時候至少有個影子。莊梅連這個都沒有。

  這塊白玉,從小就是戴在自己脖子上,莊家的親戚、仆役、奶媽都是這么說。沒人知道來歷。莊梅只能把它看做是母親留給她的。雖然這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

  這么怪的一種石頭,比鐵還硬,總有出處吧?找到這個出處,能找到母親嗎?

  正胡思亂想,房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莊大夫,我們回來了。”話音剛落,莊清的房門就打開了,只聽見莊清的聲音:“李勢,景小滿,你們兩個怎么一起回來的?”

  原來天都亮了,莊清早就醒了。

  景小滿趕忙上前說:“我本來是要早點(diǎn)回的,春申君把我留下了,要我多等幾天,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所以,剛好就等著李勢一起回來了?!?p>  莊梅聽說有重要的事情,趕忙出來,一起到莊清的屋里說話。

  景小滿說:“這次春申君沒有書信,只有口諭?!?p>  “好,那你快說?!?p>  景小滿討了口水喝,然后一五一十的把春申君交代的話說了出來。

  簡單來說,春申君并不知道楚陵隨葬品的事情,是朱英從外面拿了一只銅爵,做工非常精致,爵上錯金鑲玉,花紋非常有楚國特點(diǎn)。問他這算不算楚國的東西。

  春申君一看就知道是楚國王室用品,一般不會流入民間,就問朱英是打哪來的。

  朱英說是從古董店里拿來的,因?yàn)樗R貨,覺得有問題,就買過來了。既然春申君也知道這是楚國王室用品,就請工匠過來鑒定一下,得出結(jié)論,這是好幾十年以前做的,是某個楚王的隨葬品。

  春申君當(dāng)然大驚,令朱英秘密調(diào)查,最后查出這個是一客人抵押的,然而這個客人不知真名,早就不知去向。

  朱英秘密調(diào)查這個事情,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具體情況春申君所知不多。這次派往洛陽,是為了尋找一個叫崔計的人。朱英說這次去比較危險,最好能給個官方的正式身份,好讓這邊的人有些顧忌。

  春申君所能知道的就這些,尋找朱英下落不明,就由莊清負(fù)責(zé)調(diào)查,還是希望不要打草驚蛇,要把這批墓葬品盡量拿回楚國去。

  說完,從包袱里拿出一個非常漂亮的銅爵,遞給莊清:“春申君說這個給你拿著,有個樣子。反正這一個,留在他那里也沒用。”

  莊清接過來一看,果然是非常漂亮,錯金鑲玉饕餮紋銅爵,應(yīng)該就是朱英拿給春申君看的。

  莊清這輩子怕是第一次認(rèn)認(rèn)真真地鑒賞一件古董。就這做工,哪怕是假的,一般人都買不起。

  “崔計是誰?住哪里?”

  “不知?!?p>  莊梅嘀咕,這跟沒說有什么區(qū)別?

  “李勢你呢?有什么話要說嗎?”

  “派去各國提議合縱的使者都回來了,各國都含混其詞,沒有一個爽快答應(yīng)的。但春申君讓你暫且留在洛陽,等后續(xù)的事情。因?yàn)楹惸沁吅孟褚袆幼髁?,君上并沒有放棄鼓動周王伐秦?!?p>  “嗯。”莊清聽到這里,心情大好,“還是春申君懂我?!?p>  “君上已經(jīng)吩咐小將軍項(xiàng)燕做好準(zhǔn)備,一旦需要,就開拔?!?p>  “好,好。這個項(xiàng)燕是誰?我不熟啊?!?p>  “是項(xiàng)氏的一個將軍,年紀(jì)不大,二十來歲?!?p>  “這么年輕?行不行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景小滿不就是項(xiàng)氏的人嗎?你問他。”

  景小滿尷尬地笑:“我也不知。我也就混了個隊(duì)長。我部雖然屬項(xiàng)家調(diào)遣,他們項(xiàng)氏卻并非我家主,這哪能認(rèn)識?”

  “好吧,不管他,至少知道君上還有這個打算,這就好,我都快沒信心了。你們一路辛苦,去歇息吧。這點(diǎn)賞錢,你們拿著?!?p>  兩人千恩萬謝,告辭而出。

  莊清看著莊梅,嘆氣道:“果然,這麻煩事還是落到我頭上。我們倆啥也不懂啊,朱英好歹是做過這個的?!?p>  正說著,門外傳來蘇棄的聲音:“莊大夫,起身了嗎?”

  莊清忙出去,把蘇棄引進(jìn)來。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我回去沒見到你?”

  蘇棄皺了下眉,說:“昨晚你進(jìn)許家之后,我正等著你,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許家跳墻而出,我來不及跟你說,就跟了上去。我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他,沒敢驚動他。你知道他最后去了哪嗎?”

  “去哪了?”

  “秦國行人館。”

  “哦!”

  秦國行人館比楚館大,不在一個地方,離得很遠(yuǎn)。各國的行人基本上不會有來往。

  莊梅卻不驚訝,反倒是很釋然的樣子:“這就對了,楚墓是白起挖的,秦國自然也會想要這些值錢的玩意。我還以為這事有多秘密呢?!?p>  蘇棄笑道:“你是覺得那十兩金子花得冤?”

  莊梅說:“那個大荒落,說話的時候總覺得有點(diǎn)心虛,總感覺哪里不對?!?p>  “是不是這消息他又賣給秦國人了?”

  “哎呀……說實(shí)話,我們跟他都不熟,誰知道呢?”

  “算了,別說這些了。”莊清打斷他們,“都說說,昨晚見到什么了。”

  金子是莊清拿的,他自己也肉疼。

  于是,他們?nèi)税炎蛲淼氖虑楦髡f了一遍。莊梅獨(dú)獨(dú)沒有提到那兩顆石子,只是把崔瑞把自己鎖進(jìn)庫房,因此沒法進(jìn)去,以及在井下所見。

  蘇棄沒看到莊清被手弩攻擊的場面,因此也非常驚訝。

  “你不知道,那個弩比一般的小很多,但看起來勁道非常大,還能同時射三支弩箭。”

  蘇棄困惑地把他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遍,問:“你站大殿頂上這頭,他站那頭,頂多就二十步遠(yuǎn),就算不死吧,身上不得有兩個窟窿?”

  把他身上捏了捏,疑惑地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晦氣晦氣?!鼻f清把他手拿開。

  蘇棄見過他幾次施展身法,確實(shí)迅捷,但要說近距離躲開三支弩箭,還是不敢相信。

  莊梅卻說:“那人手里拿著弩,為什么卻不來追你?”

  “我感覺,他可能不會武藝。那弩要是在我手里,那死的人可就多了。”

  蘇棄說:“現(xiàn)在,樂子大了,連秦國也在查這事,明天許家這個壽宴,怕是吃不好。莊大夫,你打算怎么辦?”

  “不能讓他們把寶貝都賣了。我們得搗亂。”

  “你們楚國幾十座王陵,再加上那些公子大夫,就公開賣,敞開了賣,也得賣個三五年吧?你還怕他明天就賣完了?”

  “我估計不會有那么多。白起藏了二十年,要說秦王那里一點(diǎn)都沒有,我不信。這徐家,也不知哪來的能耐,能得到白起的藏寶?!?p>  莊梅冷冷地說:“白起就是活該死,藏了這么多年,死后便宜了別人。這是天要滅他。”

  莊清問蘇棄:“蘇公子,我們查這無頭案,人手很不足,雖然我?guī)Я诵┸娛縼?,但那些人就是來吃閑飯的,跑跑腿還行。不知你能不能幫我們?”

  “沒問題,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我那個案子,我的方案,已經(jīng)報給單大夫了,他同意,我才能使得動衙門里的人。他不同意,我也沒轍,破不了案,他也不好意思說得過分?!?p>  嘆了口氣:“按照時間推算,那廝犯案也就這兩日?!?p>  正說著,忽然莊清驚呼了一聲:“梅子,你這……”

  蘇棄嚇了跳,見莊清直勾勾地盯著莊梅的脖子,也轉(zhuǎn)頭去看。莊梅以為自己衣服沒穿好,趕緊用手捂住衣領(lǐng),沖蘇棄直喊:“怎么了?看什么看?”

  “不是,梅子,你這玉,怎么變小了?”

  莊梅這才明白,自己剛才出來的急,沒把玉收進(jìn)去。這塊白玉,一直是貼身掛在脖子上的,被衣服擋住,一般不會露出來。

  蘇棄聽到莊清這樣說,也盯著玉石看了幾下,也感覺好像小了。順便偷偷地瞄著莊梅雪白的脖子。莊梅想起他曾經(jīng)扯斷過,見他此時鬼鬼祟祟的眼神,不禁有些惱怒,瞪了他兩下。

  莊清不知道他們的事,還以為莊梅是女孩子家,害羞。

  莊梅把玉塞回去,說:“你看錯了,那能變???”

  因?yàn)樘K棄在,所以莊清也不好從她脖子里掏出來,要換個時候,必定堅決要她拿出來看。

  莊梅轉(zhuǎn)移話題,問蘇棄:“你去查看了二世子的那所宅子了嗎?”

  “跟蹤那人到秦館,回去許家聽到里面鬧哄哄的,我就走了,后來我去二世子的宅子了?!?p>  “有什么異常嗎?”

  “二世子家教很嚴(yán),晚上巡夜的都不掌燈。啥也看不到。”

  莊梅問莊清:“今天,有什么打算?”

  米丹利耶娜十圣訓(xùn)之七、個體生命的意義在于延續(xù)種族文明,種族文明的意義在于升華個體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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