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刀還給我,把我的刀還給我!”羅震山瘋狂的咆哮道,身軀在地上不停的掙扎,可金絲繩越是掙扎捆得越緊,他本來就受了傷,這樣一來身上被勒出了不少血水。
王生甚至都有些不忍心看了,指尖光芒一閃,冰藍色的光點打到了金絲繩上,算是給他松了一下綁。
“你冷靜一點,要是再把別的弟子招來了,誰都救不了你!”王生看到他這副樣子,心里也不是個滋味。他的左臂也在流血,從身上撕下一塊白布之后,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羅震山還在掙扎,只不過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力氣,面色變得蒼白,看上去虛弱無比,剛才的那番戰(zhàn)斗似乎徹底耗盡了他的精力。
“把刀還……還給我,把……把刀還給我?!绷_震山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這句話,情緒也由憤怒最終變成了崩潰,隨后他失聲痛哭。
“求求你了,這……這把刀是我打算給千千的,她拿到……她要是拿到肯定會很高興的,可惜她竟……竟然去找那個白元浩都不來找我,為何要如此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王生看著他現(xiàn)在崩潰的樣子,又轉(zhuǎn)頭望著不遠處那個雕刻著姚千千樣子的木偶,神色復雜,說了一句:“她根本不喜歡你,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你還放不下她嗎?”
羅震山聞言,哭的仿佛更加傷心了,但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
“我別無所求,這位兄弟你殺了我吧,一切到此為止了,讓我就這么消失吧……”羅震山已經(jīng)知道了宗門懸賞的事情,現(xiàn)在束手就擒,自知死期已至,也不想再痛苦下去了,只求快快結(jié)束這一切。
王生并沒有說話,在他看來,羅震山只是為情所困,就這么死了,實在是可惜了一條人命。
他將目光放在地下那幾具尸體上,抬腳走了過去,在每具尸體上的腰間都摸索了一番,找出了幾枚療傷的丹藥,碾成了藥粉灑在了他的傷口上。
這些丹藥都是這幾名弟子保命之物,只不過被羅震山一擊斃命,根本來不及使用就死了。這藥粉落在傷口上時,幾乎肉眼可見的,傷口開始愈合,血也止住了,新的肉芽在不斷的生長,羅震山的面色也由蒼白,變得有一些血色了。
“你……”羅震山停止了哭泣,心中涌出了無數(shù)道暖流,原本冰冷的身軀開始變得溫熱了起來。他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王生又找出了幾個丹藥,看樣子不是療傷就是恢復元氣用的,也沒細細分辨,全部塞到了羅震山的嘴里,然后用手緊緊捏住了他的嘴巴,直到他將其咽下去后,才將手松開。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不該死,好好活下去吧,好好的為自己活下去……這會兒趕緊走,有多遠走多遠?!蓖跎捳Z落下的瞬間,金絲繩也從他的身上松開。
最后,握在手里的那柄黑色匕首,他屈指一彈,也化作了一道流光,回到了羅震山的身邊。
“兩萬靈石你不要,這柄匕首你也不要了?”李叔的不可思議的在他耳邊響起。
“他要是就這么走的話,也只是去送死而已,這匕首還是他留著逃跑用吧?!蓖跎恼f道。
從一開始王生就沒想要他的命,更不想貪圖他的寶物。剛才他都打算走了的,誰知道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不由分說地打了一場,就算將自己打傷了,他也沒有絲毫改變主意的意思。
見到王生如此舉動,羅震山嘴巴微張,好像被一道雷霆擊中了一般,半晌兒緩不過神來,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的面龐。
他萬萬沒想到白云宗無數(shù)弟子為了兩萬靈石,跟瘋了一樣的前來追殺,竟然一個從未與他見過面,從未與他有任何瓜葛,甚至連話都沒說幾句的人,將自己制服后,也沒有貪圖法寶,就這么將自己放走了。
要知道這么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而且若是被宗門知道了絕對是死路一條。
沒有任何緣由,沒有任何要求,他就是這么做了。
其實原因更簡單,王生純粹就是因為不忍心,沒有別的。
“還不趕緊走?”王生催促道,面龐上的表情極為平淡,仿佛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羅震山眼圈一紅,嘴唇微微的顫抖,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跟眼前之人說些什么了。他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鮮血從額頭流了出來。
“多謝恩公!”羅震山伏在地上,將頭深深的埋下,感激涕零地說道。
“羅師兄不必如此的,修行不易,我本來就沒打算取你性命的。”王生連忙將其扶起,接著說道:“還有很多師兄弟在找你,不過你要切記這柄匕首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再用了,話不多說還是趕快速速離去吧?!?p> 羅震山站起身子,再次抱拳深深一拜,說道:“還敢請問恩公尊姓大名,若能有再見之時,羅震山必當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今日之恩!”
“我?我叫王生?!蓖跎唵蔚男α诵Α?p> 說完,羅震山再次深深一拜,高大的身影在樹林之中連續(xù)跳躍了幾下,便消失在王生的視野中。
王生目送著他的離開,又回頭向四周看了看,確定這一幕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老夫真是低估了你的變態(tài),還真把他放走了?!崩钍鍙暮J里鉆了出來,望著遠方,有些惋惜的說道。
“李叔你可拉到吧,你要是真想要那兩萬靈石,剛剛自己動手就是了,我又攔不住你?!蓖跎⑿Φ?。
“你真不要臉啊,難不成這還怪我了?”李叔回過頭來,反問了一句。
“哪有,我不是這個意思。”王生馬上認慫,摸了摸頭,趕緊將話頭扯到別的地方去。
在他的心里,做什么都是出乎本心,既然已經(jīng)這么做了,就不會后悔。
他馬上著手處理善后的事情,將地上的散亂的尸體給放到了一起,用冰錐術(shù)將地面轟出了一個大坑,將其放了進去。
王生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儲物袋里還有一具干尸,于是也跟放到了一塊掩埋掉了。
“還有剩下的幾個儲物袋?!蓖跎占饋砜戳丝矗に幓旧隙冀o了羅震山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法寶之類的。
數(shù)量還挺多的,光飛劍就有二十多柄,還有一柄石錘,幾面盾牌,大多就是一些不怎么厲害的法寶,但是靈石就比較可觀了,加起來大概有一千多塊,要是再完成幾個任務(wù)的話,兌換凝氣功法的靈石就有了。
本來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賺取靈石將功法兌換出來的,這是讓王生最欣喜的。
他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將所有的一切都處理完畢之后,正要打算走,忽然間看到了那個血跡斑斑的木偶,王生腳步一頓,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他怎么把這個落下了?!巴跎焓謱⒛九紦炱饋?,便隨手放進了儲物袋里。
“你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兩萬靈石,鬼王玉你都不要,這塊破木頭你拿著干什么?”李大春沒好氣的說道。
“我只是覺得這塊木頭放在這里,萬一被別的師兄發(fā)現(xiàn)了,豈不是將羅震山的行蹤暴露了,還是撿起來,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好?!蓖跎忉尩?。
“你撿破爛的時候,真是心細如發(fā)啊?!崩钍宄爸S了一句。
“李叔,你也別這么說,萬一這塊木頭里藏著什么寶物呢,那我們倆就發(fā)財了啊。”王生安慰他說道。
“去你大爺?shù)模献踊盍诉@么多年,還能連塊破木頭都不認識?”李叔趕緊白了他一眼。
“我留著當紀念。”王生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了,又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什么人就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