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陶潛明被綁著,繩索由陸離牽著,他走前她走后,看著真像俘虜那么回事。
黃笙大膽放陸離去實戰(zhàn)不僅僅是為給她積累經(jīng)驗,要的是讓陸離身上帶傷,看著憔悴,有張倩的狀態(tài),才有可信度。
那陶潛明是特意讓臉上掛花,不然怎么體現(xiàn)那張倩對陶潛明的恨之入骨?
路上兩人無言,陸離覺得悶,便開口找陶潛明搭話,說:“陶帥,你那臉是黃帥給打的嗎?”
陶潛明轉(zhuǎn)頭看陸離,神色嚴肅,見把陸離驚了一跳,他臉上又恢復(fù)往日溫柔說:“你可不是個合格的演員啊,怎么還不入戲?”
陸離笑著應(yīng):“對對對?!蹦樕狭ⅠR掛上兇殘道:“我張倩讓你血債血還!”
兩人劃著小船從暗河渡來,溶洞昏暗,陸離覺得陰森,剛想找陶潛明搭話,不料陶潛明先開口了,他說:“陸離,到現(xiàn)在了,你怕嗎?”
陸離停了劃槳,她看向陶潛明的眼睛,回:“我怕?!庇置Φ醚a充說:“我是怕我的表演關(guān)乎你的性命……”
陶潛明淺笑,“本來生死在天,現(xiàn)在生死在陸離了。”
陸離笑著把槳劃動,“你放心,不管是陸離還是張倩,我都會好好表現(xiàn)的?!?p> 垚州地理位置特殊,三面環(huán)水一面環(huán)山,與清水城一座山為連接。垚州這清水城的最后防線一被攻破,宋遠風(fēng)心如火焚,拿這城中百姓做要挾并不是長久之計,與其同謀正商討著怎么取回垚州之際,來人報:“城下有一女子要見大人,她強調(diào)說自己挾了陶潛明來做見面禮。”
宋遠風(fēng)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匆忙趕來城墻上,遠遠地隱蔽處站著,生怕遭了暗算。
城上城下一問一答,正如黃笙演的那般進行。
宋遠風(fēng)見陸離臉上雖是疲倦,倒也是頗有幾分姿容,便不甚懷疑那陶潛明是被美色牽絆。不過宋遠風(fēng)還是心存疑慮,這張倩怎么就如及時雨一般?莫非真是青天相助?
不管張倩底細清白與否,這眼前陶潛明是真的,不假。宋遠風(fēng)命人給陶潛明重新綁上束縛,押至大牢派兵嚴加把守,這可是個有分量的寶貝籌碼。
宋遠風(fēng)安排陸離偏殿休息稍作調(diào)整,還派了兩個侍女供陸離差遣,一個叫藍朵,一個喚香蕊,看起來年齡都與陸離相近。陸離心里清楚,那實際是監(jiān)視之意。
叫藍朵的,生的一雙圓眼,好似荔枝一般,里頭晶瑩,陸離頭回見單眼皮還這么有神的,雖是個跛腳,但做事很是麻利。喚香蕊的,細長丹鳳眼,眼里泛秋波,能說會道,一副精明刁鉆相。
兩個人時不時的找話同陸離閑談,陸離都應(yīng)對過去,并無破綻。
紅輪西斜,漫天霓霞。宋遠風(fēng)差來人請陸離共赴晚宴,陸離知道那是鴻門宴,心里緊張,卻聽藍朵道:“姑娘不必要緊張,宋大人人很好,宴會不會有什么刁難?!?p> 陸離勉強作笑,心想知人果然不能識面,這藍朵看著老實愚鈍,不想洞察人心的本事不小。
陸離便要隨那來人走,被藍朵扯住,她道:“姑娘哪里去?”
陸離一怔,聽藍朵說:“姑娘洗漱一番就來?!北惆涯侨舜虬l(fā)走了。
陸離心慌,宋遠風(fēng)派人來接,自己這還擺譜,多少有點不識抬舉,“這有點任性,不像話了吧?!?p> 藍朵關(guān)了門,笑道:“一碗飯都不是一會就能做好的,更何況是一席宴呢?姑娘去了也是干等?!?p> 那香蕊搶著道:“就你知道的多,干脆你替人家去吃吧?!?p> 陸離藍朵都聽得出香蕊言語里的譏諷,皆不回應(yīng)她話。
陸離坐在鏡臺前,頭上臉上都交由藍朵香蕊打扮。
香蕊拿的幾支步搖都從陸離發(fā)間滑落,她急道:“姑娘頭發(fā)太短了,留不住呀!”
藍朵取一支墨玉夾別陸離發(fā)間,漆墨帶著碎綠,點綴一頭橘紅,雖是素凈,但也算好看。她說:“姑娘生的標志,短發(fā)也是俊俏?!?p> 香蕊聽藍朵這話,鼻子里哼出氣,離了鏡臺,往屏風(fēng)往外走去。
兩人送陸離晚宴,回來路上,香蕊說:“藍朵啊藍朵,我沒想到你走的是這步棋啊?!?p> 藍朵聽她陰陽怪氣,反倒覺得莫名其妙,問:“我走哪步?”
“我說你——不去攀龍來攀鳳啊?!?p> 藍朵頓足,“你這瘋話又從何講起?”
“你這么討張倩的好圖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只要那張倩有心,宋大人就有意……”
話未說完,被藍朵打斷,“你再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腦袋分家!你都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張姑娘有功,宋大人對她有禮,怎么有錯?再說這特殊時期,時局緊張,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滿腦子的兒女情長,攀龍附鳳。”
“你還說教上我了?我說的要有錯?你那么巴結(jié)張倩干什么?又是給她梳妝,又是夸她,你圖的什么?”
“宋大人差我們來就是侍奉張姑娘的,你有這閑工夫不如把本職做好,抽空再去想怎么榮華富貴?!?p> 藍朵邁開腳步快走,留香蕊在后頭牢騷不斷,聽她罵道:“死瘸子,還走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