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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王冠

第十一章 何為規(guī)矩

薄暮王冠 微雨點清歡 4179 2019-03-20 09:00:00

  “狩大師和你說了什么?”

  剛剛走出摘星塔,高離淵迎面遇上了陸雪涵。

  “問了我一些問題,比如咱們兩個是怎么殺了三個殺手,自己卻毫發(fā)無損的?!?p>  高離淵聳聳肩,一面對陸雪涵撒謊,一面對自己用定心術(shù)。

  “那個墨梅不是說會幫我們解釋嗎?”陸雪涵著急地說道,“那這樣咱們的考核不就……”

  “狩大師說我們合格了,他擔(dān)心我們的情況,叫我們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要沖動?!?p>  高離淵嘆了口氣,他覺得要盡快結(jié)束這個話題,不然等下越描越黑,即使陸雪涵再信任自己也會穿幫。

  好在陸雪涵并未起疑,她只是點點頭,拉著高離淵的手,開心地說道:“既然咱們是第一個回來的,那咱們就先去吃點東西,然后在城堡里到處走走,參觀一下吧,來這里兩年多了,我好多地方都沒去過!”

  “傻丫頭,這里不少地方是禁地??!”高離淵寵溺地刮刮她的瓊鼻,“城堡里可不能隨意亂走?!?p>  “那咱們在海邊坐一會兒吧!”陸雪涵甜甜地說,“我去問凱特琳導(dǎo)師借魚竿,然后咱們就可以釣魚啦!”

  就這樣,二人度過了少有的、徹底清閑的一天。

  “離淵哥哥,我能像那天一樣抱著你睡嗎?”陸雪涵紅著臉,一手拎著枕頭,“我習(xí)慣了韻然姐姐在旁邊,她突然不在,我有點怕……”

  “這樣……不太好吧……”高離淵摸摸后腦,“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p>  “就這一次,好不好嘛???”陸雪涵抱著高離淵的手臂撒嬌。

  那柔軟的觸感險些讓高離淵崩潰,他連忙點頭說道:“好,好,好,不過只能這一次啊!”

  陸雪涵用力點點頭,馬上將枕頭扔在高離淵床上,鉆進了他的被子里。

  高離淵無奈地搖搖頭,心里開始譴責(zé)起獵人與世俗不同的道德觀來。

  剛剛躺下,身后的陸雪涵馬上抱住了他,隔著一層薄薄的內(nèi)襯,高離淵感受到了火熱的身軀,嗅到了少女特有的體香。

  “離淵哥哥,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復(fù)雜的人,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復(fù)雜在哪里……”過了一會兒,陸雪涵突然說道,“我只在爸爸身上見過這種成熟……你愿不愿意告訴我呢?”

  高離淵心中微微一動:莫非這丫頭發(fā)現(xiàn)了?

  正當(dāng)高離淵準備開口的時候,陸雪涵又說道:“你睡著了嗎……如果你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我們換下一個問題,你有心上人嗎?”

  要怎么回答,告訴陸雪涵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唐韻然的先祖唐欣,然后被她當(dāng)成瘋子?

  或者結(jié)合上一個問題,告訴她自己被唐欣從山崖上丟了下來,然后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

  不,不可能,陸雪涵不會相信唐欣是那種人。

  她是眾多墨秦女子崇拜的對象,史書上記載她在“誅龍戰(zhàn)爭”中為以蘭和墨秦做出了巨大貢獻,如果不是她,還會有更多無辜百姓死于戰(zhàn)火。

  可實際上呢?

  真相是“誅龍戰(zhàn)爭”中是唐欣帶著法師和奧德洛普軍隊攻進了雪薇城,身為指揮官的她放任手下士兵奸淫擄掠,將雪薇城推入紅蓮火海之中。

  她帶人攻克了霜石島——不然憑著玫瑰皇帝笑話一樣的海軍想要登上霜石島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為了搶奪圣物方典,她甚至將在愛神前起誓終身廝守的愛人丟下了山崖!

  “我有心上人了……”陸雪涵輕輕的一句話打斷了高離淵的思緒。

  高離淵忽然覺得心中不是滋味,獵人的道德觀與世俗不同,女獵人并不需要喜歡才會與男獵人相互依偎,也不需要相愛才會與男獵人睡在一起。

  “離淵哥哥,你這個大笨蛋果然睡著了?!标懷┖蕾嗽诟唠x淵背上,“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這兩年里你一直照顧我,教了我好多東西……如果我能成為獵人,我就告訴你,你一定要接納我,好嗎?”

  她自言自語道:“我真傻,為什么不趁他醒著的時候說這些……或許我就是個膽小鬼吧!”

  那天,高離淵徹夜未眠。

  又過了兩天,其他人回來了。

  只不過和去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相比,回來時的氣氛凝重地可以滴下水來。

  “韻然姐姐,你們回來了??!”陸雪涵蹦蹦跳跳地撲進唐韻然懷里,“沒有韻然姐姐在我都不習(xí)慣了。”

  唐韻然看到高離淵和陸雪涵后,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用力抱緊陸雪涵,摸摸她的頭,溫柔地說:“我快擔(dān)心死你們了……”

  “韻然,你們這是……”

  高離淵的話還沒說完,剛剛上船的雜工們抬著一具蓋了白布的尸體下了船。

  “我們被玫瑰皇帝的狗咬了!”薇妮憤怒地說道,“那群狗雜種……那群狗雜種,如果不是韻然,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這里和你們說話了!”

  “鄰隊的海瑟薇死了?!焙D钢鎶W拉說道,“她為了保護奇奧拉那個蠢東西死了,而那個蠢東西居然能丟下她一個女孩獨自逃走!”

  奇奧拉縮在最后,自始至終不敢抬起頭來。

  凱因聞言大怒,他大步走到奇奧拉身邊,抓著他的領(lǐng)子將他提了起來,吼道:“你他媽的還是不是個男人?!這就是你們奇奧拉家族的作風(fēng),讓一個女人為你而死?!”

  “拿開你的臟手,賤民?!逼鎶W拉尖叫道,“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他們有三個人,都是陛下專門培養(yǎng)的殺手。”

  “我們也遇上了!”陸雪涵冷冷地說道,“你看離淵哥哥把我扔下了嗎?!”

  “高離淵做得到,我做不到,行了吧!”奇奧拉吼道,“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他一腳踹在凱因小腹,凱因吃痛將他扔了下來。

  奇奧拉頭也不回地朝海邊沖去。

  “回來,奇奧拉你這蠢貨!”高離淵急忙吼道,“給老子滾回來啊,他們不會對逃跑者留情的!”

  “你別想阻止我……”

  奇奧拉的話還沒說完,站在船上作為警衛(wèi)的三名低階獵人馬上拉開長弓。

  三支銳利的箭矢分別擊中了奇奧拉的胸口,咽喉和小腿,他像被重錘敲中腦袋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后一頭扎進了海里。

  殷紅鮮血飄在海面上,浪花幾個翻涌后便消失不見。

  除了高離淵之外,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這些平日里待人平和的獵人下起手來如此狠辣,居然直接跳過了警告環(huán)節(jié),出手便是殺招。

  “這……這……”陸雪涵目瞪口呆地看著奇奧拉落下去的地方,“他們就……就這么殺了他?”

  “我雖然知道狩獵教會以冷血無情著稱,但這也太過冷血了吧?!”唐韻然憤然說道,“你們怎么可以無情至這般?他和我們并肩作戰(zhàn)了兩個年頭,兩個年頭?。∮卸嗌偃四芙?jīng)受得住你們這樣的摧殘兩年……”

  “你吵什么吵?”抱臂在一旁的鐵鷹冷冷地說,“你當(dāng)這里還是戰(zhàn)爭大臣府嗎?他明知道這么做的后果,但他還是選擇這么做,這就是代價,看來這兩年的訓(xùn)練沒讓你有一點長進!”

  因為這句話,唐韻然無端地被罰三天禁閉和兩天苦工。

  “到底為什么,韻然姐姐不就是為死者說了句話而已,他們?yōu)槭裁纯梢赃@么罰她?!”

  晚上回到臥房之后,陸雪涵憤憤不平地說道:“難道他們?yōu)E殺無辜還不允許別人說幾句話了?”

  “這就是狩獵教會??!”高離淵苦笑道,“他們從來就沒想過讓咱們喜歡他們,而且守則上都寫了,永遠不要質(zhì)疑教會的決定?!?p>  “什么嘛?!”陸雪涵氣鼓鼓地說道,“那種守則根本就是霸王條款,還不是他們說什么是什么,難道我們就這么看著韻然姐姐被罰嗎?!”

  高離淵摸摸她的頭,說:“還有什么辦法,本來韻然今天不該開口的?!?p>  “離淵哥哥!”陸雪涵搖晃著高離淵的手臂,“你去求求狩大師,哪怕多讓韻然姐姐關(guān)幾天禁閉也別讓她做苦工呀,那種事情哪里是淑女該做的!”

  “想成為獵人就和‘淑女’這個詞告別吧!”

  高逸霜帶著一個清瘦的蘭落少年走了進來,眾人見到她馬上收起了吊兒郎當(dāng),筆直地站在自己的床邊。

  “今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所以我給你們補一個人?!备咭菟纯茨莻€蘭落少年,“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叫洛鳴,來自墨秦?!鄙倌暾f道,“很榮幸加入到你們之中。”

  “他看起了沒有奇奧拉那么討厭?!焙D蓖备唠x淵,悄悄對他說道,“我覺得這家伙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兄弟?!?p>  高離淵聳聳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這個。

  “好了,你們熟悉一下,然后快點休息吧。”高逸霜說,“你們都通過了考核,明天開始專業(yè)訓(xùn)練,別遲到了。”

  高逸霜走后,這群少年們與洛鳴互相認識了一下。

  “洛兄弟,我?guī)湍惆汛采嫌闷窊Q一下吧。”凱因主動走到正在那張原本屬于奇奧拉的床旁忙碌的洛朗身邊,“這張床的原主人剛剛……對你們墨秦人來說有點不太吉利?!?p>  “沒關(guān)系的,凱因兄弟?!甭屮Q笑道,“想成為獵人,就要拋棄那些傳統(tǒng)?!?p>  “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备唠x淵也走了過去,“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p>  “高兄弟,久仰大名!”洛鳴友好地伸出一只手,“還望以后多多指教?!?p>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备唠x淵說,“你想學(xué)的話我肯定會教的。”

  一旁的陸雪涵撇撇嘴,咕噥道:“就沒有你不想教的人,我的傻離淵哥哥啊,你也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深夜時分,唐韻然正在禁閉室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沒吃晚飯,最近的一頓飯也要在天亮之后,此時餓得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弄得她睡意全無。

  她忽然聽到有人在輕輕地敲禁閉室的鐵門,那聲音若隱若現(xiàn),時有時無。

  “不會吧,我已經(jīng)餓出幻覺來了嗎?”唐韻然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唐韻然你要忍住,天亮之后就有東西吃了!”

  敲擊聲再次響起,唐韻然依舊沒有去理會。

  黑暗之中有什么東西被從門邊滑到了她的身邊。

  唐韻然驚訝地撿起被滑過來的布包,打開,里面的東西讓她精神一振。

  布包里有三塊面包,一塊牛肉。

  這些東西雖然已經(jīng)冰冷了,但對于饑餓的人來說,誰又會在意它是不是冷的呢?

  “離淵,是你嗎?”唐韻然放下布包,快步走到門邊,“你怎么來了?”

  透過鐵柵欄,高離淵的臉顯得有點傻。

  他笑笑,說:“我知道你沒吃晚飯,所以就給你送點吃的來。”

  “你是怎么溜進來的?”

  “這個啊,是秘密?!备唠x淵神秘一笑,“等以后我再告訴你,快吃吧,我要回去了!”

  “謝……”

  “什么人在哪里?!”

  唐韻然的話還未說完,值夜的兩名中階獵人感覺到了異樣,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高離淵來不及與唐韻然告別,開啟血氣感應(yīng)后落荒而逃。

  那個略有些狼狽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了唐韻然的心里。

  “學(xué)徒,剛剛這里有人嗎?”

  “啊……沒有啊……”唐韻然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剛剛我睡著了,有人溜進來了?”

  “沒有沒有,你繼續(xù)睡覺吧!”

  兩個中階獵人走遠之后,唐韻然翻身起床,倒了一杯水后將布包里的東西取出,快速地吃光,而后將布包仔細地疊好,藏進貼身衣物中。

  “總算能睡個好覺了。”唐韻然躺在床上,“他為什么要給我送吃的呢?難道……”

  唐韻然俏臉驀地紅了,她搖搖頭,說:“一定不是這樣的,他……他喜歡的是雪涵才對……”

  “那天練劍的時候,我竟然……誒?我怎么忽然想到這個了?!”

  唐韻然忽然想起她與高離淵第一次練劍時的場景,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兩杯水下肚之后,唐韻然再次坐回到床上,摸摸自己的額頭。

  “趕緊睡覺吧,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想那些東西……”

  唐韻然蓋上被子,腦海里高離淵的那個背影卻揮之不去。

  當(dāng)然,這一切高離淵可不知道,他狼狽地“逃回”臥房后,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踢掉鞋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任務(wù)完成!”高離淵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我可真是身手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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