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時分,獵人將聚集地內(nèi)地面上的異血鬼清理完畢。
獵人們開始清理那些活動在地下與礦山之中的異血鬼。
地下與礦山清理由魔法戰(zhàn)斗部全權(quán)負責,其他戰(zhàn)斗部的兄弟只要保證在他們干完活之前下面那些異血鬼不會沖出來吃肉就行。
清理的方式簡單粗暴:那名頭發(fā)花白的高階獵人帶領(lǐng)著魔法戰(zhàn)斗部的兄弟們在鎮(zhèn)中廣場上擺開陣勢,一齊吟唱起上古咒語。
法陣展開后,道道圣光落在法陣之中,由法陣下滲到地下。
即使是站在鎮(zhèn)政廳的頂層,高離淵依然可以聽到異血鬼被圣光點燃后發(fā)出的慘嚎。
巨大的圣光住“砸”在法陣中央引起一陣輕微地動,之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高離淵明白,血池已經(jīng)被從地底涌出的巖漿吞沒,即使血池里還有個更強的異血鬼,此時也被巖漿融化消滅。
“好戲結(jié)束了,撤吧?!?p> 海棠擺擺手,正準備走下屋頂時,刀鋒忽然湊上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怎么可能?”海棠眉頭緊鎖起來,“白牛是中階獵人,怎么可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
“事情就是這樣?!钡朵h嘆口氣,“海棠大師,您看……”
“凱因,高離淵?!?p> “有!”
“你們兩個帶上人馬上回營地收拾裝備?!焙L膰烂C地說道,“然后去卡萊鎮(zhèn)把黛西和我們失陷在里面的兄弟救出來,任何人膽敢阻攔,格殺勿論?!?p> “格殺勿論”一詞擲地有聲。
“我也一起去吧,”秦洛冰溫聲道,“在這方面我還有點經(jīng)驗?!?p> 海棠思考片刻,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不過記得別再用法術(shù)了?!?p> “了不起就是幾個邪教徒而已,還用不著我動用法術(shù)?!鼻芈灞牧伺难g的打刀,“有它在就夠了。”
獵殺異血鬼的獵人只要有一柄劍就行,但對付人類的獵人卻要全副武裝。
高離淵將拳刃攜具扣在左小臂上,左手中指輕輕扣下攜具上的機關(guān)。
一柄三吋長的短劍從金屬攜具下方彈了出來。
他滿意地將短劍塞回去勾住尾部的激發(fā)索。
雖然高離淵的腰帶上已經(jīng)有了五把飛刀,但他依舊將五枚苦無裝在攜具上方。
唐韻然將黑色大衣穿好——她的內(nèi)襯之下有一件刀槍難入的精靈銀鏈甲,背起一支裝有鹿彈的霰彈槍。
“咱們這是要去干什么?”唐韻然不解地問道,“我怎么感覺這搞得比幾天早上的陣仗還大?!?p> “去救人?!眲P因簡單明了地說道,“海棠大師說卡萊鎮(zhèn)的人襲擊了那個圣女和咱們的兄弟?!?p>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古特驚道,“先不說襲擊圣女了,單就襲擊教會獵人已經(jīng)是罪無可赦了,他們真不把諸神放在眼里?”
“我總覺得是有人攛掇他們這么干的?!备唠x淵看向唐韻然,“我們?nèi)刹斓臅r候就覺得有古怪,我感覺卡萊鎮(zhèn)的人好像在喂養(yǎng)異血鬼?!?p> “等等,高兄弟,你的意思是他們喂養(yǎng)……”
看到高離淵點頭后,他臉上的恐懼又添了幾分。
“我們當時下去的那個升降機只能下不能上?!甭屮Q語氣凝重,“高兄弟說那個礦山下面的地穴是祭祀場……”
“祭……祭祀場?!”古特難以置信地說道,“這世上還真的有人把異血鬼當做神明。”
“我倒不這么認為,很可能那只源初和海族有什么關(guān)系。”高離淵捏著下巴,“韻然,你還記得黛西說過這世界上只有海族和以蘭法術(shù)能解決它嗎?”
唐韻然點點頭,但她疑惑地問道:“那只陰魂不散的烏賊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復活?”
“大概是受傷比較重,而且這里又沒有血池給它提供養(yǎng)傷場地?!焙Df,“不過……如果鎮(zhèn)民們阻攔咱們,咱們真的要……”
“你記住,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死的是他們?!鞭蹦堇渎暤溃澳阌X得他們會考慮這么多嗎?”
海涅點點頭,說:“我懂了?!?p> “學徒們,咱們該出發(fā)了?!鼻芈灞髌鹑敲保瑢⒆约阂活^銀發(fā)藏得嚴實,“別對邪教徒手下留情,不僅是為了諸神的榮耀,也為了自己的生命?!?p> 在前往卡萊鎮(zhèn)的路上,陸雪涵問了高離淵兩個問題。
殺人之后你有負罪感嗎?
高離淵沉默了一陣,說:“上次的事情,我沒有負罪感,因為他們該死,但這次……我還不知道。”
他在心中不住地盤問自己,如果這些鎮(zhèn)民只是被人利用,如果一個少年,甚至是孩子阻攔他們,他又該怎么辦?
直到傍晚抵達卡萊鎮(zhèn)時,他的心中依舊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率先迎接他們的是鎮(zhèn)民們仇視的眼光。
“不要多事,直接去鎮(zhèn)長家?!鼻芈灞吐暤?,“給我記住交戰(zhàn)準則,沒有被攻擊之前不許動手。“
“遵命!”
眾人在雷莫寧家門前下馬,多次敲門后依舊無人應答,但他們還是耐心地又敲了一次。
“誰啊……”
院子里響起一個蒼老的女聲。
“奉狩獵教會之命特來通知鎮(zhèn)長閣下,舊卡萊鎮(zhèn)聚集地已經(jīng)清理完畢。”秦洛冰彬彬有禮地回答,“鎮(zhèn)民們不日便可遷回故鄉(xiāng)居住?!?p> “這倒是件好事,辛苦你們了,我這就叫我兒子來給你們開門。”
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囬_門聲,緊接著便是死一樣的沉寂。
“我怎么感覺院子里有古怪……”
古特的話還沒說完,秦洛冰便暗罵該死,“錚”得一聲拔出打刀。
“退后!”
刀光連閃兩下,那扇殘破的木門被劈成了碎片,噼里啪啦地散了一地。
黑燈瞎胡的屋子里忽然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一團黑氣朝秦洛冰撲了過來。
她輕輕側(cè)身躲開了黑氣的撲擊,反手一刀卻劈了個空。
“想跑???”
高離淵冷哼一聲,黑氣瞬間被縛龍索纏住。
他用力一拽將那團黑氣拽了回來——在縛龍索的逼迫下,那團黑氣逐漸凝成了實體。
“這是個什么玩意啊?!”
古特只看了一眼便背過身去,其他人看到黑氣凝出的“女人”之后皆是驚恐萬分。
這個幾乎腐爛的“女人”的五官被一張新鮮皮肉縫在下面,面部只有一圈縫合傷疤。
“就是只怨婆而已?!鼻芈灞湫χe起打刀,“長得是惡心了點,但實力也就那樣。”
寒光一閃,怨婆的頭顱滾了下來,在地上鬼叫幾聲后竟然猛地撲向了陸雪涵。
“雪涵小心!”
高離淵大喝道,陸雪涵聽到后立馬撐起了法術(shù)盾。
怨婆頭顱撞在法術(shù)盾上,飛旋的冰霜將它瞬間凍成冰雕。
“惡心的家伙?!标懷┖欀碱^將掉在地上的冰雕踩成碎塊,“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惡心的東西?”
失去頭顱的怨婆尸身迅速沙灰化,變成了一地灰沙。
“我有種預感,鎮(zhèn)長已經(jīng)遇害了?!鼻芈灞鶎⒋虻恫寤厍手?,“‘第四教會’的畜生應該在這里出現(xiàn)過?!?p> “第四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