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出乎意料的城市情景

　　“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莫林不懂就問。

　　【沒什么好不好的，本系統(tǒng)的疏忽造成用戶損失，應(yīng)當(dāng)給予賠償才是。】系統(tǒng)的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平常了。

　　【總之，這個場景你可以好好轉(zhuǎn)一轉(zhuǎn)，采采風(fēng)，對你以后做地圖有很大的幫助?！?p>　　說完這些以后，系統(tǒng)的聲音就再也聽不見了。

　　莫林雖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古老存在盯上了阿納爾。但是既然系統(tǒng)不主動說，他也不會去問。誰知道那些古老的存在會不會和伏〇魔一樣，只要有人念叨過祂的名字，就會得知那個嘴賤之人的相關(guān)信息？

　　轉(zhuǎn)身離開焚燒尸體的深坑，雖然是來到了好幾百年以前的倫敦，而且正在鬧瘟疫，但莫林打算把這次機會當(dāng)旅游，好好轉(zhuǎn)一下。畢竟倫敦這座城市也算是莫林比較想?yún)⒂^的外國城市之一，只是上輩子一直沒機會。

　　就近竄上一座高塔遠(yuǎn)望了一下，確認(rèn)了自己在城市中大概的位置，然后朝著城墻的方向走去。

　　上輩子聽關(guān)于倫敦大瘟疫的故事時就聽說過，倫敦的貴族和有錢人們或提前跑出了城市，或躲進了城墻包裹起來的內(nèi)城。

　　比如此時的英王查理二世，在1665年六月份的時候拋棄了自己的子民，帶著廷臣和家屬、隨從們逃離倫敦，躲到牛津去了，到1666年二月份才回到倫敦。后來王室宣稱自己得了上帝的庇護，整個牛津都沒有任何人感染瘟疫。諷刺的是，這些人并不像他們平時宣稱的那樣樂善好施，瘟疫結(jié)束以后也沒有什么洗心革面的崇敬上帝的舉動，反而變本加厲的壓榨全國上上下下所有民眾。而那些瘟疫期間奮戰(zhàn)在一線的醫(yī)生們，卻因為頻繁和感染者接觸犧牲了性命。

　　一路走來看到的事情讓莫林很是驚訝。

　　他原以為這樣的災(zāi)難期間會看到各種各樣的惡行，比如偷竊、搶劫、和各種不可描述的活動，應(yīng)該有很多人會橫下心來干個痛快才是。然而一路上走過來，莫林根本沒見到幾起這樣的行為發(fā)生。甚至有幾間房子的門戶大開，從門外往里看，貴重物品雖然雜亂地堆放在地上，但并沒見到有人進去拿。

　　當(dāng)然這些惡行也不是沒有發(fā)生，與其說那些人照干不誤，倒不如說他們更不加掩飾了。只不過頻率很低，沒到隨處可見的地步罷了。

　　比如剛才就親眼看到有人砸開一扇房門，跑進去搜羅屋子里的東西。不遠(yuǎn)處，一座門上畫著十字的房子，門口坐著的看守人愣是對這一行為熟視無睹，顯然是見怪不怪了。

　　后來看著周圍十室九空的情形，莫林理解了為什么這些惡行發(fā)生的頻率那么低。

　　人都跑完或死完了。

　　那些門戶洞開也沒人進去劫掠的房屋，門上也都畫著血紅的十字。別說17世紀(jì)，人們還沒搞懂瘟疫的機制了。即便是21世紀(jì)，除了醫(yī)護人員以外，哪有人敢隨便進入瘟疫患者所在的房屋，觸碰瘟疫患者碰過的器物？

　　也不是沒有人對莫林打主意，一個矮冬瓜穿著全身鎧甲招搖過市還是很吸引人的目光的。只不過看了看莫林腰間的武器，還有步履輕盈毫無勉強的樣子，大部分人都熄了找麻煩的心思。那種沒腦子找上門來的，莫林看都懶得看一眼，一巴掌就扇的不見蹤影了。

　　漸漸地，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莫林似乎已經(jīng)走出了感染嚴(yán)重的街區(qū)，然而情況還是很不樂觀的。

　　悲嘆和哀傷掛在每一張臉上，所有人看上去都身懷憂戚。倫敦市民們都清清楚楚地目睹了一個又一個街區(qū)被瘟疫籠罩的全過程，每個還留在倫敦的人都清楚，自己和自己的家庭都處在極度危險之中。沒有人敢于像平常那樣走在馬路兩邊，為了不靠近那些房子，所有人都在大馬路中間行走。整條路上出現(xiàn)了荒誕的一幕，明明路很寬敞、人也很少，卻走出了摩肩接踵的感覺。

　　也沒看到有送喪的人在街上走，只能偶爾聽到那些門上畫著紅十字的房屋里傳出壓抑的哭聲，或者凄厲的、難以想象的哀嚎。每當(dāng)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迅速遠(yuǎn)離那座房子，并騰出一條路來，等運尸車前來拉人。

　　看著這圖景，莫林感到了害怕。他從來沒有貨真價實地感受過，什么叫“還活著，卻已經(jīng)死了?！?。壓抑之下，莫林還是向馬路兩邊靠，想借此用疏離感擺脫恐懼。然而剛靠到馬路邊上，有一扇豎鉸鏈窗子剛好在他頭上猛然打開。

　　有個女人整個上半身探了出來，朝著大街上發(fā)出了幾聲嚇人的嚎啕，接著用莫林無法形容的腔調(diào)大聲哭喊著聽不懂的言辭，只能聽出幾個關(guān)鍵詞，什么死亡、瘟疫、罪行之類的。之后就只剩下幽幽的啜泣聲，如同女鬼一樣。

　　猶如一桶冰水兜頭澆下，莫林感覺手腳發(fā)軟，渾身血液如同凍住了一般。街上的人似乎都習(xí)慣了這一切，沒有任何人抬頭去看那扇窗子，別的房屋里也沒有人打開窗戶，探頭出來查看情況。

　　所有人都失去了好奇心，也沒有人會互幫互助。

　　“先生！那邊那位，可敬的騎士老爺！”

　　就在此時，莫林聽到背后有人在叫他，于是停下腳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衣裝還算整潔的市民，正帶著祈求和興奮的目光看著他。隊中間的那個人，似乎手上還拖著什么東西。

　　不過沒等莫林好奇，拖著什么的那個人主動越眾而出，站到莫林面前。原來他手上正拽著一個人的頭發(fā)，那個被拖行的人四肢全部裸露在外，遍布淤青，手腳也發(fā)生了奇怪的扭曲。

　　“騎士老爺，我們捉住了一個卑鄙的巫婆，能否請您對她進行審判？”前頭的那個人迫不及待地把身后拖著的矮小身影丟到了莫林面前，然后語氣急促又謙卑道。正說著，腳下還不安的扭來扭去，似乎隨時準(zhǔn)備轉(zhuǎn)身逃跑。

　　其他人都離那個“女巫”遠(yuǎn)遠(yuǎn)的，帶著嫌惡與恐懼的目光看著她，甚至還有人吐了一口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