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言一出天下動,群雄一起九州搖。
此令一出,絕云堂上下層層戒嚴(yán),一只蒼蠅都難逃出去,就連扶風(fēng)教教主上官衍也親臨坐鎮(zhèn)。
利用天劫謀害絕云堂大弟子,再加之角宿宿主與亢宿宿主相繼現(xiàn)世,此事非但震動了扶風(fēng)教,更是震驚了朝野。
前者,這天劫向來難測,大劫之位更是難以推算,且不論交天樞的宿主身份除了他、林長青與莫瀟瀟三人本應(yīng)無人知曉,就說這推演之法,也是非尋常人得以掌握的。
倘若此事真乃教中弟子所為,不僅其心叵測,便是其身后的勢力,亦是不可估量的。
后者,所謂:一極、三垣、四獸、二十八宿。這二十八宿雖然位居第四,但卻是九州一統(tǒng)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扶風(fēng)教作為九州兩大邪教之一,擁有兩位宿主無疑是對各門各派乃至秦州王室的極大威脅;
但這力量于扶風(fēng)教而言,也未必是好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扶風(fēng)教日后想獨善其身、安然度日,只怕是難了。
很快,扶風(fēng)教中凡是帶“寶”字的,不論姓、名、字,或是諧音者,盡數(shù)被壓在了清風(fēng)殿內(nèi)。
可那位曾為交天樞指路的老嫗卻不見了蹤影。她居于棲霞村村口,是唯一見過“阿寶”真容的人,可他們派人尋遍了棲霞村,也找不見那位老嫗。
棲霞村易進難出,除與扶風(fēng)教連通的一方,其他三方皆設(shè)有結(jié)界,并有專人把守,而那老嫗就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人證失蹤,調(diào)查便一時摸不著頭緒,但絕不會就此罷了。
統(tǒng)共四十七位疑犯被禁足于清風(fēng)殿的后院之中,嚴(yán)加看守;又翻查卷宗尋其根籍,遣人實地查訪,細索蛛絲馬跡。
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位恒老的孫子:絕云堂二弟子——千圜。
千圜五歲入教,六歲便入絕云堂,十歲成為二弟子,如今已經(jīng)二十有二,資質(zhì)可謂上上乘,資歷也算老。
這可不是小事,找到線索的弟子們不敢馬虎,一面去向上官教主和林堂主匯報,一面去找了交天樞。
交天樞這幾日恢復(fù)得不錯,雖然功力尚無,但日常行動還是無礙的。
他正和莫瀟瀟坐在院子里的白砂石上曬太陽,聞人來報千圜之事,便忙先林長青和上官衍一步趕到了后院。
他推開千圜的房門,陽光散入暗房之中,映到千圜面上,卻顯得格外陰冷。
千圜漠然地瞥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不再搭理他。
交天樞卻不介意,道:“他們已經(jīng)查出你是恒老的孫兒了,師父與教主恐怕很快便會趕來。”
空氣靜了一瞬,再動便是千圜轉(zhuǎn)來一張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臉——臉上盡是卑微與無辜。
只見他“唰”地跪在地上,委屈地看著交天樞,“天樞師兄,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爺爺他許是心疼我在這扶風(fēng)教奮斗了十幾年,卻出不了什么名堂,才會誤入歧途?!?p> 交天樞緊了眉,“既然如此,你先前為何不說?”
千圜身子一抖,“那時師父與教主都在,我不敢說,我怕他們懷疑我。”
他向來驕傲,這般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倒使他一時有些無措,“那地下城虐待受刑者的事又是誰做的?”
千圜眸子微顫,遂將身子伏得更低,“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爺爺曾在地下當(dāng)過二十佘年的刑監(jiān),許是年紀(jì)大了,管理中有些欠妥吧?!?p> 他說得倒輕巧,可這分明就是一場大局,怎會是他一個瘋癲老頭子能操縱的。
“你可知他常與哪些人往來么?”
千圜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自從入了絕云堂,便很少與他聯(lián)系了。他也是前些日子告了老,才同我聯(lián)系的?!?p> 交天樞合眸靜思,復(fù)言,“這么說,天池邊的屋舍也是你為他置的?”
他伏在地上的手指不可察地壓緊,“是,可我那時真的沒想那么多,只是因為爺爺說他在地下城待得久了,想住個清涼點的地方?!?p> 他年紀(jì)長又向來嚴(yán)謹(jǐn),故而即便他的身份不及他,他也侍他頗為敬重。
如今他伏下身求他相信自己,他便是不信,也拒他不得。
門外突然有人進來報信,“師兄,師父和教主入了后院了?!?p> 千圜聞言一驚,忙抱住他的腿求情,“天樞,求你救救我!此事真的不是我所為,我也沒有那個能力。我只想好好做個濟世救人的大夫,僅此而已!”
交天樞躬身扶起他,“你莫要這般?!?p> 言語間上官衍與林長青已經(jīng)在后院的廳堂中落了腳,并傳千圜過去。
千圜顫抖著上前行跪拜禮,“教主洪福!師父萬福!”
堂上的二位無動于衷,只林長青狠聲問道,“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誰?說!”
“弟……弟子不知?!鼻о靼敕诘厣稀?p> “不知?”林長青冷笑著捋了道發(fā)絲,“那好,壓下去!給你五日期限,第一日不說,便砍一只手;第二日不說,便砍另一只手;第三日不說,便再砍一只腳……”
“師父!”交天樞沖出來跪在他身側(cè),“師父,師弟他也許真的不知情!”
這罪名他若坐了實,那便是萬劫不負(fù)。好歹有十二年的同門情誼,他實在不忍。
“你!”林長青氣得拍腿,“你個傻子!能不能長長記性?傷還沒好就出來亂跑!”
當(dāng)真是個被人賣個百八十次還孜孜不倦替人數(shù)錢的傻子。
“師父,并非弟子心軟,只是此事極為復(fù)雜,師弟如何有這般能耐?”
他向來潛心習(xí)術(shù),對推衍之術(shù)一竅不通,即便他知情,那也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
“哼!此人擅用藥術(shù),攻于心計,你莫要小瞧了他!”千圜自小心思深沉、行事極端,他也是看到此處,才會對他處處保留。
只因他平日里謙恭有禮,他才對其疏于防范。眼下這一局,只怕是常年隱忍,積怨已深。
交天樞緊了緊眉,復(fù)道:“師父,縱然師弟有嫌疑,也……也不能嚴(yán)刑逼供吧?”
“你給我回去!”林長青對他無言,只好拍了拍案。
“師父!”交天樞伏下身,“事已至此,何必再造殺孽?”
只聞得上官衍輕笑,“罷了,此事在他身上也追究不出什么結(jié)果,便遂了天樞的愿罷?!?p> “教主?”林長青瞠目,此事明眼人都能看出與千圜脫不了干系,且上官衍向來殺伐決斷,這回怎會松手?
見上官衍笑而不語,他才明白了他的用意,擺手道:“罷了罷了,你今日便卷鋪蓋走人,滾出扶風(fēng)教!”
……
太微城,萬來酒館。
來往酒客熙熙攘攘,擁作一堆品酒聽?wèi)颉?p> “哎哎,你聽說了沒有,這九州要出大事了!”
“自是聽說了,天市道人都親臨太微面圣了!”
“是啊,聽聞天市道人預(yù)言:宿主現(xiàn)世,九州將亂!”
“那可不,據(jù)說那無極山底,馬上就要舉辦‘九州群英會’了!”
何妨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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