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洋謹(jǐn)慎地遠(yuǎn)遠(yuǎn)觀望,見那影虛再也沒有起身,這才大膽摸索過去。
乍見對方的尸體,他倒吸一口涼氣。
影虛胸口的破洞擴(kuò)大了數(shù)倍,內(nèi)臟和骨骼不翼而飛,四周被黑氣侵蝕成了焦炭狀。
“難道這是破玄邪功!”從創(chuàng)口的表現(xiàn),像極了那日惡來使出的招數(shù)。
還不等他細(xì)想,從仙霞方向飛來數(shù)百個光點(diǎn)。
此時天光盡收,宗內(nèi)禁制啟用,如此多得修士夜行只有一種情況,仙霞發(fā)生了大的變故。
蕭洋做夢也沒想到,這些修士找尋的人正是自己。玉衡、開陽兩位鎮(zhèn)宗長老親臨,滿面盡是悲憤之色。
搖光長老的二弟子影輝不由分說,上來揪住蕭洋的衣領(lǐng),右拳爆出青藍(lán)色的火焰,被這一拳打中定受重傷。
“住手!”玉衡老道出言制止道。
“師叔,這畜生毒害師父,又出手殺了師弟,我要讓他血債血償!”影輝暴怒道。
“搖光長老出了什么事?”蕭洋焦急道。
“你明知故問,呀…….”
就在拳頭襲來的剎那,開陽長老探出左手,像老鷹拎小雞般將影輝吸了過去。
“哎,師兄中了劇毒,此時正運(yùn)功化解。他今日只與你見過面,把這期間的事情如實(shí)告訴我們,不要隱瞞?!庇窈忾L老不溫不火道。
“這些人把我當(dāng)成了兇手?!笔捬笮闹嗅屓坏?。
他將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如實(shí)相告,涉及苗卿的事情故意隱去不說。
“你說師兄發(fā)現(xiàn)了奸細(xì),期間影虛為你們倒了茶?!庇窈庠儐柕?。
“沒錯,當(dāng)時只有我們?nèi)嗽趫觯覔?dān)心師兄、師姐的安危就沖了出去,沒做任何停留?!笔捬罄嗜坏?。
玉衡、開陽兩位長老相視點(diǎn)頭,那搖光老道正是腹中毒發(fā),顯是與蕭洋所說無異。
“那影虛雖精于追蹤、潛伏之術(shù),但你說的邪門功法絕非師兄所教?!庇窈忾L老皺眉道。
“師叔,莫聽這畜生胡說…….”影輝大叫道。
“讓他閉嘴!”玉衡長老不悅道。
開陽長老手中白光忽閃,那影輝咿咿呀呀,再說不出話來。
“蕭洋,我知你品性不錯,斷不會做出這等事來,但助你之人顯是邪魔外道,所以你的話也不可盡信。待見過宗主后,一切定水落石出!”玉衡長老正色道。
“哪位宗主?”蕭洋昂首問道。
“當(dāng)然是陸凌威,陸宗主?!庇窈怙@然也不喜那苗卿。
四名三代弟子押著蕭洋隨眾人返回仙霞,暫將其安排在蕭逸的小屋,周圍悄悄埋伏了修為較高的弟子。一旦他與外界通風(fēng)報信,查實(shí)后立即處治。
陸凌威今晚守陣尚無法抽身處理此事。
他躺在自己原來的小床上百感交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一心想著憑上世記憶和先師宮的奇遇,早日修成正果,重返仙界討回公道,誰知低估了凡人間的爾虞我詐。
“哎,消滅那魔頭后,定要找個清凈之所修行!”蕭洋頭痛道。
因體內(nèi)灜龍珠的作用,腿傷的痛感逐漸減輕。一陣?yán)Ь敫幸u來,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洋突然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與影虛的對決中,那巨大的魔煞疾步奔來,令地面顫動不已。
泛著紅光的奇兵劈頭砍來,他心下恍惚道:“這是怎么回事?”
“嗡!”不遠(yuǎn)處射來一道黑光,那魔煞應(yīng)聲倒地,幾與之前無甚區(qū)別。
這時蕭洋清楚的看到了那個黑影,他化為藍(lán)光追了上去,速度竟比平日快上數(shù)倍。
那人穿山越嶺,將其引到一處通體黑色的古城邊。
城門前站著一個身材略矮的黑衣人,似乎在等著對方。兩人都戴著寬大的連衣帽,碰面后似乎交談著什么,轉(zhuǎn)身進(jìn)入城門。
“等等,你們究竟是誰?”蕭洋大聲問道。
一陣?yán)滹L(fēng)掀開了兩人的帽子,其中一個梳著馬尾,頸項細(xì)嫩,顯是個女人。一段醒目的頭繩隨風(fēng)飄舞。
蕭洋心中一熱,含淚喊道:“師兄、師姐!”
兩人停住腳步,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轉(zhuǎn)過頭。
“??!”饒是蕭洋膽識過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叫出聲來。
只見兩人的面部分明是兩具骷髏,黑洞洞的眼中閃著紅光。
蕭洋呼的坐了起來,滿頭都是冷汗。窗外投來皎潔的月光,他擦了下額頭又躺了回去。
還沒等他調(diào)勻呼吸,耳中突然傳來一串極小的敲門聲。
他定了定神,體內(nèi)暗運(yùn)玄天功,就在打開門的剎那,一道靚影閃了進(jìn)來。
蕭洋放松下來,來者正是宗主千金陸詩雅。
他十分不解的問道:“小雅師妹,深夜來訪是有什么要事嗎?”
陸詩雅美目尚掛著淚痕,她猶豫了下,一頭撲進(jìn)對方懷中抽泣起來。
蕭洋舉著雙手茫然無措,過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師妹可是遇到什么難處了,我定會全力幫你!”
不知怎的,他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不論遭遇多大的困難,都要想方設(shè)法保護(hù)對方。
陸詩雅俏臉微紅,輕輕離開對方的胸膛。蕭洋為她倒了杯水,兩人在小桌旁坐了下來。
“師兄,我、我實(shí)是有個不情之請,這才深夜相擾?!标懺娧磐V沽丝奁譃殡y的說道。
“師妹但說無妨,我定義不容辭!”蕭洋正色道。
“師兄,怪我大意,昨日被那影虛騙去了御劍決。紫宣御龍劍被歹人盜走了!嗚嗚……..”她立時泣不成聲。
蕭洋心下一驚,那神劍竟真的被竊。
他鎮(zhèn)靜下來勸道:“我相信師妹絕非有意,可否將經(jīng)過說與我聽?!?p> “神劍上次并未被歹人奪走,乃我父親和搖光長老的計策,要想找到并帶走神劍,必須念動御劍決?!?p> 蕭洋已知其中關(guān)節(jié),并未表現(xiàn)出來,只是饒有深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原本這是宗主和鎮(zhèn)宗長老才能知道的秘密,可有一日父親練功出了岔。我和母親服侍他就寢時,突然讓我記住這御劍訣,我只是應(yīng)付了一聲,誰知竟挨了一個耳光,他從小都沒打過我…….”陸詩雅凄然道。
蕭洋見她難過的樣子,忽然心中一痛,便下定決心幫她解決此事。
“那影虛又如何騙的師妹?”
“昨日晌午,他說父親在搖光長老處,讓我立即趕過去,我想定是要事便隨他去了。誰知鎮(zhèn)宗殿空無一人,他在我面前不知施了什么法,問什么便答什么。心里雖然反抗,卻沒任何作用。”
“他沒做什么傷害你的事吧!”蕭洋焦急道。
“沒有,只是他放聲大笑,謝我把御劍訣告訴他。隨后便似行尸走肉般回了家,誰知晚上父親突然回來,說神劍被盜了,他臉色十分差,說定要把奸細(xì)處以極刑。我、我該怎么辦!”陸詩雅掩面而泣。
“他是你的父親,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蕭洋勸道。
“不,你不知道,父親自從那次練功出岔后,仿佛變了個人,他、他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标懺娧藕鋈豢謶制饋恚路鹬耙娺^什么令她害怕的事情。
蕭洋抓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冷冷地全是汗水,顯是十分害怕。
“師妹,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一陣奇異的感覺涌向心頭,蕭洋突然覺得為她付出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謝謝你,師兄!”陸詩雅鎮(zhèn)定下來,向他展顏一笑。蕭洋感到自己的身體都輕了許多。
“師妹,你要相信我,回去后就當(dāng)這件事從沒發(fā)生過,一切由我處理?!笔捬笫终J(rèn)真道。
“師兄,我只是求你幫我出個注意,不想讓你卷進(jìn)來……”
蕭洋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既然讓我知道了,絕不會坐視不理。放心,即便此事由我承擔(dān)又有何妨!”
陸詩雅嬌軀忽顫,怔怔地望著蕭洋。忽然她再度灑淚道:“師兄,詩雅不配你對我這么好!”
“你這是什么話,我以后就要對你好,比那王越好上百倍!”蕭洋朗然道。
陸詩雅淚眼婆娑,拉開房門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