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和刑部的人接到消息,冒雨疾速趕來。
一群衣著鮮艷的錦衣衛(wèi),讓唐越兒立刻眼前一亮。
“韓凌!”
她在人群里一眼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向那身影跑了過去。
下著細(xì)雨的天,陰沉暗淡,看著跑向自己的少女,韓凌卻覺得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在一瞬間都變得濃墨重彩起來。
“越兒!”
情難自禁,喚著她的名字,就像她喚他一樣。
唐越兒站在韓凌面前,抬手向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靨明媚,“好多天不見了,你還好么?”
心中喜悅無法言喻,韓凌竟然微微臉紅了,少年兒郎的灑脫笑顏,也帶著幾分青澀。
“我挺好的,你的傷好了嗎?還疼嗎?”
“早就好了!”唐越兒笑眼彎彎,透著幾分嬌嗔,“我今日本就是想去找你的,告訴你我想吃魚了,你再帶我去上次那河邊的飯館吃魚,好不好?”
“嗯...好!”韓凌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
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斌與刑部尚書趙守成越過眾人,站于階下,向朱鈺拱手行禮。
朱鈺淡然頜首,并未言語。
隔著廊下雨幕,目光悠然,看著庭院里旁若無人,正是語笑晏然的少年少女。
那小女子為何總是在面對韓凌的時候,這樣高興?
即使是從前,她每每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含羞脈脈,從不曾有過這般喜形于色。
朱鈺忽然想,若是自己沒有向顧皇后求娶那小女子,也許她會嫁給韓凌?以韓凌的品貌家世,與她倒也般配。
細(xì)雨霏霏里,少女明媚嬌俏的笑臉映入朱鈺眼中,卻讓他眼底沒來由的泛起細(xì)微的酸澀。
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斌老成持重,善察言觀色,順著朱鈺那并不見異樣的目光扭頭望去,竟是韓凌在與一少女談笑風(fēng)生。
這里死的可是定王朱鈺的恩師,內(nèi)閣首輔馮任卿,這樣驚天大案,連定王朱鈺都親自來了,在場之人皆噤聲摒氣,唯恐驚擾了定王朱鈺,惹他不悅。
韓凌向來也是聰明的,此時為何這般沒有眼色?
袁斌身后還站著千戶羅峰,他與韓凌關(guān)系不錯,瞧出袁斌神色不對,忙扭頭沖韓凌打暗語。
韓凌仍未有所察覺。
滿心里眼里,只有面前笑靨如花的少女。
直到朱鈺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才有所感應(yīng)。
四目相對,朱鈺將韓凌眼中驟起的慌亂和心虛看得清楚,卻對他微微一笑。
韓凌垂眸,緊抿住唇。
朱鈺收回目光來,對袁斌和趙守成揮了揮手,肅然沉聲道:“京兆尹府的人已在里面,你們進(jìn)去后務(wù)必仔細(xì)勘察,切莫放過任何蛛絲馬跡?!?p> 袁斌和趙守成恭敬領(lǐng)命,帶了人進(jìn)書房內(nèi)勘察。
韓凌看見羅峰在書房門內(nèi)沖他招手。
“你等我,待忙完這里公事,我就帶你出城去。”
低聲與唐越兒匆匆說了一句,見她笑著點了點頭,韓凌才疾步往書房內(nèi)去了。
一進(jìn)去書房,未及勘察,羅峰悄將韓凌拉至一旁,笑問:“你那小姑娘怎的也在這里?她究竟是誰?”
韓凌默然不答。
一旁有個京兆尹府的小官兒聽見羅峰所問,暗忖這滿屋滿院的都是爺們兒,除了定王朱鈺的那個女侍衛(wèi),便只有那一個小姑娘了。
于是討好似的,陪著笑臉對羅峰道:“那是定王妃?!?p> 羅峰聞言,先是一愣,再看向韓凌,眼神倏然復(fù)雜起來。
“我的韓小候爺啊——”半晌,羅峰才抬手拍了拍韓凌的肩膀,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嘆了一嘆。
韓凌看羅峰一眼,正色道:“你想多了。還是快勘察吧,否則稍后無法向袁大人交待?!?p> *
錦衣衛(wèi)與刑部的人又勘察一番,卻仍是毫無線索。
唯有方才唐越兒在那腳印里發(fā)現(xiàn)的極細(xì)微的粉末。
朱鈺當(dāng)即下令,著錦衣衛(wèi)與刑部共同查辦內(nèi)閣首輔馮任卿被殺一案,京兆尹府從旁協(xié)同,務(wù)必盡快輯查真兇。
無人敢不恭敬領(lǐng)命。
錦衣衛(wèi)與刑部的人先行離開,去追查那腳印里留下來的唯一線索,京兆尹府的人留下待命。
朱鈺讓郭起將書房內(nèi)的人都遣了出去,獨自在書房內(nèi)待了許久。
再出來時,已是午后。
瀟瀟細(xì)雨終于停歇,天色漸顯明朗。
蒼藍(lán)色天空,浮云悠遠(yuǎn),有稀薄的日光穿過云層,將庭院中成片青翠松竹,投落成滿地斑駁疏影。
朱鈺立于廊下,抬手輕揉眉宇,神色略顯疲倦。
“王爺,是回府去,還是.....?”身后侍衛(wèi)總領(lǐng)郭起試探著問。
朱鈺向左右看了看,已不見唐越兒身影。
桑云會意,垂首回稟:“王妃已經(jīng)先行離開,與韓凌二人同乘一騎,不知去了何處?!?p> 朱鈺默然,抬頭望向天空。
浮云絲縷,隨風(fēng)緩緩飄流來去,亦如這世間人事,四季更迭,原本就并非一成不變的呵。
“回去吧?!?p> 朱鈺邁步下了臺階,獨自走入一片斑駁疏影里,午后微風(fēng)撫過滿庭青翠松竹枝,亦搖落他一身天然貴氣,看去偏有幾分寥落。
*
韓凌策馬疾馳,帶唐越兒來到京城郊外二十里處的沙河邊。
那茅廬飯館,生意依舊不冷不熱。
伙計牽過馬去,小老兒拱手相迎,對韓凌笑道:“今日有極新鮮肥嫩的鱸魚,才捕上來,可做清蒸,韓千戶可要嘗嘗?”
韓凌一指唐越兒,笑道:“問她,她想吃什么,你就給做什么,她若吃得高興,我自有賞給你,她若吃得不高興,可別怪我待會兒不付飯錢。”
小老兒頓首不迭,“不敢,不敢,一定挑最好的做給姑娘吃!”
唐越兒與韓凌同往窗邊坐下,點了一道清蒸鱸魚,一道醬燜燒財魚,一道火腿魚丸鮮蘑湯,并幾樣新鮮時蔬。
韓凌特意吩咐,不要酒。
唐越兒就不高興。
韓凌笑得無奈,“上回由著你喝醉了,送你回定王府去,我都沒有臉面再去見定王了?!?p> 唐越兒撅了嘴嘟噥,“我喝我的酒,關(guān)他什么事?他可管不著我?!?p> 扭頭喚小老兒,“老板,上你這里最好的酒來!”
小老兒為難,看著韓凌,見他并未阻止,才松了口氣。
窗外沙河依舊水流靜緩,漁船稀少,不過二三只,飄飄蕩蕩浮在河面上。
唐越兒端杯抿了一口茶,想起一樁懸而未決的事來,便問韓凌:“可有查探到那采花賊的蹤跡么?”
韓凌搖頭,“那日追查至金光寺,便再不見那賊子的蹤跡,錦衣衛(wèi)里連日查探,仍無線索。”
唐越兒細(xì)琢磨一會兒,笑道:“其實也好,只要有人查探,至少也該嚇得他躲起來,一時半會兒不敢再出來禍害人了。”
韓凌眼神猶豫,臉色微紅,將唐越兒看了半晌,才敢低聲問:“那日...你究竟有沒有被那賊子欺負(fù)了?”
那夢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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