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是非去茶館,再讓我在教室里聽見...........”說完,似是忍不了這樣的環(huán)境,紀潯從桌柜里拿了煙盒和火機,就那么明目張膽的走了出去。
林珈目光閃了閃,沒過多久,也走了出去。
天臺上,紀潯撣了撣煙灰,看著不停地閃著光的手機,沒有拿起來。
師顏會知道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此刻,他知道,這個電話很可能會讓他更加煩躁,思考良久,逃避終究不會是他的選擇,將煙蒂扔進垃圾桶,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一手拿過手機劃過接通,咬著煙點燃:“怎么了?”
聲音帶著些微沙啞,被煙霧繚繞的喉嚨總比往日的嘶啞一些,隔著電話傳過來,師顏明明說好了不深究,可這一刻,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難受,她沒說話,只是低低的嗚咽聲傳了過來。
一句質(zhì)問都沒有,卻比質(zhì)問更讓他無力,一聲一聲的哽咽讓他眉頭微皺,是真的有些累也是真的無奈:“我今天下課來找你。”
師顏往日是知道適可而止的,但是自從知道申?的身份之后,她越發(fā)暴躁,也越發(fā)不安。
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就像是那個女人給她示威一樣,偏生她這身體連應戰(zhàn)的可能性都沒有,她何嘗不知道自己這般鬧他會將人越推越遠,可偏偏,女人這種時候,哪來的理智啊。
更何況,自詡為“正室”的女人。
她的哭聲非但沒有停止,聽到他的聲音,反而有些加大,哽咽聲混著她的質(zhì)問從手機那頭傳來:“我們還沒分手呢,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你們就連這么點時間都等不了嗎?”
“師顏!”
話一出口,師顏便知道自己沖動了,可他這般沉聲喚她名字,可真真是頭一遭,委屈鋪天蓋地而來:“你是愛上她了對嗎?”
煙叼在嘴里,伸手揉了揉眉心,對這樣的質(zhì)問已經(jīng)感到疲憊了:“非得這般?”
師顏笑了,笑得眼淚直流:“我也不想這般,可是我的心在告訴我,我在失去你?!?p> “多少是在意的?!蹦前銦崃业母星?,還有那些因緣際會,是他認錯了人,可是錯都錯了,這么多年過去,早已經(jīng)沒了更改的必要,更何況這些年實實在在的感情是對著師顏,無論是什么感情。
他明白所有,可偏偏是凡人之軀,無論怎么克制,多少還是在意的。
這點在意不足以他為了那個女孩放下師顏,特別是這個時候的師顏。
這些東西,本不該被這個時候的她知道,于她的病情無益,可偏偏,讓她日日胡思亂想,心思沉重,更會加重病情。
無奈之下,他對著她,說了這個,幾乎算是殘忍的真相。
良久,沉默。
師顏在那頭,靜了好久,笑容滿目:“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是一個特別冷漠的人。”
哪怕騙騙我也好啊,哪怕是說謊,騙我一下也好啊。
非得告訴我這般赤裸裸的真相。
紀潯沒說話,良久,不知道是誰先碰到那個掛斷鍵,一通電話,就這么斷了。
有。
紀潯低頭,看著手里燃著的煙,勾唇笑了。
怎么會沒有呢。
第一個說他這人天性寒涼的人,是他至親之人。
在他還只是個孩子,還聽不懂這什么意思的時候,用那樣殘忍的話,給他的這一生,刻上了這輩子去不掉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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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昨晚喝了一晚上酒的兩個人頭疼欲裂的醒過來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宿醉的感覺真不好受。
申?揉著腦袋,打開房門走出去。
桌上一堆的吃的,昨晚的那些酒瓶大概被鐘點工收拾好了,葉驍把點的外賣一樣一樣擺上桌,看到申?下來,招呼道:“過來吃點東西吧?!?p> 申?抿唇走過去坐下。
葉驍拿碗給她裝了粥:“許久沒吃東西又喝了許多酒,先喝點粥?!?p> 申?接過碗,用勺子攪著,想開口說話,但是昨晚放肆喝下去的酒都成了此刻沙啞嗓子的罪魁禍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話。
葉驍也沒有說話,給自己也盛了碗粥,然后坐在她的對面,兩個人靜靜地吃著飯。
碗里的粥濃度剛好,一碗沒味道的白粥,偏偏在這會兒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出現(xiàn)的時刻對了,價值自然也就高了。
申?想著,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剝好的雞蛋,以及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修長的手指拿著最底下剩下的一點蛋殼,隔絕了手指和雞蛋。
申?愣了愣。
“我剝之前洗了手的。”葉驍以為她是嫌棄。
他誤會了,但是申?沒說什么,只是默默接過那顆雞蛋,說不上心里什么感覺,只是以為昨晚聊完之后,大概他以后都不會這般了吧,可是明明已經(jīng)說開,他的種種反應卻讓申?連問一句的想法都在嘴里繞了好幾圈最后又被咽下去。
葉驍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想說什么了,不過比誰憋得住嘛。
他也沒開口,悠悠的吃了個開心的早飯。
吃完早飯之后,葉驍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玩游戲,申?吃完之后也坐了過去,在他旁邊。
打完一局,葉驍看她眼睛轉(zhuǎn)也不轉(zhuǎn)地看著他,手機往她的方向搖了搖:“要玩?”
申?搖頭,然后繼續(xù)用著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眼神看著他。
葉驍實在是忽視不了,用了最能奪人注意力的游戲都沒做到,嘆了口氣,只能把手機放在桌上,任她說。
“你想說什么呢?”
申?抿唇,低垂著眉眼:“你怎么想的?”
葉驍挑眉反問:“所以昨晚告訴我這些的原因是什么呢?”
申?抬眼,沒說話。
兩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說破了多少顯得有些殘忍。
葉驍笑了笑:“故事很感人,但是那只是個故事了?!?p> 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他帶著笑意的眼神里:“那不只是一個故事?!?p> 葉驍對她的說法不認同,聳了聳肩:“所以呢?一個連故事主角兒都忘了的故事,還能是什么?”
申?沉默。
他說的沒錯,甚至在這一點上她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