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道長打開結(jié)界后,帶著剩下的人全部走了進去,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凈化,濁氣覆蓋的范圍肉眼可見的在縮小,所有人都能看到前方有一團綠色的氣暈包裹的區(qū)域。趙道長強制逼迫著大家往中間區(qū)域走,越走近,周圍開始出現(xiàn)一些人的尸體,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尸骨,如果不是從部分殘存的服飾上能分辨出就是之前被逼進來的那些人,很難讓人相信這么短的時間居然能腐壞成這種程度。親眼見證了濁氣的厲害,除了一些已經(jīng)放棄的人外,大部分都開始走向崩壞的邊緣了,幾個嘗試往外沖的人,被很利索的直接用刀刺死后身體直接被甩進了濁氣圈。小藥無奈的閉上眼睛,她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依然無法直面這種殘酷的殺戮。所有人都處理完后,濁氣圈幾乎已經(jīng)消散不見了,只剩隱約依附在湖心的大樹軀干上。趙道長對這里的環(huán)境非常熟悉,小藥母女生活的木屋就是之前他們駐扎在這里的時候生活的地方。雖然他已經(jīng)相信了小藥本身不具備威脅,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仍舊沒有給她松綁。他坐在小藥母女經(jīng)常坐的長椅上,擺弄著一套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茶具,輕聲說道:“沒想到保存的這么好”說完,就有旁人接過茶具,用從外頭帶進來的水和炭火,烹起了茶。并未在意小藥的目光,他繼續(xù)說道:“這是我當初在這里慣用的茶具,走的時候匆忙,沒想到還能尋到。你們母女二人與趙某人亦是一種緣分,正好,待你母親出來,趙某以茶代酒須敬過二位才是?!薄拔译m然少在世間,人情世故不如常人通達,但也知曉你這雙手沾滿了多少鮮血,更是與我們母女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茶就不用了,酒是必須喝的,等我親手殺了你的那天?!毙∷幰蛔忠痪湟а勒f道?!肮瑳]想到姑娘還能說出這番話來,就沖這番豪氣,趙某人定等著那一天到來!”趙道長大笑兩聲,應了小藥的話。說罷兩人均無言,只聽得炭火燃燒和茶水滾沸的聲音。小藥暗自抬頭看看了天,又看向湖心的大樹,心底似在盤算著什么。
月漸上中天,一直沉默打坐的趙道長突然坐起身來,小藥也在同時看向了湖心?!皣W啦”破水聲,在人群包圍中,小藥母親從水底浮了出來,不知為何原因,看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后,人又暈了過去,趙道長趕緊命人接了過來,抬出來平放在木床上。小藥看見母親這種情況,一下子也是急的不行了,急忙沖趙道長叫喊著讓給她松開繩子,她好給母親查探查探。趙道長卻并未理會,徑自探起了小藥母親的鼻息和脈搏。從他的表情上看,應該均無異常,但是又有什么情況讓他不解不得不反復探查。小藥見姓趙的全然不理會她的話,母親當下情況如何又無從得知,更是不知道他們后面會對她們母女二人又作何對待,一下子心急如焚,體內(nèi)濁氣反復,本應還在控制范圍,情急之下失控,不斷的從體內(nèi)逸出。趙道長一心都撲在小藥母親的身體檢查上,因此并未留意到這種情況,直到守衛(wèi)的人發(fā)現(xiàn)散落在四周的尚未完全腐化的部分尸骨開始有動靜而警示,才抬起頭看到了小藥的異狀。他迅速的抱起小藥母親的身體往后跳去,并命令近前的人立即殺掉小藥,可是因為濁氣的影響,反而被小藥給控制了。見此情況,趙道長只好邊退邊向小藥射出暗器,困于手腳被縛,小藥眼見就要被射中,這時其中一個守衛(wèi),從遠處擲出自己的長劍,打飛了暗器。小藥雖然知道自己能控制近期因濁氣而死亡的人,但是僅限于簡單的動作,還好這兩天死在這里的人不在少數(shù),靠數(shù)量能勉強護衛(wèi)住自己,小藥趁機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繩子,急忙向結(jié)界出口追去。終于還是遲了一步,等她趕到出口的時候,趙道長等人已全無蹤跡,本想繼續(xù)追下去,剛走出結(jié)界,就發(fā)現(xiàn)外面躺著一個守衛(wèi),她沖過去想要追問趙道長的下落,揭開頭巾,卻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王夫歸!她瞬間聯(lián)想到剛剛那把幫她彈開暗器的長劍,看著昏迷的王夫歸臉上的神色愈漸異常,她反應過來了,馬上放下他的頭,退回了結(jié)界內(nèi)。此刻的她,無法繼續(xù)去外面追尋趙道長的下落,結(jié)界外不止有王夫歸,老梁夫婦和小五應該也就在附近,更遠處還有無數(shù)無辜的人……小藥呆呆的站在結(jié)界口,思緒混亂,不敢去想他們將會對母親做什么。
時辰剛過,小藥就馬上走出結(jié)界。等在外面的是一臉焦急的陳遠山,看到小藥出來,他忙上前說道:“小藥姐姐,你沒事吧?”“有看到他們往哪里去了嗎?”小藥急切的問道?!澳阆葎e急,我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找人花子他們幾個守在了幾個出口,那個姓趙的往北面去了。”小藥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留下了個方向,也不至于完全沒有蹤跡可尋。被陳遠山扶著往前剛走兩步,人就整個暈了過去。
小藥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躺在她旁邊的還有王夫歸,小五就守在兩個人旁邊,見小藥醒了,剛哭過還掛著淚痕的臉又咧開嘴傻笑,又是倒水又是問她餓不餓,端來剛煮好的米粥。自從知道趙道長這群人的意圖后,小藥一直盤算著自己的資本,最大的依仗只有自己體內(nèi)的濁氣,既要控制好時間,又要盡量避免傷害到其他人。除了母親昏迷不醒外,基本都在小藥的計劃之中。北面,花子的人最遠只能鋪到房鎮(zhèn),給到自己的時間只有半天,超過半天,很有可能就沒辦法繼續(xù)追蹤母親了。小藥兀自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小五在一旁喊了自己好幾聲。她反應過來后,小五已經(jīng)“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原來是小五見王夫歸昏迷這么久,一直不曾醒轉(zhuǎn),小藥又這個反應,她以為王夫歸已經(jīng)沒救了,不由得傷心的哭了起來。小藥放下碗,起身摸了摸王夫歸的額頭,又探查了下其他指征,并非是濁氣的原因,而是明顯的中毒的指征,莫非是趙道長下的手。小藥安撫了小五兩句,再三保證王夫歸一定不會有事,說了幾味藥名,讓她去鎮(zhèn)上找陳遠山帶她去配了煎好拿回來。看著小五離開的背影,說到藥鋪,她又想到了老梁夫婦,不知道趙道長有沒有如約放她們回去,剛問到小五的時候,她表示并不知情,她們是分開關(guān)押的,昨日也并未聽陳遠山提及二老是否安全回了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