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愿
“這位公子,可是來尋找出路?”
男子率先出口,問道。
“是,的確是。”赫連闕回答,走進屋內。屋內擺有香爐,字畫,綠植,窗門桌椅皆是用沉香所做,盡顯優(yōu)雅之色。
“快,請坐!”白衣男子起身,手勢輕擺,請他坐到自己對面。
赫連闕客氣,拱手道謝,坐下,白衣男子正給他沏茶。
“不知公子想要去往何處?”白衣男子問道,將茶壺放下。
“我……”赫連闕微沉,“去往離開這里的地方?!?p> “離開這里有兩條路,不知公子所說的是哪一條。”
“兩條路?”
“是”白衣男子搖扇輕笑,“一條是歸來之路,一條去往之路。”
“那,我想要找的是去往的路。離開這里,去下一道門的后面。”
“去往的路,可謂艱難險阻,你想好了嗎?”男子說道,神色極遠,好似所看之物并不是眼前之人。
赫連闕點頭,“是的,我一定要去找她?!毖劬s是緊盯著眼前這位男子,他仿佛是她長大后扮做男裝的樣子,傾國傾城,即便是男子裝扮,也是如此的風華絕代。
男子輕笑,繼續(xù)搖著手中的扇子,“你若執(zhí)意要去找她,自然可以。不過,這破解之門,卻是先擊敗我才行。”
赫連闕早已想到這其中的答案,可即便這樣,聽他親口說出,心中還是頗不是滋味。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搖頭,“沒有”
又說道:“我看你在前面那幾道門之下,破開幻境都極為利落,為何到了這里……卻開始猶豫了呢?”
“啪!”
扇羽輕合,手拿折扇,朝側邊輕揮。一時間,原本的茶樓消失,房間驟變,除了桌子并未變化外,赫連闕只感覺自己好似在幾息之間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一般。這是一個庭院,院中種了許多的梨樹。梨花已開,滿園芳香。兩人梨樹下飲酒,趁著月色,顯得極是美好。
赫連闕驚訝,他都沒有發(fā)現,眼前這桌子上的香茶何時變成了美酒。而且,連帶著自己眼前的杯子也發(fā)生了變化,驚訝之余,再看眼前之人,墨發(fā)三千一種一根白色綢帶捆綁,一襲白衣,清凌勝雪,身上時不時的飄來一股淡淡的藥香,眉間含笑,竟是像極了那傳說中的畫皮師。而赫連闕不知,此時的他所看到,眼前人的模樣,其實正是那真正的畫皮師,凌畫,前世時,行走江湖時的模樣。
“這是……”赫連闕問。
“一處梨園,我稱它為素院?!碧ь^看花,低頭,“本是一處嫻靜之地,不過今日不同,它是我們的決斗之地?!?p> “我要想過去,難道就一定要將你殺死不可嗎?”赫連闕再次問道。
“是,唯有此法?!蹦凶诱f道,抬眼看他,“我不過是一幻影,擊碎我,便是第五道門。過了第五道門,后面便是那陣眼所在,她就在那里?!?p> 赫連闕不愿,他不想那么做。這道幻影幾乎是凌畫本人,他若殺了他,那……他下不去手。
而那邊,真正的凌畫正注視著赫連闕的一舉一動。她的旁邊,站了另外一人,正是之前在朱雀冢中遇到的那個男子。他是魅,屬魑魅魍魎其中之一,為鬼王。是從九嬰墓中孕育而生,借了活人的怨氣,邪氣,元氣,靈氣,才成長到了這般形態(tài)。
當時,赫連闕與凌畫避難,為捕捉火蛟而將畫軸放于九嬰墓墓碑背面,雖說只是在墓碑上,但也是在他的領域,他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才冒了違背天地法則,遭受天罰的危險,跑去朱雀墓冢吸收那里的怨氣,同時,也為等待凌畫的出現,讓凌畫將他帶出。不過現在,凌畫在懲罰赫連闕,他便橫插了一腳,這最后的一個幻境,正是他用自己的怨念之氣,和著凌畫的所描繪的幻境而生的。只是,其中的人物,那白衣男子,卻是由他作為主導控制的。
“他對你倒是很真心?!绷昃艐胝f道,看著畫面里的那兩人,赫連闕不愿意擊碎那一層幻境。
“真心嗎……”凌畫喃喃自語,殊不知遠在他鄉(xiāng),這世上還有另外一人與她容貌相似。
幻境中,赫連闕與那白衣男子相對而坐,白衣男子問,“你為何不愿打破這幻境?殺了我,幻境就破了。出了第五道門,外面就是她的所在?!?p> “或者,只因為我長得像她?”又問,所說原因正中赫連闕中心。
他就是因為他與她極為相似,所以才不肯殺他。
赫連闕不語,可神情中卻已經表明原因。
男子呵呵一笑,道:“那日后要是再遇到與她相似之人你又待如何?也會像今天這般心生憐憫嗎?”
“這……”赫連闕恍然,的確如此,這世間之人,再相似也終究不是她。他又何須糾結于此。
拱手道謝,“既然如此,看劍!”
一劍已出,掠起道道紅光。男子揮扇,一道紫光自扇中飛出,與紅光相撞。
“哄!”
四周大震,天地晃蕩,好似這一擊要將那天地震碎。
赫連闕巨驚,眼前這人難道不是幻境所化,而是真實之體。既是如此,那他便更要擊敗他,他是一定要去見凌畫的。
“哄哄哄!”
凌畫見那幻境二人打斗,便問道:“你那幻境人偶行嗎?我看著,怕是抵不過他幾招?!?p> “呵呵,這人偶是我用鬼氣所凝聚的,雖沒有生命,但也勝似有生命。于他對打,一時半會兒,他怕是別想輕松獲勝?!?p> 見凌畫沒有說話,又說道:“你不是想要小小懲罰他一番。我替你懲罰他,你倒還不高興了?”
“沒有,我沒有不高興?!绷璁嬚f道,“這是想起了以后的事。如果有一天,遇到她,他也會像今天這般把劍相對嗎?”
“她,指那個與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陵九嬰舉止中透著說不出來的優(yōu)雅,形貌俊美迫人,又穿了一襲血色長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邪魅,好似暗夜里的君王??闪璁媴s知,如此邪魅的他也是危險無比。一不小心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是,不過也與我不同。至少給人的感覺上是不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