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玉衡門（9）
由于雨天，姜沐巽的御劍術(shù)也無用武之地，他們只得騎馬前往岳州，而這項高難度的活動秦冰琉并不會。
“我一人前去便可。”
姜沐巽一個翻身騎到馬背上，拉起韁繩就要走。
秦冰琉急忙攔住他，她深知讓這樣的路癡獨自一人上路并不是明智之舉：“別，我怕你騎到辰州去。”
“那是何處？”
“這么說吧，岳州在鼎州的東北方，辰州在鼎州的西南方。”
姜沐巽這才聽明白這人是在諷刺他，但她說的也確是事實，他不太識路，所以他并未生氣。因為怕耽誤正事，他還是決定妥協(xié)，向秦冰琉伸出一只手：“上來?！?p> 秦冰琉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人還是蠻好說話的，大概因為他自知理虧吧。
秦冰琉坐在他身后，很自然的環(huán)住他的腰，但明顯姜沐巽對她的動作感到不滿：“你……放開。”
“我一會摔下去了，你負責？”
這個千年冰塊臉，還純情的不行。
雖然秦冰琉心里是這么想的，但她嘴上并沒有這么說，她沒有調(diào)戲冰塊臉的愛好。
反抗無果，姜沐巽便不再說什么，反正他也不討厭這個小丫頭，她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秦冰琉和姜沐巽到達岳州的時候天色已黑，雨也已經(jīng)停了。也不知是該說秦冰琉的運氣好，還是姜沐巽的御劍術(shù)方便，她來到這里不到一個月，卻已經(jīng)去過華山、長安、彭蠡湖、洞庭湖這四大旅游景點了，還是那種天然無污染無擁擠的待遇。
根據(jù)筱格同族的情報，那老人是在進了巴陵城之后失去蹤跡的。
北宋不像前朝實行宵禁，這時的人們擁有很豐富的夜生活，夜間也是城門大開，所以他們二人很容易就進了城。
“你說，這么大個巴陵城，我們要從何找起？”
秦冰琉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發(fā)起了愁。
“依你所見，那人是在何時得到羲皇石的？”
這人又開始了，自顧自的轉(zhuǎn)換話題。
“恩……夏侯不是說羲皇石是十幾年前洞庭湖倒流的時候被帶到岳州附近的，但若是湖水流向恢復，羲皇石八成又會被帶回鼎州，這么看來，他應該是在那次倒流事件之后不久就撿到羲皇石了吧?！?p> “若你被追殺，你會如何？”
秦冰琉真是搞不懂這個千年老妖怪，這兩個問題有什么關(guān)系嗎？轉(zhuǎn)變的這么生硬！
“當然會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最好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或者雪域之類的，反正像華山和洞庭湖這種地方是不在考慮范圍內(nèi)的?！?p> 呸，說的自己好像被追殺過一樣，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回答他的問題。
“那為何過了十幾年那人還在江南，甚至還出現(xiàn)在聲名遠揚的彭蠡湖畔？”
“要么他的思維和正常人不一樣，要么他……”
秦冰琉突然止了話語，他似乎明白了姜沐巽為什么這半天一直在問她不相關(guān)的問題。
“你是覺得那老人是最近才得到……不對，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羲皇石的能力的?！?p> 姜沐巽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讓秦冰琉覺得很不舒服，她發(fā)現(xiàn)這人似乎在嘲笑她，因為他給她指點了這么多她才明白。
“你下次直接告訴我結(jié)果就好了，不必領(lǐng)著我分析?！?p> 姜沐巽忽略了秦冰琉的吐槽，繼續(xù)說道：“故而我們需找到能讓他將羲皇石保存十幾年的理由。也許能從中找到些許線索”
“怎么找？”
“隨我來便是?！?p> 秦冰琉發(fā)現(xiàn)今天晚上的姜沐巽話有點多，或者說他今天竟然會主動與她搭話，而且也不是因為什么必要的事，因為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訴她他的結(jié)論的。
巴陵城中曾有過這樣的傳說，每當夜晚開始時，在岳陽樓內(nèi)便會出現(xiàn)一個神秘的市場，在這里什么都可以買到，無論是奇珍異獸，甚至是妖魔鬼?？梢哉f，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買不到。由于它的詭異以及魔幻性，人們稱它為“鬼街”。
多年前姜沐巽為除一魔進入過鬼街，不過后來因為鬼街異族太多，他一時沒忍住多殺了幾只而被趕了出來，并且被警告永遠不得再入內(nèi)，說實話那種地方他也沒想過要再去。
秦冰琉仰視著面前這座城樓，這便是傳說中的岳陽樓，不過此時滕子京應是才到巴陵郡吧，它還沒有被整修，也還沒有范希文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來岳陽樓做什么？”
姜沐巽伸手從秦冰琉面前閃過，道：“可看到前方的結(jié)界？”
“結(jié)界？”
秦冰琉半信半疑的看向樓門，果然那里有一面灰白色的墻，雖然是半透明的，但因為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還是能看的清的。但她記得剛到這里的時候明明什么都沒有看到，難道說剛才姜沐巽給她開了眼之類的。
“穿過結(jié)界便是人界頗有名氣的‘巴陵鬼街’，在那里興許能打聽到羲皇石的下落。”
“聽上去有點意思，那我們進去看看。”
姜沐巽輕咳一聲，道：“你……你去便可，我在門外等你?！?p> “怎么了？我也沒去過，不知道怎么打聽呀?！?p> 秦冰琉見他一直躲閃著自己的眼神，便猜到了一二：“你該不會得罪過這里面的人吧?！?p> “咳……算是吧?！?p> 就這樣的冰塊臉，肯定到處樹敵吧，秦冰琉不禁扶額?？墒菦]了這個冰塊臉跟著，她要是遇上什么事怎么辦，出門在外，行事可得小心謹慎，再說，在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她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姜沐巽了。
“那你可以像筱格那樣變成別人的模樣嗎？”
姜沐巽搖頭。
秦冰琉思前想后，既然姜沐巽得罪了這里面的人，那只要能隱瞞住他的身份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青色絲巾，遞給姜沐巽：“戴上?！?p> 姜沐巽雖未說話，但他臉上嫌惡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戴上?！?p> 對方還是一臉的嫌惡。
秦冰琉打算出絕招。
“拜托了，大除妖師，我一個人進去萬一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可怎么辦，你這么正義凜然，肯定不會看著我送死的吧，就按我說的做，陪我一起進去嘛?！?p> 眼看著姜沐巽一向平靜的臉在她幾句話之下變得瀕臨扭曲，她卻好像越說越來勁。
“姜大俠……”
這次不等她再說什么，他便一把奪過那絲巾，胡亂的糊在臉上，反正是戴上了。
秦冰琉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挽起他的手臂。
“放開！”
“閉嘴！”
秦冰琉死死扯住他想要抽離的胳膊，道：“一會進去了不要說話，聽我指示?！?p> 這個丫頭，竟然這么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