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蝮蛇在小屋里來回踱步,內(nèi)心焦躁不安。
“出去打探情報的人怎么還沒回來?”蝮蛇大聲詢問著,手重重的拍在長桌上。
門外的守衛(wèi)趕忙跑進來稟報:“回頭領,綠曼巴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趕往這邊?!?p> 蝮蛇這才沒有繼續(xù)虐待桌子,長桌上已經(jīng)被他拍的到處都是手印了。
不多時,一個身材佝僂的中年人連滾帶爬的跑進木屋大廳。
“頭領!大事不好了!希爾城……”
還沒說完前腳絆后腳直接摔倒在大廳里。
蝮蛇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上半身拽離地面:“快說!什么情況?”
綠曼巴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看著蝮蛇道:“丹!丹死了!”
蝮蛇聞言,一巴掌拍在綠曼巴的臉上,:“我要的不是這個,給我說城衛(wèi)軍的動向!”
綠曼巴給打懵了,牙齒都碎了幾顆,捂著臉委屈的說:“丹就是被城衛(wèi)軍處死的?!?p> 蝮蛇眼神一縮,丹是他派去希爾城監(jiān)獄提人的,更是他的妹夫,如果是死在其他人手上還能夠用蛇頭組織的威名震懾一下。
但偏偏,但丹死在城衛(wèi)軍手上,這就表明了一個態(tài)度了。
蝮蛇一直跟城衛(wèi)軍隊長莫德有一些關系往來,但那僅僅只是局限于人際交往。
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回希爾城,蝮蛇一直在積極結交希爾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只要完成忍耐大人交代的任務,蝮蛇就能光明正大取代城主格里芬的位置,為了到那時不至于太難看,他希望有一些人能支持他。
為了這一天,蝮蛇謀劃的太多了。
可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問題!
綠曼巴看著蝮蛇失神的眼神,繼續(xù)說:“我去希爾城的時候,就看見了丹,他被反綁在希爾城的主城門之上,身首異處,據(jù)旁邊的人說,已經(jīng)暴尸三天了!”
蝮蛇喃喃道:“什么罪名?”
“城衛(wèi)軍宣告說是勾結蛇頭組織,強占恩底米爾監(jiān)獄的主使者,以儆效尤,現(xiàn)在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蛇頭和城主鬧翻了!”
蝮蛇松開雙手,雙眼里彌漫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綠曼巴啪嗒一聲摔在地上,下巴與木屋地板接觸,舌頭磕在破碎的牙齒上,痛的他大聲急呼:“頭領,我們怎么辦?”
蝮蛇看了他一眼,眼神漸漸由無神變得兇狠起來:“格里芬一直怕我反叛,所以一直給暗街大開方便之門,讓暗街迅速壯大,用來制衡我們,現(xiàn)在他終于露出了獠牙!”
蝮蛇仔細想了一下,這次事件可大可小,而且在王都的重要人物要來希爾城的節(jié)骨眼上。
如果是一般人,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格里芬是一般人嘛!
那是通過種種骯臟手段,與王都的大人物勾結才坐上希爾城城主寶座的人,他會是一般人?
蝮蛇把牙齒打碎了往肚子里咽,都不相信。
“怎么辦?他逼著我反,那我就反給他看!”
蝮蛇眼神兇狠,對著門口的守衛(wèi)喊道:“去通知一下特使大人,我們未來有的是事情要忙了!”
……
城主府,格里芬的書房。
格里芬坐在一張案桌前,身體被高高疊起的文件遮擋住,只露出一個油光锃亮的禿頭。
他看了看案桌前的莫德,手中握著一只鵝毛筆奮筆疾書。
這一堆文件等著批閱,還有一堆賬目要仔細過目,在庫爾德節(jié)之前,這些東西都得處理好。
“還有什么事?莫德。”
莫德盯著不斷抖動的鵝毛筆,語氣遲疑的問:“城主大人,這個時候與蛇頭對立是不是不太好?”
格里芬頭都沒抬,繼續(xù)在文件上揮灑著墨水:“蝮蛇又不是傻子,我這是在試他?!?p> 莫德神色為之一動:“莫非,城主大人想試試蝮蛇的忠心?”
格里芬聽到這句話,停下了手中的鵝毛筆,似笑非笑的看著莫德:“忠心?一條蛇有什么忠心?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你聽得還少嘛?”
然后站起來,背著手從案桌后面走出來:“說起來,蝮蛇之前跟你挺親近的啊?”
莫德大驚,連忙解釋:“屬下不敢,那只是蝮蛇一廂情愿?!?p> 格里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作為希爾城的實際掌權者,有些事情他不需要點破。
點了點頭道:“王都的那位就快來了,這段時間你們勤快點,城里那些老鼠也給我盯緊一點,我不希望恩底米爾的事情再出現(xiàn)!”
莫德重重的點頭回應格里芬,
格里芬又淡淡吩咐道:“把那個人的頭顱給蝮蛇送過去?!?p> 莫德身子一僵,這是城主要試探自己和蝮蛇兩人了,深深鞠了一躬,輕輕的退出去,并且?guī)蠒康拈T。
格里芬走到書房的窗邊,凝望著天邊的明月:“柯林斯親王跑來我這小小的希爾城有什么目的?”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這些東西。
想起莫德跟自己匯報恩底米爾監(jiān)獄事件的經(jīng)過,他目中隱藏著一些陰霾,這件事會成為他執(zhí)政基礎上的一個污點。
如果不拖一個墊背的出來,那么這個污點會被有心人抓住。
那自己想更進一步,靠近王都勢力圈的愿望就將徹底泯滅。
……
“所以,你叫我來就是聽你跟這什么城主之間的恩怨情仇的?”
夜梟攤開雙手,面目籠罩在兜帽中,看向蝮蛇,看樣子,他似乎不打算和這件事粘上關系。
蝮蛇扶了扶額頭,他就知道夜梟這貨靠不上,自己說了一大圈,最后卻迎來這個結果。
蝮蛇提醒道:“特使大人,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如果被格里芬一窩端了,你們的計劃也別想完成了!”
夜梟黑袍抖動了兩下,似乎是在嘲笑:“你這是在威脅我?”
蝮蛇凝視夜梟的兜帽,企圖想從兜帽里看出夜梟的表情,很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威不威脅,只有特使大人自己清楚?!?p> 這情景似曾相識,同樣是發(fā)生在這兩個人身上的事情,現(xiàn)在卻反了過來。
夜梟半天沒有說話,蝮蛇端起一枚高腳杯,慢條斯理的品嘗著里面的紅色液體,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夜梟。
如果得不到夜梟的支持,或者說夜梟背后的那位支持,那么一切謀劃都將止于此。
直到一杯見底,夜梟終于開口。
“你最好能付出聘請我的代價,說句實話,我的價錢可是很貴的。”
蝮蛇舉起高腳杯里僅剩不多的紅色液體,向著夜梟。
“祝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