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文遠(yuǎn)之喜
瑪依努爾說到第二個條件的時候聲音變得很小了,甚至第二條的內(nèi)容壓根就沒有說出來,她偷偷瞄了一眼邊上的張遼,又看看劉辨,他見劉辨微笑著看著她,她又把頭低了下來,臉上布滿了紅暈,盡管有紗巾遮住了看不到,但是她心里還是有點尷尬的,同時腦海里默默的罵劉辨:
“明明你知道我第二個條件是什么?非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真討厭。我不相信你這么聰明的人想不到第二條是什么?哼!故意讓我難看?!?p> “公主殿下的第二條讓朕來猜猜…”
劉辨看差不多了不能在玩了,別把這丫頭給玩毛了,人家的嫁妝可是厚實著呢,一國的土地和這么多的黃金,誰家嫁女兒有這么闊綽的出手?恐怕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吧!
“文遠(yuǎn)!”
“末將在!”
“不必拘束,眹問你可曾婚配?”
“回陛下,不曾!”
“那可有心儀的女子?或是看上哪家姑娘沒有?”
“回避下,沒有?!?p> “哈哈哈!天意??!如此甚好!那么你家中還有何親人?”
“回陛下!末將故土陛下您是知道的,雁門馬邑那里常年戰(zhàn)亂不歇,胡人年年南下掠我漢人,胡人經(jīng)過的地方十室九空,自打在平成跟隨陛下時家中便沒有親人了…”
張遼的聲音很沉重,畢竟家里至親的人都死于戰(zhàn)亂,這是一種無法彌補的傷痛。也是漢家兒女共同的傷痛,間接的也算是朝廷的失職所造成,若是國朝強大無比,誰敢來侵犯?
“文遠(yuǎn),這些都過去了,那時候都是朕的先祖的過失,但是朕不能譴責(zé)先祖也不能怪罪先祖,朕能做的就是做一個于國朝于民族有用的好皇帝,大漢的過往已經(jīng)是史實無法改變,朕能做的是改變大漢的未來。好了今日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了,朕問你我漢人婚配是否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如此?”
“回避下,正是如此!”
“那如今汝父汝母盡皆離世,難不成文遠(yuǎn)打算這輩子就不娶妻?”
“這……末將…”
“別這個那個的了,此事朕做主了,本來像這種事朕不應(yīng)該過問的,因為這屬于你們個人的生活方面的事,朕才懶得去操心。不過文遠(yuǎn)你是朕在平成那不起眼的小城遇到的,這樣算起來你我君臣也算是有緣分,且如今你也無父無母了,那么朕決定給你賜婚!你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了尚未娶親,也算是朕誤了你的婚事,都說天意了,看來還真是朕誤了你,如今朕又補償你,算是扯平了,嘿嘿……”
“額!陛下…萬不可如此自責(zé),末將豈敢有抱怨君上之心?陛下待末將有知遇之恩,末將縱死亦無法報答陛下恩情,無論陛下怎能對待末將,末將都毫無怨言。”
“文遠(yuǎn)不說其他的,怎么?給你賜婚你不愿意嗎?”
“不不不,末將不敢!”
“那你是?”
“回避下,末將只是覺得是不是有些倉促了?畢竟末將與陛下將要賜婚的女子尚未謀面是否有些不妥?”
“哈哈哈…此事何難?瑪依努爾你看著文遠(yuǎn)摘下你的面紗,讓我們的征北將軍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你。你們相處這么久了我們張將軍的面容你早已熟悉無比,這不公平,因為張將軍還不知道你長的什么模樣呢?哈哈…”
瑪依努爾倒是很爽快的轉(zhuǎn)過身來慢慢的摘掉了自己面紗,一張玉脂般光滑潔凈的臉蛋展現(xiàn)在了張遼面前,一雙略帶點藍(lán)色的眼珠深情的看著張遼,把個張遼八尺大漢看的臉部發(fā)熱,直接垂目不敢直視。
“哈哈哈哈……”
身邊的人一陣大笑,典韋更是取消笑張遼道
“嘿!文遠(yuǎn)小子,沖鋒陷陣也沒見你這么害怕呀?怎么遇見美人了反倒害怕起來了?難不成這小公主會吃人?。抗?p>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陛下!末將…”
“好了,惡來莫再取笑文遠(yuǎn)了。文遠(yuǎn),此事朕做主了,瑪依努爾如今國破家亡,朕打算收留她和她的子民成為我大漢的人,再說她一個女兒家如何在這動亂不安的地方立足?其實人家公主早就心儀于你,只不過你這快榆木疙瘩沒有開竅而已,奉孝早就給朕上書提過此事,朕也是樂得其成??!再過幾天就是上元節(jié),等過了上元節(jié)朕給你們賜婚,文遠(yuǎn)意下如何?”
“這個……”
看見張遼這么婆婆媽媽的樣子,典韋就著急上火,趕緊搶上前來給了張遼胸口一拳
“你是不是糊涂了?還是腦袋被馬給踢了?陛下賜婚那是何等的榮耀?今后你的子孫都可以炫耀今日陛下賜婚之美談,還不趕緊叩謝陛下?傻愣著干啥?”
張遼被典韋一拳砸在胸口砸醒了,趕忙單膝跪地朝劉辨施禮
“末將謝陛下隆恩!”
一旁的瑪依努爾也跟著跪下道
“多謝皇帝陛下隆恩!”
“哈哈哈哈……好好好,快起來吧!
文遠(yuǎn),朕剛剛答應(yīng)了瑪依努爾的條件是兩個,如今才完成一個,還有一個朕交給你了,你陪著她去完成,這是圣旨!”
“末將遵旨!”
張遼和瑪依努爾離開之后,劉辨就開始嘀咕上了
“這將帥們都要成家的,是不是該搞個集中居住區(qū)呢?洛陽城如今也該擴一擴了,嗯,此事交由糜芳去辦比較合適?!?p> 想到這里劉辨就回到馬車上開始寫寫畫畫忙活起來了。天將黑的時候一份洛陽城擴建計劃已經(jīng)完工了,如果按照他的圖紙干出來的洛陽城將比現(xiàn)在的大一倍,而且朝廷官員還有自己的生活區(qū)。商業(yè)圈,住宅區(qū)都分劃的很清楚很到位。甚至連地下排水管網(wǎng)都標(biāo)注了的很清楚,完全是依照后世的這種雨污分流的模式在做城市建設(shè),好在這個時期朝廷有徭役和兵役分派,不怎么花費國庫用度,更主要的是現(xiàn)在的城市沒有什么水泥和柏油等硬質(zhì)路面,都是泥土路面,挖掘也好挖,施工簡單,磚頭砌的下水道一人多深,直通洛水……
因為一個房子的問題引起來這么多事,劉辨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等到戰(zhàn)事一了應(yīng)該好好捋捋,是時候把經(jīng)濟(jì)建設(shè)放在首位了。
看著一旁愣神的劉辨甄宓也不敢打擾,直到天完全黑了掌燈了,劉辨才回過神來。
“宓兒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回陛下已經(jīng)酉時末了,都快要戌時了,您該用晚膳了,臣妾給您傳膳。肥羊燉,牛尾湯,紅薯羹,白米飯,都是您愛吃的。”
“這冬天啊吃這些暖和,今日先這樣吧,明日便和母后一道用膳…”
“火鍋?”
“哈哈哈…宓兒聰明,這就能想到火鍋,天寒地凍的吃火鍋甭提有多舒坦了。”
劉辨在里面與甄宓你儂我儂的甜蜜二人世界,外面的人則凍壞了。
“啟奏陛下,征北將軍張遼完成圣命前來交旨?!?p> “額!差點忘了這茬,宓兒你回頭和琰兒他們商量商量,朕賜婚張遼與瑪依努爾,你們幾個可得送一份像樣點的禮,朕就不操心了。莫要太過小氣,文遠(yuǎn)忠勇有嘉乃是朕可以信賴的心腹大將之一,因此你們幾個千萬莫要小家子氣哦?!?p> “?。∵€有這樣的喜事?陛下放心臣妾知道該怎么做。”
“嗯,那朕出去見見他們?!?p> “文遠(yuǎn)將瑪依努爾帶回去吧!朕就不留你用膳了,火鍋知道嗎?若是不知道你就直接去御廚哪里問,他們給你和瑪依努爾準(zhǔn)備一份火鍋,記住了要鴛鴦鍋,吃飽了回大帳休息,天氣嚴(yán)寒爐火燒旺一點,從現(xiàn)在起瑪依努爾就算是你的未婚妻了,照顧不好她朕絕不輕饒,這是將令!去吧!”
“諾!末將遵命!”看著張遼一本正經(jīng)的接令,瑪依努爾偷偷的笑了,她覺得自己這一步走的對了,至少皇帝陛下對她很用心,只要皇帝陛下對她好,那么張遼就不敢對她不好。所以她笑了,很欣慰的笑了。
是?。?yīng)該要笑的,假如大漢皇帝不顧她的死活,她依然錢財兩空,無家可歸。就算眼前的寒冬都不一定能熬的過去。能有現(xiàn)在的結(jié)局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瑪依努爾算是有了個圓滿的結(jié)局了。可是與她有著相同命運的大宛國國王阿依木此時正與臣屬們商討著如何從陳宮和徐庶手里要回被漢軍占據(jù)的土地呢?康居人已經(jīng)被消滅了,可是自己大宛國的子民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如今也就是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不遠(yuǎn)遠(yuǎn)遷別國他鄉(xiāng)的人還留在這里,也就是康居人看這些老弱病殘對他們構(gòu)成不了什么威脅,因此就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至少還能利用這些免費的勞動力幫他們干活,康居人也算是充分利用資源了。
“我的陛下!您覺得如今從漢人手里要回來我們自己的土地,漢人會還給我們嗎?”
“會的,老巴魯,漢人皇帝會同意還給我們的?!?p> “可是,我尊貴的陛下您想過沒有?漢人把土地還給我們之后呢?您的軍隊在哪里?漢人一走,康居人再來我們拿什么抵擋?上一次您的軍隊幾萬人都沒能擋的住康居人,那么現(xiàn)在靠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去抵擋康居鐵騎嗎?”
“這個……”
“我的陛下,不僅僅如此??!您的子民如今都死的死,逃的逃,就算這么大一片土地都要回來,您派誰去放牧?派誰去耕種?派誰去經(jīng)商?您的王宮如今也是破亂不堪,派誰去修繕?這些都是必須要做的事,陛下您想過這些嗎?”
“這……
那依你的意思呢?不去找漢人要回土地?”
“不是這樣的陛下,要是肯定好的,只不過是不能讓漢人軍隊離開我大宛,他們應(yīng)該留下來繼續(xù)保護(hù)我們,您不是答應(yīng)過漢人皇帝陛下給他們黃金作為這次出兵的軍資嗎?陛下老臣認(rèn)為您應(yīng)該盡快兌現(xiàn)這次承諾,否則一旦大漢皇帝陛下發(fā)現(xiàn)您是在欺騙他,那么很有可能朋友就會變成敵人,因為任何一個人都不喜歡被欺騙,尤其是像大漢皇帝陛下這么睿智的人更不喜歡被欺騙。還有……”
“還有什么?你接著說,寡人聽著呢?!?p> “還有就是您親自去邀請漢軍留下來,最好是去拜見大漢皇帝陛下,親口請求他的軍隊留下來保護(hù)我們,我們愿意每年上交大漢多少軍費和貢品,同時可以和大漢簽訂國書,大宛愿意和以前一樣仍然做大漢西域都護(hù)府庇護(hù)下的屬國,對大漢皇帝稱臣,只有這樣陛下您才能繼續(xù)在大宛做您的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方法能讓陛下您高枕無憂了?!?p> “如此一來我大宛國存在與不存在有什么區(qū)別呢?”
“我的陛下,如今天氣如此嚴(yán)寒漢人軍隊不可能還留在這里,老臣認(rèn)為他們肯定已經(jīng)回伊吾盧去了,他們留下來都會被凍死在這里的。這么冷的天氣就算長毛牛也有可能被凍死在這里的何況是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嚴(yán)寒的天氣的漢人?老巴魯?shù)脑掚m然有道理,可是此事想要找漢人談判不去伊吾盧恐怕是見不到漢人了。老臣以為只有大漢這樣的國家才能打造出來這么英勇善戰(zhàn)的軍隊,我大宛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擁有這樣無敵猛士啊!有這樣的士兵保護(hù)這才能吃的安心,睡的踏實。
陛下不妨與大漢達(dá)成保護(hù)協(xié)議,這一點老巴魯說的有道理,老臣贊同?!?p> “可是,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大漢軍隊一旦駐扎在此,寡人還有什么權(quán)力可言?處處都是受制于人,到那時與其說寡人是大宛國王倒不如說寡人只是一個擺設(shè),真正的王仍然是大漢皇帝,這如何是好??!
你們派出去打探的人可曾回報?大漢軍隊如今都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經(jīng)回伊吾盧了?”
“回陛下!打探的人恐怕要到明日才能回報,老臣敢肯定大漢軍隊必然已經(jīng)撤走。陛下應(yīng)當(dāng)做好兩手準(zhǔn)備,要么去請大漢軍隊在冰雪融化之后再來我大宛幫助我們抵擋康居野人,要么陛下利用現(xiàn)在休兵期間招兵買馬準(zhǔn)備迎接康居野人的報復(fù)。老臣敢斷定康居野人再來的時候?qū)⒈鹊谝淮芜€要慘。雞犬不留恐怕都是輕的?!?p> “是??!老巴魯說的很對,還請陛下速速拿出應(yīng)對方法來,老臣等已經(jīng)年邁昏聵,死不足惜。可我的陛下,您尚且年輕,大宛這片土地是我們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就算沒有了王,也不能亡族滅種啊!有陛下您在,我們的族人就不會被滅亡?!?p> “你們兩個老東西盡管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是問題依然是問題,沒有得到解決,至少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康居野人也好,漢人也好都是我大宛惹不起的人,相比康居野人,老臣認(rèn)為漢人更為對我們有利,他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又是一個不易屈服的民族,惹不起也不能惹,想要保住土地是不可能的了,想要保住種族不被滅亡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大漢合作,甚至把土地送給大漢,這樣一來我們才有可能不被滅族。陛下您先不要打斷老臣,老臣說完您自己定奪。
當(dāng)春天來臨的時候,康居野人才興兵討伐我大宛,沒有漢人的幫助我們拿什么抵擋?就靠這些老弱病殘?還是考陛下您自己?別忘記陛下您答應(yīng)給漢人的軍資還沒有兌現(xiàn)呢?漢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見一兩黃金,如果漢人不愿意再來幫我們,那么陛下只有再次逃亡,往哪里逃?北?去北匈奴的地方嗎?那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西?自己給康居送過去嗎?那陛下還不如現(xiàn)在就去康居王腳下宣誓臣服;往南?去大月氏?大月氏與我們自古以來就不對付,如今我大宛國這樣的局面他們不給我們添堵就不錯了。往東?大漢會收留陛下嗎?四面八方陛下就是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陛下您不是普通民眾,您的身份代表著一個國家,因此老臣認(rèn)為現(xiàn)如今我大宛國周邊的這些國家,唯有大漢值得依靠!大漢皇帝雖然年輕,可他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傳聞他是天上的仙使來到人間,拯救苦難的,一個無比睿智的人是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的。請陛下三思?!?p> “拉赫你住口!竟敢慫恿陛下投靠大漢是和居心?”
“巴魯,你要想清楚,這是保護(hù)陛下不受生命威脅的最好辦法,難道你想看著陛下走投無路嗎?還是想盼著陛下早去天國?愚蠢的老匹夫。”
“你…你…血口噴人…”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讓寡人自己靜一靜,好好想一想吧!你們都回去吧!”
“臣等告退!”
次日下午時分,被派出去打探漢軍消息的探馬回來了,將漢軍沒有撤走就地駐扎的消息告訴了阿依木,聽到這個消息的阿依木坐不住了。在阿依木看來這就意味著漢軍已經(jīng)熟悉這里了,并且能夠在這里生存下去,換句話說漢軍已經(jīng)成為這里的主人了。
“來人,請拉赫和巴魯過來?!?p> 阿依木帶著兩個老臣,兩個觀點相悖的老臣前往漢軍軍營拜訪漢軍,她之所以帶著兩個觀點不同的老臣去,是希望自己不至于偏聽偏信,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希望這兩個老家伙能通過這次漢軍軍的拜訪之后得出一個更有利于自己的道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