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整肅吏治4
蔡邕的話把蔡琰說的內(nèi)心也是無比的激動與感慨。
回想與劉辨的初次相見之前對他這個太子也是滿腦子各種想象，各種奇思妙想，驚世的才華，無不令她陶醉，曾經(jīng)也想過這樣的男子是否該是人間所有？可不曾想如今已是他的妻子，因為他也成為了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這一切也許真的就是夢境一般。
“女兒知道父親的心思了，難怪陛下曾經(jīng)提到父親年歲的時候就只是一帶而過并未多言，也許只有陛下懂父親。我這個親生女兒反倒不如您的女婿來的親切了?！?p> 蔡邕反應(yīng)過來之后隨即哈哈哈大笑道
“陛下心思玲瓏剔透，想來他明白為父，能有這樣的女婿為父死而無憾了。大漢在他的手里必會走向前所未有的盛世！
琰兒可要對他多多照料，后宮之事本不該為父多嘴，可為父依然要提醒你，處理好后宮之事乃是你身為皇后的職責(zé)所在，莫要讓陛下因后宮之事分心，如此龐大的國家在他手里，他每天該有多操勞？
幸好我們的陛下懂的自律，生活也頗為節(jié)儉，這是天下萬民之幸！”
“女兒省得，只是陛下整日里操勞都少有時間陪同后宮姐妹們，這也難為他了?！?p> “那你更應(yīng)該去主動的關(guān)心他，照顧他，這是你這個做妻子應(yīng)該做的事，他是皇帝也是你的夫君，且不說在皇家，即便是尋常百姓家夫為妻綱，你這做妻子的也應(yīng)該好好關(guān)照自己的夫君才是，你也是自幼熟讀詩書、五經(jīng)之人，想來這些道理不需為父提醒你了?！?p> “是！父親教誨女兒銘記！”
御書房里劉辨得知蔡琰回娘家了，雖然他不知道他們父女在談?wù)撌裁?？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蔡琰一定會勸說自己的父親辭官回家養(yǎng)老，于是他對喜竹說了幾句話讓他去蔡府傳達。
喜竹如今是皇帝貼身太監(jiān)，就算還沒有到達喜順當(dāng)初的地位，可這身份也是不容忽視的，他來到蔡府門前看見大門敞開，院內(nèi)更是打掃的干干凈凈，物件也擺放的整整齊齊，他知道這是按照朝廷禮法迎接了皇后娘娘鳳駕了，因此他內(nèi)心還是很滿意蔡老頭的做法的。
“傳陛下口諭！蔡邕接旨！”
他這么一喊，蔡琰和蔡邕父女在屋內(nèi)都愣住了，緊接著還是蔡邕反應(yīng)快，趕緊打開屋門出門迎接。
“老臣蔡邕接旨！”
“陛下口諭：朕之岳丈乃是我大漢飽學(xué)之士，海內(nèi)名士，耳順之年仍為我大漢嘔心瀝血操勞不已，朕倍感欣慰，如今朕之皇兒們皆已至入學(xué)之齡，不日便送往書院交有岳丈親自教授。
另賜黃金百兩，絹十匹，新紙五十斤，上等硯臺一洗，上等狼毫一支，和田白玉鎮(zhèn)紙一支。
朕之藏書閣藏書允岳丈隨時翻閱不受限制。
老國丈快快起身吧！陛下旨意已宣讀完畢！”
蔡邕則趕緊叩謝皇恩！圣旨中給他的都是他喜歡的，黃金自然是體現(xiàn)了作為女婿的孝心，身為國丈如果過的過于寒酸也影響皇家顏面的，所以他也懂得皇帝的心意。
“老臣叩謝陛下圣恩！”
“老國丈，皇后娘娘，奴婢旨意已經(jīng)傳達這就告退回宮復(fù)命了。”
“喜公公辛苦，這點意思拿去喝酒。”
“皇后娘娘使不得！奴婢還想多活幾年，您這樣一來，莫說陛下知道了不悅，若是叫義父知曉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您是主子奴婢只是陛下身邊的奴才，豈有奴才收主子的錢財之理？還請皇后娘娘收回莫要折煞奴婢！”
“那就辛苦你了，煩請公公回復(fù)陛下，就說臣妾謝謝陛下?！?p> “娘娘放心，奴婢定會一字不落的奏稟陛下。奴婢告退！”
蔡邕的脾氣其實是很倔強的那種，不輕易收徒教授別人學(xué)問，不輕易收受別人錢財，之所以很高興的收下劉辨送的東西，那是有原因的。
首先筆墨紙硯這些其實就算天下最有名的產(chǎn)地的物件也只是個物件，用起來順手罷了，然而劉辨送給他這些其實是對他學(xué)問的認可和尊重。他認為劉辨自己本身就是才華蓋世，而卻偏偏將子女送到他的門下受學(xué)，通過這一點就能更加肯定劉辨對他學(xué)問的認可。要知道教授皇子公主們的學(xué)業(yè)，那么將來就是成為太傅、帝師的人，這是什么榮耀？他蔡家可以說是走到了僅次于皇家的地位了，這又是意味著什么？
而這些只是劉辨的口諭，卻沒有寫成書面的圣旨，這又意味著劉辨把他當(dāng)成真正的自家人，當(dāng)成長輩來看待了，這才是最重要最關(guān)鍵的。
有了這些蔡老頭能不開心嗎？蔡琰又是何等聰明的女子，自然也是看出來這其中隱含的意思了。
“父親！陛下對您越發(fā)的敬重了，有此可見陛下乃是頗重親情之人，你我父女今生何其有幸？”
“是??！陛下如此厚愛我蔡家，為父豈能不知？有生之年定將必生所學(xué)傾囊相授于諸位皇子公主，以報陛下對我蔡家的恩情?！?p> 其實劉辨一而再再而三的恩寵蔡邕，最主要的原因是蔡琰沒有兄弟，蔡邕又垂垂老矣，將來就算他的兒子繼位也不會出現(xiàn)外戚掌權(quán)的局面，這才是他毫無顧忌的讓蔡邕榮極一時的主要原因。
蔡琰倒是沒有看到這么遠，不過蔡邕看到了，只是他沒有拆穿而已，他隱隱感覺到劉煥這個根正苗紅的皇長子成為太子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他蔡邕自己沒有兒子，不會構(gòu)成外戚掌權(quán)威脅皇室的局面。
老家伙撫了撫自己的花白胡須笑呵呵的說道
“為父今日心中大為舒暢，午間不可無酒！要好酒才可！哈哈哈哈…”
“父親如此高興，女兒陪您共飲如何？”
“如此妙極！”
有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蔡家此時的快樂與幸福無語言表。
而遠在薊城的張揚卻一臉愁眉，最近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自從十年前跟隨劉辨以來直到現(xiàn)在也算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了，因為當(dāng)時走對了一步，現(xiàn)在整個張家也算是擠入了上層社會，地位顯然明顯提高了。
自從出了張通的事，他的心就一直沒有安寧過，當(dāng)?shù)弥獜埻ū簧琊踩康娜俗チ酥螅褪歉拥撵?。張通所作所為他是知道的，他也是勸說過，可是自己這個族弟依然我行我素不聽勸告。以至于釀成大錯！
皇帝的干預(yù)，使得事態(tài)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內(nèi)心的不安也是因為這個。他知道迎接張通的可能是很糟糕的結(jié)局，可是一旦皇帝查到他明明知道張通行為是錯的而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話，那后果將是一場災(zāi)難。
興啟五年五月。
弘農(nóng)。
張通一家老少都被押在刑場上，整個弘農(nóng)郡都沸騰了，萬人空巷將刑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公審張通以權(quán)謀私侵占他人財貨，侵吞朝廷錢糧，謀害他人性命等數(shù)條大罪一并懲處，處以斬首示眾夷三族。
當(dāng)馬騰將張通罪狀以及朝廷對他的處置念完之后，整個刑場上的圍觀人群徹底爆發(fā)了。是一種對勝利的呼喊，對希望的吶喊。與張通一道受刑的還有弘農(nóng)的典農(nóng)尉、倉曹等數(shù)個中低層官員，沒有他們的參與張通怎么可能如此順利的避過檢查？欺上瞞下不外如是。
監(jiān)斬官不是別人，正是老總管喜順。
馬騰：“喜公公，您看這時辰快到了是否行刑？”
喜順：“咱家只不過是來看的，陛下只讓咱家?guī)а劬投洳荒軒ё臁Ｖ劣谌绾涡惺履耸邱R大人的事，咱家怎好多嘴？”
馬騰：“如此，下官就按律行事了！
時辰已到，驗明正身行刑！”
行刑令牌隨手飛出，落地的時候就是行刑的時候。
哭喊聲瞬間響成一片，因張通的罪過導(dǎo)致許多無辜之人受到牽連，那才是死的最冤的。
沒辦法在這樣一個皇權(quán)主宰一切的時代，違背皇權(quán)意志就是違背天意，就是找死。
劉辨之所以讓馬騰這個刑部尚書親自主審并讓喜順同時監(jiān)斬的目的就是要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同時還告訴天下官員，這樣的事朝廷絕不姑息、縱容，一旦發(fā)現(xiàn)堅決徹底的消滅。
夷三族，這種罪過不可謂不重了，張通的死也給世人敲響了警鐘，尤其是那些還在其位的官員們?；实垭m然仁慈、和善可不代表他不會殺人，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凡是碰觸他逆鱗的人不但自己死，還連累家人一起死。
“陛下萬歲！萬歲！萬歲…”
張通一家子伏法的那一刻刑場周邊的百姓都激動的自發(fā)跪下山呼萬歲！
他們都有一種久被陰霾籠罩，陡然看見太陽的感覺，這是一種從黑暗走向光明的感覺，這是一種重新迎接希望的感覺。
喜順看著馬騰說道：“馬大人秉公執(zhí)法，咱家定會如實奏稟陛下！相信馬大人日后仍然會秉公執(zhí)法，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的。咱家先行告退了！”
“喜公公請！”
馬騰知道喜順的這句秉公執(zhí)法的含義中夾帶著一種濃濃諷刺和鄙視的意思。如果不是陛下發(fā)現(xiàn)的早你們這些官員整天高高在上知道下面的百姓都是處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生活嗎？不要整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刑部自然以刑罰為主，該查的查，該辦的辦，天下如此之大，難道都風(fēng)平浪靜了？都太平無事了？
百姓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呼喊就是警鐘，提醒他馬騰日后公正執(zhí)法的警鐘。
“回京城！”
刑場自然有弘農(nóng)郡尉的人來處理，這些人巴結(jié)馬騰還來不及呢？哪敢給他添麻煩？
久違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人們都說這是上天被感動哭了，因為人間還有正義存在。
御書房。
劉辨站在窗前背著手看著窗外的小雨，心里的思緒卻忽東忽西的，他甚至還在想怎么處置張揚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
難得有空閑的欣賞著雨水帶來的平靜時光，思緒萬千卻讓內(nèi)心根本平靜不下來。
皇帝雖然可以主宰這一切，可也有煩惱的時候。堆積如山的奏折還沒有處理完，還好中書省賈詡他們已經(jīng)幫著處理了，送到他這里來只不過是最后的拍板朱批用璽就行了。但這也是要花時間去看的，這件事讓他非常的痛苦，上學(xué)的時候就怕寫字，如今不但要寫還是毛筆寫。雖然自己毛筆字的功底還不錯，但那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蔡琰輕聲的走到御書房站在他身后并沒有說話陪著他看著窗外的雨滴洋洋灑灑的落下。想說話卻又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淡淡的清香傳入劉辨的呼吸系統(tǒng)，聞著這清香味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知道來的人是誰。
“好雨知時節(jié)，當(dāng)春乃發(fā)生
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春播不久這雨水來的可真是時候啊！這是好兆頭?。∮写丝梢娊衲暧质且粋€豐收年，好事！”
“好詩！陛下許久未有詩詞傳出了，今日借著雨隨口一吟便是驚世之作！臣妾當(dāng)真佩服陛下才華！”
“琰兒怎么想起來御書房看朕？”
“陛下日理萬機都不注意自己身體，臣妾給陛下做了一份棗羹，還暖著呢！陛下先用了吧！”
“琰兒有心了，謝謝！”
“這是臣妾作為妻子該做的，陛下怎么如此客氣？”
“額！隨口一說，隨口一說。你喝了嗎？一起喝，這么多?！?p> “謝陛下！”
“你看你說我客氣，你不也是？”
“嘎嘎…陛下真會逗樂？臣妾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哈哈哈哈…”
“看見陛下如此開心臣妾也很開心，日后陛下切莫總是一副愁緒滿面的樣子才好?！?p> “嗯？朕有嗎？”
“臣妾時?？匆姲?！陛下自己不知？”
“真有這樣啊？那好朕以后多多注意，看來城府還不夠深，內(nèi)心的想法都能寫在臉上了?！?p> “陛下莫要如此，有些事可不見得是人力所能決定的，即便是陛下是天子也未必能夠做到?！?p> “朕知道，琰兒關(guān)心朕，來，朕抱一下！”
喜竹一看這種情況了，趕緊使使眼色讓斥候的宮女太監(jiān)們都出去了，給皇帝和皇后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和時間。
“??？陛下！這里是御書房又是白日里，這成何體統(tǒng)？”
“怕什么？朕抱自己的妻子，難道還要別人同意不成？誰敢說不行？”
蔡琰被劉辨擁在懷里，溫暖的胸膛都快融化她了，這一刻不只是幸福，而是甜蜜的幸福。
“尋常百姓家的夫妻都能做的事，為什么朕就不行？朕又不是抱著別人的妻子，真是豈有此理！誰敢胡言亂語定割掉他的舌頭?！?p> “臣妾害怕言官們說陛下白天宣淫不事朝政，臣妾豈不成了紅顏禍水？”
“朕宣淫了？朕只是心情大好擁抱一下愛妻又有何不可？這些言官若是敢胡言亂語定不輕饒！
若真是這樣？琰兒你說說看朕還有何自由可言？”
“陛下勿要動怒，想來這些言官也不敢隨意胡說八道吧！畢竟陛下只是與臣妾擁抱而已?！?p> “就是！朕就想著啊！能與你們幾個一直相擁到老，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痛苦，要是能這樣過完一生該多好啊？”
“陛下切莫如此，若真如此那臣妾與姐妹們可都是罪人了，陛下雄才大略乃是千古一帝，千百年來陛下這樣的皇帝僅陛下一人，我大漢是何等的榮幸？若因兒女情長而誤了朝廷大事，你說那些朝臣們的唾沫星子還不把臣妾等人給淹死？”
“哈哈哈…也是，朕也就是隨口一說，這樣的美好愿望也只能想想而已，當(dāng)不得真的?！?p> “陛下乃是天子，金口玉言可不能隨口一說哦！”
“此時朕不是皇帝，只是你的夫君，你我夫妻二人說說心里話而已，不能當(dāng)真?！?p> 蔡琰想著自己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有時候是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有時候卻如同調(diào)皮的孩童，當(dāng)真可愛。
內(nèi)心的歡喜不由的體現(xiàn)在了臉上，自然的喜悅的容顏讓劉辨越看越喜愛，若不是白天…（此處省略幾十個字）
小雨雖不大，但是真的隨風(fēng)潛入夜了，次日的天氣依然小雨綿綿。
朝堂上今日的議題有兩個一個是朝議全國春耕的情況。另一個是朝議南邊剛剛并如大漢的土地如何治理，派誰去治理的問題。戶部尚書荀攸出班啟奏道
“啟奏陛下，如今全國各地的春耕都已完成，可仍有些地方缺少水源，恐種下的種子很難生根發(fā)芽，此事微臣已與工部馬尚書商議過了，沒有水源的情況下，馬尚書也是無能為力，因此微臣懇請陛下賜予百姓一些上好的法子？”
“嗯？沒有水，讓朕想法子？還賜與上好的法子？你們真當(dāng)朕是神仙？公達你倒是說說看都是哪些地方啊”
“回陛下！涼州地區(qū)為最！涼州又以武威為最，幽州次之?！?p> “那你倒是說說春耕這些地方都種了些什么？”
“回陛下！絕大多數(shù)都是粟米，往年亦是如此！”
“死腦筋，愚蠢！種子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嗎？改種別的不行嗎？等收成上來可以和他地兌換糧食，如此簡單為何不做？”
“額！敢問陛下，難道有更加耐旱的作物可供這些土地耕種？”
“當(dāng)然有，即便不能種糧食，為何不改種別的？棉花行不行？紅薯呢？高粱呢？菜籽呢？玉米呢？腦袋就不能活絡(luò)點？往年種這個今年就必須種這個？誰規(guī)定的？朝廷有律法限制？
這些地方典農(nóng)尉都是干什么吃的？元皓何在？”
“微臣在！請陛下吩咐！”
“你們御史臺不會整日無事可做吧？朕的俸祿可不少發(fā)吧？去給朕查查這些地方的典農(nóng)尉都在干什么？不，有你田豐帶人徹查全國，朕賜你巡視天下之權(quán)，可先斬后奏，明日便挑選隨行人員離開京城，先查哪里你自己決定，朕不過問，但是有一條每道一地必須要給朕查出真實的情況了，不可放過一個庸官，也不可冤枉一個好官?！?p>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