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冷風(fēng)的判斷夠準(zhǔn),蔡小明的動作夠快,都不如田根勇的命好。
既然已被人搶了先機,冷風(fēng)也不再耽擱,徑直回到了警署,假借匯報工作的名頭,在福泉茂的辦公室等著田根勇。
也就是片刻功夫,田根勇興致沖沖的來報喜,看到冷風(fēng)在場,更是有些得意。此前在紡紗廠讓冷風(fēng)出盡風(fēng)頭,但這次能將周亮抓捕,卻是他實打?qū)嵉墓凇?p> “很好,盡快進行審訊,撬開周亮的嘴巴。哼,若不是這家伙壞了大事......”
福泉茂話說了一半,卻警覺的收住了口,對冷風(fēng)道:“冷股長,警察廳那邊就多多有勞了,調(diào)查課的事情很重要,切不可大意?!?p> 冷風(fēng)無奈下也只好告辭,出門后卻是沒有離開,假裝著點煙,雙耳卻仔細(xì)聆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
“田股長,周亮這次被抓,算你將功補過,務(wù)必要查出地下黨的負(fù)責(zé)人,不能讓曾啟三白白死了,毀了你我的心血?!?p> “署長盡管放心,曾啟三死的突然,也沒來得及送出情報,周亮既然動了手,必定與地下黨有關(guān)。此人愛好美色,又迷戀賭博,讓他開口,應(yīng)該不難?!?p> 冷風(fēng)在外邊聽的真切,腦子嗡的一聲,萬萬沒想到這個曾啟三便是田根勇的內(nèi)線,更沒想到福泉茂居然隱藏的這么深,連他也不知道,田根勇身上居然還有這么重要的線索。
正在這時,胡漢良走了過來,看到冷風(fēng)正要出聲招呼,卻被冷風(fēng)比劃了噓的手勢,隨即將他拉到了一邊,低聲道:“署長心情不太好,別觸了他的霉頭。有事等下再來不遲?!?p> 胡漢良不疑有他,開口謝了兩句,兩人并肩離開。冷風(fēng)有意等了半天,不見田根勇的蹤跡,左右思量,索性往審訊室走去。
果然,田根勇正在提審周亮。還未走到門口,已是聽到了一陣陣慘叫聲。
外邊留守的警察看到冷風(fēng),也不敢阻攔,趕緊往里面匯報,不一會田根勇便走了出來。
“田股長,中島先生聽說已經(jīng)抓到了兇手,讓我過來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田根勇素來就對日本人服服帖帖,尤其面對中島尾生,更是有種莫名的畏懼。聽說冷風(fēng)受了他的委托,哪里敢拒絕,而且此前冷風(fēng)還大力幫忙,更是不好意思推托。
當(dāng)冷風(fēng)看到周亮?xí)r,也不禁為眼前的慘象震驚。面前的周亮,半身赤裸,渾身上下已經(jīng)沒幾塊好肉,被抽的皮開肉綻。那皮鞭上沾著鹽水,更是疼痛難忍。這一頓鹽水皮鞭下來,犯人耷拉著腦袋,已是委頓到了極點。
“田股長,怎么下手如此之狠,別打死了他,中島先生那邊可不好交待?!?p> “哈哈,冷兄弟放寬心,這人皮糙肉厚,還是個練家子出身,不先吃點苦頭,就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p> 冷風(fēng)不好多說,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繼續(xù)審訊。田根勇擼胳膊挽袖子,親自上陣,幾輪大刑過后,周亮再也無法煎熬,嘶啞著嗓子道:“招,我招就是?!?p> “你可想清楚了,可別想著蒙騙我們,否則這皮肉之苦,定讓你求死不得?!?p> 周亮勉強抬起了頭,瞪著血淋淋的眼珠子,強忍著疼痛道:“曾啟三與竹本浩二都是我殺的?!?p> “為什么要殺人?”
“曾啟三是我的遠房表叔,那日聽說有筆錢在竹本顧問手上,就動了心思,想著能博上一把,就殺了他們搶了錢。”
聽他如實招供,田根勇卻不滿意,挑出了對方話語中的漏洞,追問道:“那日屋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你又是如何進去,如何能夠殺了兩人?若是說不出來,定沒你的好果子吃?!?p> “我,我是從窗臺上上去的,趁著竹本沒防備,就先殺了他,然后又殺了曾啟三?!?p> “哼,你說從窗臺進入,那兩人又不是泥塑的菩薩,就任憑你宰殺不成?其中還有什么隱情,還不快快招來!”
冷風(fēng)的插話,自然是看破了周亮的伎倆,這里面的確有些問題,他卻說得不清不楚。
田根勇也聽出了不對,惡狠狠的一甩鞭子,刷的一聲脆響,已是帶出了一塊血淋淋的肉皮下來,疼的周亮一聲慘叫,忙不迭的求饒道:“別,別打了,我說就是?!?p> “我手上有我表叔的把柄,就此脅迫他幫我偷偷進入了竹本顧問的辦公室。但沒想到的是竹本突然回來,迫于無奈下才殺了他。這筆資金既然拿到了,死一個也是死,死兩個不也是死么?這兩人自相殘殺,自然就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冷風(fēng)點點頭,這番話還有些道理,繼續(xù)追問道:“你的身手倒是不錯啊,單手抓水管,還能偽裝自相殘殺的現(xiàn)場,你若是普通人,怎么會如此老練。”
說到這里,冷風(fēng)突然高聲喝叫:“周亮,你還不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審訊到這一步,冷風(fēng)漸漸主導(dǎo)了整個過程,田根勇也不禁佩服,下意識的便充當(dāng)了助手的角色。
“我,我以前當(dāng)過兵,小時候還跟人練過拳。我真的是個普通人,悔不該貪財,悔不該貪財啊?!?p> “當(dāng)過兵,練過拳腳?那你倒是說說,你表叔的把柄又是什么?竟是能讓你脅迫他干出偷盜的勾當(dāng)。”
田根勇也在一旁搭腔道:“不錯,還不趕緊交代,你手上拿著的把柄又是什么?”
“我,我表叔他,他是個地下黨!”
這地下黨三字出口,冷風(fēng)就注意到,田根勇好像一下子放松了,心里明白這恐怕才是他希望的結(jié)果。
“什么地下黨,你可別胡亂攀扯,小心把你的狗頭當(dāng)夜壺用?!?p> 田根勇嘴里說著不相信,但話語間的顫抖,卻是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事情如此,周亮也沒了繼續(xù)隱瞞的動力,垂著頭低聲道:“我表叔的確是個地下黨,我曾經(jīng)跟過他幾次,發(fā)覺行蹤詭秘,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了他身上的秘密。這幾日賭運不佳,輸了不少錢,這才把主意打到了竹本顧問的頭上?!?p> 啪的一巴掌,將周亮刮的臉上一道血印子。
田根勇一巴掌下去,嘴里兀自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氣惱:“奶奶的,沒想到就是你這樣一個賭鬼,竟然壞了老子的大事?!?p> 冷風(fēng)將他拉住,提醒道:“田股長可別氣壞了身子,剛才這家伙說跟蹤過數(shù)次,可是有具體的地址么?”
未等田根勇說話,周亮勉強抬起了頭,瞪著血淋淋的眼珠子,強忍著疼痛道:“甜,甜水井,胡同,侯家,侯家鋪子,老板便是,便是他的上線?!?p> 田根勇不由向冷風(fēng)豎起了大拇指,欣喜之余又繼續(xù)盤問了幾句,確保對方所說字字屬實,這才喜滋滋的招呼上冷風(fēng),打算抓緊時間向副署長邀功領(lǐng)賞。
瘋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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