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賜默然不語。
沐陽的一番話,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魔潮。
這個第一次聽聞的詞匯,雖然還沒有真正的見過,但已經(jīng)在他心里面留下了極為可怕的印象。
成千上萬的魔物,能夠腐蝕靈脈的魔氣,就像潮水一樣,正在不斷的蠶食著這個修仙世界。
而且最為重要的。
那就是魔潮爆發(fā)的地點,就是他所在的滄州,就是他所在的蒼水郡。
用不了多久,那些可怕的魔物,那些可怕的魔氣,那能夠摧毀一切的潮水,就即將席卷到他所在的陽山縣了。
而面對可怕的魔潮,他真的能夠擋住嗎?
“我能夠擋住嗎?”鐘賜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面對即將到來的巨大變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保存性命。
“或許可以直接離開這個世界,穿越到其他世界避難?!?p> 鐘賜不由得想到了系統(tǒng),憑借系統(tǒng)的強大能力,或許能夠逃到其他世界躲避這場災(zāi)難。
但是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就這么直接聞風(fēng)而逃,實在是令他不甘心。
鐘賜不想表現(xiàn)的這么怯懦。
猶豫萬分,最后他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算了,還是去看一看親眼的看一看,見識一下這可怕的魔潮,讓沐陽這些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潮,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當(dāng)然。
出于一貫的惜命本能,鐘賜也只是去見識一下。
他就是想要看一看,所謂的魔物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如果真的難以抵擋,那么他還是會果斷的逃跑的。
反正只要有一點時間,系統(tǒng)就能夠帶著他跑到另一個世界。
鐘賜就不信了。
魔潮還能夠隨著他跨界而來,與他不死不休。
一時的失敗并不可恥,只要能夠活到最后,他就是最成功的一個。
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了決心,鐘賜就不再去多想,他是個果斷的人。
鐘賜抬起頭來,再次看向了眼前的沐陽。
這是一個可悲的人,是一個可憐的,同樣也是一個可恨的人。
如何處理沐陽,鐘賜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了決定。
他目光凌厲地看著沐陽,開口說道:“沐陽,我與靈火門有舊,你私自占據(jù)靈火門的宗門駐地,雖然并沒有使用強迫的手段,但終究有強占的行為,所以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你明白嗎?”
沐陽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呼出,平靜的點了點頭:“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我們既然已經(jīng)冒犯了你,那么接受處罰也是應(yīng)該的?!?p> “掌門!”
“師尊!”
聽到沐陽的話,他身后的四個弟子,忍不住悲憤的說道。
沐陽直接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話:“住口,你們?nèi)绻€認我是掌門,就聽我的?!?p> 他已經(jīng)看得很開了。
自從那日突圍之后,雖然性命已經(jīng)茍活了下來,但是這些時日以來,每日里只要閉上眼睛,便會浮現(xiàn)出那日同門與魔物死戰(zhàn),一個個接連殘死的情形。
在內(nèi)心的愧疚與恐懼之下,每活一日都是對他的折磨。
如今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仰,就是保證宗門的傳承不滅,保證他掌門師兄以及諸多同門的犧牲不會白費。
如今他們運氣差,占了一個破落小門戶靈火門,都能夠引來鐘賜這種強者。
那么為了保全玄水劍派,最好的辦法就是坦誠,就是配合,用誠摯的態(tài)度來打動鐘賜,以換取最寬厚的處理。
“最好就讓我一個人去死,用我的時抵消這次錯誤,讓幾個弟子活下來吧,他們活下來,玄水劍派就不會滅亡?!便尻栃闹邪蛋档钠矶\。
鐘賜看著幾個人生離死別的樣子,神色依舊不為所動,這種情形他不是第一次見了,早已觸動不了他的內(nèi)心。
就像上次在白蛇世界潭州城中,遇到的狐妖和他的相公一樣,一樣的生離死別,可最后還不是那樣。
生死臨頭,又有幾個人能夠真的看得開?
不過這次與上次倒是有些差別。
上次的時候,那個狐妖的相公對鐘賜來說毫無作用,所以他十分干脆的成全兩人的山盟海誓。
這次就不同了。
玄水劍派雖然經(jīng)過重創(chuàng),但實力還是有一點的,一個煉氣二層加上四個煉氣一層,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雖然對鐘賜來說依舊揮手可滅。
但接下來要面對魔潮,有沐陽這幾個經(jīng)歷過魔潮的人在,或許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而且直接一個人對抗魔潮太過危險了。
還是需要多聚一些人,有一些炮灰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有一些墊后的。
在見識過蛇母和國師麾下無數(shù)軍隊和徒子徒孫的場面之后,鐘賜就對勢力的作用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所以在看過五人一番生死告別之后,鐘賜才緩緩開口:“放心,你們雖然有錯,但錯不至死,我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不會輕易的取走他人性命。”
聽到鐘賜的話,沐陽面色微微一松。
他雖然做好了一死的準(zhǔn)備,但能夠活下去,誰又愿意去死。
雖然對他來說,每日里受著愧疚和恐懼折磨,但再怎么折磨,也比生死道消來得好。
“謝過鐘道友不殺之恩?!便尻柛屑さ闹苯影莸?。
他身后的四個弟子也很有眼力勁,連忙跟著拜倒感謝。
見到這些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鐘賜微微一笑,但口卻依舊沒有停,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犯了錯終究要有懲罰的,所以我罰你們五人在我麾下做事,供我驅(qū)使,與我一同去驅(qū)逐魔潮,你們可愿?”
說到最后鐘賜的話,已經(jīng)變得森寒無比。
他目光凌厲的盯著沐陽五人。
雖然已經(jīng)不打算殺了這五個人,但如果這幾個人真的不識抬舉,那么他也不介意在這里進賬一筆修為值。
所幸結(jié)果并沒有讓他失望。
沐陽聽到鐘賜要求他們供他驅(qū)使,并且要一同去抵抗魔潮,臉上頓時露出了害怕與恐懼之色。
但作為一個活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他也清楚,這個時候如果拒絕,那么他和身后五個弟子沒有例外,就是一個死字。
所以雖然心里面不愿,但在死亡的威脅之下,他還是干脆利落的回道:“我沐陽以玄水劍派掌門人的身份起誓,從今日起我沐陽與玄水劍派一同投入前輩的麾下,供前輩驅(qū)使,如有背叛,叫我玄水劍派道統(tǒng)斷絕,滿門被魔潮吞噬?!?p> 一個毒誓就在沐陽的口中發(fā)了出來。
他倒是很聰明。
明白事不可為之后,立刻就改口叫了前輩。
而且在這個動蕩的時候,能夠加入一個強者的麾下,受他強者的庇佑,或許也是保存性命的一個出路。
沐陽可是很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