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常常去的花樓名為“摘語閣”,這摘語閣的姑娘全是凌霄幻化出來的,她們各有千秋,各自有各自擅長的絕技,在負責領(lǐng)進那些客人后,凌霄便會毫不留情地吸食光他們的精氣。
因摘語閣并不在城內(nèi),所以凌霄根本不必擔心官府會追查到什么。而她,也絕對不會給那些貪戀美色的男子有任何分辯的機會,因為她知道,一個人在求生的時候,什么鬼話都能說得出來,等危機過后,他們還是一樣四處尋花問柳,仍無悔改之意。
容月一路跟著她飄進了荒山野嶺,剛至門前,她不由得被這摘語閣的氣派奢華給深深震住。嗟嘆一聲,官家那些酒囊飯袋哪里會想得到這殺人的罪魁禍首竟會在這樣的深山老林里已安營扎寨許多時日。
她站在門前,左右飄動,也不著急進去。后來,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她還是進去了。主要是她有一些話想問凌霄。
因是靈體,她來去樓上樓下很是靈活自如,進房間也只需要普普通通的邁邁腿,就進去了,所以這摘語閣若是設(shè)下什么奧秘的機關(guān)術(shù),對她來說也是毫無用武之地。
堂堂正正飄進去,凌霄早已躺在床上休息了。
容月很是無語,大白天的也需要睡覺嗎,她又不是蛇……還需要冬眠的?
“喂,凌霄,你別睡了。起來跟我說說話唄……”容月趴在床邊,一臉無聊的看著凌霄。
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沒動下。
睡得可真沉……
容月不由得吐槽了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睡著了,自己不就有機會擠進這身體了嗎?呀呀呀,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p> 容月剛要接近些,不想凌霄突然開口冷冰冰地說話:“你想干什么?”這一開口,嚇得容月連連往后躲,貓在了圓桌后面??伤耍F(xiàn)在是靈體,躲在哪兒都跟透明似的,那人間的東西也是起不了任何遮擋作用的。
凌霄抿著唇默了一瞬,隨即又半睜著眼微微一瞪,“就憑你那點修為,也想把我擠出去,你也太天真了吧?”
聞言,容月干脆也不躲著了,雄赳赳板正了身子,堂堂正正和她對視,不以為然道:“怎嘛,你那么厲害的一個妖,也怕我……偷襲你不成?”
凌霄懶散起身,低眉順眼理了理褶皺的白衣裙,毫不在意的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怕你,而是在……勸你,勸你不要不知好歹,屢次挑戰(zhàn)我的底線……”抬眼一瞪,足以震懾四方。
被這樣一瞪,容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氣焰囂張瞬間降到最低,只見她露出不失禮貌又很尷尬的微笑來,但依舊離得遠遠的,小心翼翼問道:“好吧好吧,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問完之后,我絕對不打擾你休息!”
這回,凌霄卻又十分好說話起來。她起來,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答道:“說吧,你要問什么?”
容月皺眉:“你,你是怎么會……‘寒冰訣’的?”
“還有呢?”她并不著急回答。
容月翻了翻眼,認真想了想,繼續(xù)問:“還有……當初,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體里?”
“繼續(xù)?!彼龁问滞兄掳停瑢P闹轮镜脑诼?。
容月咬了咬指甲,絞盡腦汁去想還有什么問題要問的,繼而再問:“最后一個問題……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凌霄歪著頭,扯出一個笑來,“很好,你問的這些問題都很不錯,沒有一點廢話在里面……”正當容月眸光大亮,滿臉歡喜的以為她要回答的時候,她卻去取下斗篷,披在了身上,似乎要出去。
容月急了,連忙攔下她,“哎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聲音且嬌媚,眼睛且嬌媚,她笑了笑,“傻丫頭,我?guī)讜r說會回答你的問題了?而且可是你自己跟我說,等你問完幾個問題,就不再打擾我的,怎么……反悔了?”
容月氣得牙癢癢,后退一步,抬起手,指著凌霄的鼻子,憤憤道:“你你你……你這是耍賴!”
她嘆嘆氣:“姐姐是妖,做妖怪的不耍賴,又怎么算是妖呢?”
正欲出門,又聽得容月在后頭陰沉沉一句:“那你不也是只殺壞人嘛,這又算哪門子妖啊……”
“你說什么?”
呔,氣人!她道行高也就算了,怎么耳朵也這么好!沒天理。
容月趕忙換了一張笑顏來面對她,清清嗓子,眉開眼笑問她:“你不是說要休息嗎?這會兒是要去哪兒?!?p> “吃——人——”虧得這種無比血腥的事情被她這樣說得跟吃飯一樣平常,連個表情都沒有。話音未落,她又喜怒無常般詭異笑笑,“要看看嗎?長長見識?”
不不不,這種見識我寧可一輩子都不長!
容月當然拒絕了。
其實,對于凌霄做這種事情,容月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句嘴也插不上的。人家是誰啊,前世是人見人愛的天界上仙,這輩子是人見人怕的妖族夫人,哪里是她這么一個小小靈芝精能說教的?不過都過去個把月了,她也習(xí)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閑來無事,容月一只鬼待在屋子里悶得慌,就想出去透透氣,反正跟這里頭的姑娘說話解悶是行不通的了。且不說她是個鬼吧,光憑這些姑娘是法術(shù)變幻出來的,是個人都知道根本說不了什么話,又何況她呢。所以,她干脆想試一試,看看自己還能不能使出寒冰訣。
飄到一棵被白雪覆壓著的大樹前,屏氣凝神,氣定神閑,“凍”之一字從她口中霸氣溢出,果不其然,寒冰訣沒了!
完了,吃飯的家伙被人家偷走了!
她沮喪的癟癟嘴,欲哭無淚。
本來這法術(shù)是她自個兒天生悟出來的,她還想著有一天能用這法術(shù)去凡間耍耍把戲什么的好掙錢吃飯,這下可好,唯一的一門功夫也被那狠心的妖怪給竊走了。
現(xiàn)下唯一讓她覺得良心稍稍好過的是,飛——這項技術(shù),依然掌握得很好,雖沒有孫悟空那般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的夸張,但日行千里還是勉強夠得上的。
她仔細琢磨琢磨,還是覺得應(yīng)該跟緊那凌霄才是,要不然,萬一被她甩了,丟在了這里,不管不顧,那就不好了。
想到這兒,她“咻——”的一下,直接從二樓飛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