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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物異志

遇故人

奇物異志 引魂香 5260 2021-06-26 23:11:07

  在簡單熟悉了下山河令的使用方法之后,由披甲山神帶領(lǐng)我快速前往蒼茫山脈的山神府邸。

  臨近山中,一股妖氣已經(jīng)濃郁的宛如實質(zhì),灰白色的霧氣彌漫在森林里。前方不時傳來野獸的嘶鳴,似乎是在爭強(qiáng)食物亦或是在劃分領(lǐng)地。

  披甲山神顯然對這一幕比我感觸更深,一路上默默無語,山河令的用處顯然比我想的還要夸張。

  幾乎在來到蒼茫山脈地界的同時,一股無形的巨力便裹挾著我們來到山中的一處靜謐的地方。

  山神解釋道“古時山川河流皆是有靈性,有些自然而然演化出靈智來,這些隨山川河流相生的原始神靈能隨心所欲的指揮境內(nèi)的一切事物儼然成了一方小世界。直到后來人皇定九州,劃分天地,給各個地方的大小神靈都封正為山神河神,而有些在戰(zhàn)爭中消失或是自己不愿拘束在一地的神靈,則主動放棄這一權(quán)利,于是天地之間關(guān)于土地河流的掌控,便衍生出了這一山河令來。而我這塊不過只是蒼茫山脈中一個小的碎片罷了。不過掩護(hù)我們是綽綽有余?!?p>  我聽他解釋,心下也了然。同時也在想,山河令這樣的東西天庭竟然能隨意頒發(fā),想來也是大手筆。不過要是萬一落在有心人的手里,豈不是對付起來很麻煩。

  我把這一疑慮說了出來,因為眼下我們的局勢也正如此。

  山神卻讓我放心,他道“至于為什么要得是天庭冊封的才作數(shù),就是因為,這下發(fā)到我們手中的山河令其實不是原本那塊,而是個仿品。包括現(xiàn)在人間皇帝宮殿前那尊象征天下九州的氣運(yùn)大鼎也不過是個低劣的仿品罷了。真貨都在天上呢?!闭f著,他指了指頭頂。

  我想也是,倒是自己多慮了。

  在請來的二位動手之前,我和山神肯定是繼續(xù)潛伏著等待時機(jī)的。在這過程中,我好奇的問道“先前在屋子里的那位,也是天上的將軍嗎?怎么和你們一樣下凡來了?”

  聊到那位,山神神色有些驕傲同時很快又黯淡下去,他看向我,先是問道“仙長可曾聽過白虹上將?”

  我想了想,似乎有所耳聞,問道“是天宮中奉值西極天的那位?”

  山神點了點頭,他眉宇間有些滄桑,“屋中那位大人便是白虹上將玉澤將軍。我等本是供職于將軍麾下,負(fù)責(zé)西極天以及相鄰地上的凡事。本來西邊就多是蠻族與精怪,土地貧瘠,故而一直不受天庭那邊某些人的待見。”

  “事情起因就發(fā)生在某年的春天,將軍出行去給西方主事元君祝壽,路經(jīng)一處山谷,見兩只妖怪互斗,本無意干涉,但突然心生所感。念到眾生皆有靈,故而出手,救下精怪一命。那妖精剛幻化成人形,便被另一妖怪盯上,渾身上下血肉模糊,險些要喪命。”

  “將軍念其修為不易,便幫它療傷,走前留下丹藥讓其好生修養(yǎng),以后一心向善?!?p>  說到這兒,我忍不住的插了句嘴,多問一句“民間有傳聞,是白虹上將軍心生魔念最終自廢仙根,絕了仙途重新轉(zhuǎn)世輪回去了?當(dāng)然,在看到將軍本人,這種說法不攻自破,但我好奇的是將軍真的只是因為一介女妖才淪落邪道?

  山神搖了搖頭,他繼續(xù)道“西極天那邊的情況和中原這邊確實不太一樣,那位將軍于法會上結(jié)識了一位魔修不假,那魔修非惡人而是想以心入魔道,身修善業(yè),想著以逆推的方法去徹底解決魔心的惡?!?p>  我聽罷不禁咋舌道“是個狠人?。 蹦У乐詾槿怂粣u,便是以瘋狂,無節(jié)制為己心。比如,最簡單的殺心過重,看見什么東西在眼前都想要去破壞毀滅,便是殺心入魔。

  不少修行者在過程中被自身強(qiáng)大的力量所帶偏,本心有了動搖,魔心一起,若不加以控制便很快就會入了魔道。

  很多時候,散修這個稱謂不那么好聽便是因為魔修大多出于此。

  不過接下來我才理解為什么山神那么唏噓了。

  那位白虹上將玉澤將軍因為在天上與人斗悶而有了心結(jié),想那位以魔身證善道的散修能幫忙化解。便有了后來幾次會晤,而后就連那位魔修自己也沒想到,那被他控制的很好的一絲魔性,怎么就跑到白虹上將的心中。

  而未曾想的是,當(dāng)年因為善心而救下的女妖后來成為了一段孽緣。

  本來,西極天的軍政兩級分化,后來白虹上將棄神位落入凡塵,因內(nèi)心深處的魔種未除最后又入魔道,最終釀成了一場大悲劇。

  這位是要送入地府,打入輪回的大人物,最終被人悄悄保下重修了人身,如今再見已然改頭換面。

  只不過,這些本該是秘聞的,但白虹上將的舊部卻有幸在被貶落此地后聽到那位曾經(jīng)與白虹上將并稱的玉昭將軍,蒙離所說,人家早已翻身重新為人了。

  我聽罷,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有些不確定道“那與將軍糾纏不清的不會是之前的那位清幽吧?”

  山神搖了搖頭,我松了口氣,但聽山神道“將軍和那位妖帥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具體,只不過這次來尋我們麻煩的白蝎便是將軍當(dāng)年救的那妖怪?!?p>  好嘛,我心說這么狗血?但仔細(xì)一想,不然也解釋不清為什么提到白蝎那名為清幽的蛇精那么大反應(yīng),感情是碰到原配了。

  如此想著,又看向山神,有些好笑道“那你們和那白蝎也算是自己人啊?怎么關(guān)系弄的這么僵?”

  山神呸了一口,他道“那蛇蝎婦人不過是利用我家將軍,現(xiàn)在又委身于南邊這位妖王。我老大實在是氣不過就去找她理論,結(jié)果打了起來,結(jié)下梁子。這不,我們來這里之后,她三天兩頭就派人來找我們麻煩,這次更是派人越境不說,還出手擒了我們不少弟兄。若不是天上那廝,我早就帶人把那賊人窩都給她燒了?!?p>  山神顯然是憋住了委屈,我見他罵的興起,但感覺到身旁一股強(qiáng)大的妖氣出現(xiàn),頓時把他嘴給捂上。

  就感覺那妖氣猛然出現(xiàn),又裹挾著無數(shù)勁風(fēng)朝天邊飛去,來去的速度極快。

  等到四周大大小小不少的妖怪也都跟著去了,這才對山神道“人都走了,咱們可以干活了。”

  山神,顯然是被剛剛那股妖氣給嚇到了,只見他滿頭大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模樣甚是小心,他道“要不,再觀察一下?!?p>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他這天兵當(dāng)?shù)模商觳皇前切﹤€小道消息就是遇事哭哭啼啼的。不過我倒也隨意,手上隨意畫了兩道符豎著就放出去,那兩張黃符立馬就跟兩盞孔明燈一樣,飄在空中。

  我對著他說“分頭行動,這樣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人救出來?!?p>  那山神也不磨嘰,把山河令丟給我,他道“這里我比較熟,這東西給你用吧,口訣就是我路上念的那些?!?p>  我接過他扔過來的牌子,朝他豎了個拇指,高聲道“咱們外面見?!倍蟾懊娴姆埻氨既ァ?p>  符是陽氣挑燈符,道門中引路符有很多種,但一般而言,陽氣挑燈符是使用最常見也是相對來說比較好用的一種。

  一路上,避開了不少妖卒守衛(wèi),靠著山河令,我一路來到了一間山凹處,此地四面環(huán)山,下頭有個深不見底的深潭。符紙落在潭上便不動了。

  我站在潭水前,望著對面盤腿坐著的一個滿臉胡渣的壯漢,眼睛盯著他手中也握著的一塊翠綠山河令,有些尷尬道“閣下,怎么稱呼?”

  那壯漢卻是抬頭認(rèn)真看了看我,他道“我得你!”

  那聲音很是粗獷,但我能清楚的聽到他在說什么,于是不待我問,就見他自顧自的站了起來,同時身上肌肉虬結(jié),他重重喘息道“幾年前,就在浮云山上?!?p>  壯漢身高一寸寸暴漲,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有兩丈高了,而且還在持續(xù)增長中。

  我看見他臉上,身上毛發(fā)漸漸茂密,遮蓋身形的同時,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赫然醒目。陡然想起,好像那年在山上是有一只虎妖在。

  “倒是遇見故人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眸低斂,臉上微笑也在那一瞬凝固了下來。

  那壯漢突然朝我猛地?fù)鋪?,下一秒,一聲呼喝的狂嘯聲中體型碩大的猛虎呈撲殺之勢直沖我面門而來。

  虎妖來勢兇猛,我一個閃身躲開之際,但聽聞風(fēng)中有那長鞭破空的爆裂,見一條虎尾似鋼鞭揮來,做勢又躲。

  在往后一個跳起,地上煙塵肆掠,那虎妖一撲一甩兩下皆空,卻不見我人,于是要轉(zhuǎn)身,卻見著我我揮拳如滿月,那一拳重重砸在虎妖眼眶上。

  我從空中落下,騎在這虎妖身上,雙目漆黑,眼眸中那兩點紅芒死死盯著被我一拳之下砸的怒火中燒的家伙。

  它撲騰的手掌往后伸去,我卻一把把它虎爪扣住,同時身上青筋暴起,一圈圈黑氣從我額頭,面孔,身上肌膚深處,層層涌出,此刻化身妖魔的我,對著那可怖的大臉也回以一記咆哮。

  深潭旁,似有兩頭野獸在廝殺。山野里,林間雪花崩濺。

  “是虎猖?”有一匹灰藍(lán)色的巨狼回頭,身后一眾狼妖也隨著他把頭轉(zhuǎn)了過去。

  就見那灰藍(lán)色的頭狼嘶嚎了一聲,幾十匹狼妖跟著它往回趕。與此同時,更多的妖怪在往那爭斗處匯聚。

  虎妖被我騎在脖子上,他不斷的扭曲身子虎尾如鞭抽在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我被他抽打出的嘴巴咳血也不放手,我用雙腳死死夾住他的脖子,雙手不斷做大鼓掄錘,一拳拳轟擊著他的腦瓜,饒是銅頭鐵骨也在我拳頭下被一層層錘扁錘爛。

  虎妖躍起拿后背撞山,在地上翻滾,一陣灰塵四溢,但我就是不撒手,嘴里鮮血肆意,我抱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下,身上無數(shù)煞氣一瞬間順著傷口灌入他體內(nèi)。

  只聽的,無數(shù)骨頭寸寸碎裂,滾燙的熱血似火焰般在燃燒著。終于,我揚(yáng)起手臂揮拳狠砸之下徹底擊碎了虎妖的頭蓋骨。

  那猛虎七竅流血,已然死的不能再死。我手臂酸軟,但全憑一股子意氣強(qiáng)撐著將雙手伸進(jìn)剛剛捶碎的頭顱,然后一用力。

  就聽見一聲咔吧一聲,那虎妖整個頭顱被我掰開。

  我喘著氣,從他身上挪了下來,看到肩膀那塊有一道猙獰疤痕從脖子直接劃拉到肚子那,還好沒拉到重要部位。

  我是如此安慰著自己的。隨著戰(zhàn)斗結(jié)束,渾身上下的氣力都在一瞬間被抽干。

  我眼眸里黑色正在迅速退散,整個人因為流血不止而有些暈暈沉沉。

  我將虎妖身上的那塊山河令拿著,趁還有意識之前,在跳進(jìn)深潭時將大鯉喚了出來,之后身子往前一軟,就感覺潭水冰涼,而后整個人快速的往下降著。

  意識短暫的空白了一陣,隨即猛的睜眼,就見身下的大鯉正帶著我往一處洞穴里飛去。

  面前不少妖兵,在大鯉一沖之下也化作死物。

  在道路盡頭,我看見一座水牢,里面關(guān)著有十來個不同樣貌,但都身上散有淡淡金光的人,想來便是那群被困的山神了。

  也不用過多解釋,在解開水牢禁制后,我將大鯉收了回來。又從懷里取出兩塊山河令,道“妖帥認(rèn)得這蛟龍,若想安然離去,還得靠遁法?!敝皇?,說完這兩句便額頭冒有金星,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身旁嘈雜聲不斷,這一刻,我在想,麋鹿她們應(yīng)該在干什么……

  遠(yuǎn)處天空中陰云密布,似壓抑著某種情緒。

  就在之前爭斗外的潭水前,一只狼妖趕來,它看了眼地上溝壑,又上前去探查那已經(jīng)死透了的虎妖,隨即眼神微涼,道“我們來晚了,那人連神魂都不放過,做事極為小心?!?p>  同時,他鼻子嗅了嗅,道“他沒逃遠(yuǎn),追!”

  山中禁制頗多,即便是有山河令也很難直接逃出去,在感受到來自身后那越來越緊迫的追擊時。

  就見一位年邁的山神停下腳步,反身向著來敵位置奔去。

  對于他的選擇,其余人皆是沉默,行軍之前,他們已經(jīng)有過心里準(zhǔn)備。

  等回到了營地,我的營救計劃基本就已告終,接應(yīng)我們的也是最開始遇見的那位小老頭。

  他見著我傷勢慘重,還好被一群披甲山神圍著給帶了出來,他臉上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朝前帶路道“可算是出來了,現(xiàn)在就差你們了。”

  我被轉(zhuǎn)移到了原先的那間山神府邸,烏鴉早就不在這里,它帶著收集上來的山河令往外飛去,同時讓小老頭把剩下來了的山河令收上去也給它。

  洞中光線昏暗,一群人圍坐在一旁,卻都很沉默。我腦子還是暈的,同時,胸口那處撕裂傷傳來的劇痛又無法讓我真的安心入睡。

  他們七手八腳的弄來一堆藥材給我敷上,其中有一昧是麻醉的。只不過他們弄錯了劑量,現(xiàn)在我整個身子都無法動彈,只能瞪著個眼珠子,雙目渙散的看著穹頂。

  也可能是我那股勁力用完,本就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這下子也算是徹底解脫了。

  不過,怎么沒見著洪文武?那小子呢?

  我意識還沒有渙散,只不過是身子不能動,有些疲憊至極。就聽見身旁有個聲音在說著“將軍還沒下落,洪文武還在山里尋找?!?p>  “會不會是在老烏山那邊?!?p>  “石姬生性狡詐,估摸著可能是送回妖國押去她的領(lǐng)地了?!?p>  “這次的事情上面再不管,老子也不當(dāng)這什么狗屁山神了。”

  ……

  隨著聲音漸漸小去,我聽到天空中一聲霹靂響起,眾人紛紛起身外出看去。

  就在屋子里都走光了時,我卻感覺到有一人坐在了我的床腳。

  她的手掌落在我的傷口上,隨著她的撫摸,傷口一寸寸開始愈合,我聽到她有些心疼道“還疼嗎?”

  可惜我現(xiàn)在說不了話,連抬起眼皮的力氣也沒有。

  她的手掌游走在我的身上,來自她指尖若有若無的觸碰好似昆蟲的小須,在我的心底里輕輕的抓撓。

  “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白蝎會死,不過不是死在我們的手里。蒼茫山脈中一直有一個秘密,年歲太久了你要是不來我都差點忘了?!?p>  “那傷你的虎妖在你走后還活著,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你呀總是不舍得下死手,所以因果才這么重?!?p>  “先閉眼睡一會兒吧,馬上就帶你回家了?!痹捯魟偮?,眼前一黑,在意識尚未完全消散之際,便看見我的神識被接納進(jìn)一個女人的身體里,那是一個閉著眼的小姑娘,我沒見過,但她身上穿的衣服,圖案卻是我見過的。那是女人常常打著的那把傘?

  女子默默的把傘收了起來,在她身后,烏鴉和麋鹿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那位被許多人尊稱一聲娘娘的女子只是回頭,笑望向那二位靈獸,她道“該是收尾的時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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