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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物異志 引魂香 6324 2022-06-25 21:54:47

  當(dāng)空氣中那些縈繞在鼻尖的紫色霧氣被一股強有力的風(fēng)吸動,那具沉默了許久的身體終于是有了一點活著的人所該有的動靜了。

  在睜眼之前,福生的意識已經(jīng)醒轉(zhuǎn)了過來。他嘗試運轉(zhuǎn)著身體內(nèi)的氣機,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一切都好似被粘稠的液體所固化般,氣息運轉(zhuǎn)滯澀。

  這是在他預(yù)料之中的,本身強行榨取靈力無果后,又開始尋求肉體上的極限,老實說,他能一覺醒來就已經(jīng)算是個奇跡了,而隨著意識的清醒,似乎身體上的傷勢也都全部愈合。

  這位紫府道宗最年輕的小真人張了張嘴,他喉頭干癟,嘴里仍是嘶啞的喊出了聲,他說“顧姑娘”。

  就安靜在一旁待著的顧湘君連忙回道“福生道長,我在,你…你終于醒了!”

  忍受著長時間沒有活動,肉體上的酸脹和無力,福生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入目的屋檐,窗臺的陽光。

  他尋聲偏了偏腦袋,看見背光守在他身邊的顧湘君,心中大定。

  還好,還好她沒事。

  福生這樣想著,隨著他氣息開始慢慢流轉(zhuǎn),體內(nèi)的異樣開始被祛除。真人境之后,只要不是傷及根本,再嚴重的傷勢都能愈合。而他,又恰好是以武證道的那種,恢復(fù)力自然遠勝旁人。

  “我們是怎么得救的,這段時間又發(fā)生了哪些事情?”福生慢慢活動起身子,他還不慌著起來,現(xiàn)在全身上下血液還未徹底流通,等到氣息運轉(zhuǎn)一個大周天后,他也就差不多能運動自如了。

  顧湘君偏了偏腦袋,她沒有去看福生,而是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我們是被一個叫伶狐的姑娘給帶回來的,她人很好,還為我們治療,她是按照你說的那個什么鬼母的吩咐前來的,今天晚些時候就會來接我們過去。”

  福生安靜聽完,本身他在彌留之際觸發(fā)了那道玉簡也是無奈之舉,而從結(jié)果來看,似乎是歪打正著。

  關(guān)于伶狐,他倒算不上是陌生,作為之前在隋城里有過一次合作,福生對于這位隱藏在喜夜王手下,實際是鬼母線人的那位,觀感并不算好??赡芤彩且驗槠鋸娦欣渡弦?,導(dǎo)致后者缺失了一條手臂。

  當(dāng)然,眼下這救命之恩,福生自然是分的清輕重。等再恢復(fù)一下,她來了再當(dāng)面道謝吧。

  如此理了一下,福生卻注意到自己身上是沒穿衣服的。他趕忙拉扯上了毯子,有些羞愧的斜撇了眼身旁的顧湘君。

  但奇怪的是,后者竟然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有些疑惑的問了聲“怎么了?”

  福生本來想說沒什么,但也是這一下,他注意到顧湘君原本頗有靈性的眼眸此刻只是睜著卻沒有神采。

  當(dāng)時,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壓過了心里那有些為難的禮儀束縛,他側(cè)過腦袋很認真的注視著顧湘君的臉。

  一般,被這樣看著,饒是誰都會感覺到不舒服不自在,但面前的顧湘君卻渾然不覺,她仍是自顧自笑著,笑容甘甜的說“這樣,你也就能直接見到那什么鬼母了,不過光聽這個名字,可讓我感覺有些害怕,福生道長,你有知道這位是什么一個來歷嗎?”

  聽著顧湘君如此絮絮叨叨,她表現(xiàn)的像是一個正常人,但饒是如此努力了卻也沒瞞過福生的眼睛。

  深呼吸了一下,福生輕輕在顧湘君面前揮了揮。也是這一下,讓原本還有笑意的顧湘君頓時語塞了。

  感受著面龐上那輕飄飄的風(fēng),顧湘君卻什么也看不見,她不由得憋了下嘴,鼻子冷不丁的有些酸澀。但還是強忍著哭泣的想法,只是咧了咧嘴笑著說“不礙事的,等過段時間就好了?!?p>  看著顧湘君那強顏歡笑的面龐,福生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那一瞬間,他面龐上縈繞的邪氣仿佛越發(fā)的嚴重,隱隱間,整座屋子,都沉浸在一股無言的冷毅之中。

  顧湘君如今只是一介凡人,她自然是感受不到來自這片區(qū)域無聲的動蕩。

  但她能聽見身旁子衿劍的顫鳴。

  那柄籍籍無名了好些年的寶劍如今渾身上下煥然一新,它那粗獷的劍身斑駁開來露出里面一截又一截的鋸齒短刃。子衿原本做出來的時候本身就是一把以折兵為主的逆兵刃。

  其他名劍養(yǎng)久了,本身會蘊養(yǎng)出劍靈一說,而子衿劍則不會。

  從誕生之日起,子衿便是象征著無盡殺戮,它劍身自帶紅紫二氣,是以劍道和殺道兩者。凡歷代子衿劍主,要么是劍術(shù)卓絕劍心超凡的大家,要么就是純粹以殺人為樂的魔頭。

  本身,天師府收藏的青紫雙劍,長青性格溫和亦被馴養(yǎng),而子衿是本性難移,自身多次尋覓漏洞逃了出去。而這一次,它更是隱藏到了普通寶劍之中,只等有緣人將它開啟。

  而如今,子衿認了福生做主,而福生道長現(xiàn)在,心魔成患,短時間內(nèi)恐怕難以壓制,遂在看到顧湘君失明之后,內(nèi)心殺心頓起,這引來了子衿劍的雀躍。

  于是,顧湘君問道“這是子衿的聲音嗎?”

  她之一席話,將剛剛惡念纏上心頭的福生驚醒,連忙誦念紫薇顯君訣的他,在平復(fù)心神的同時,也深感有子衿傍身,恐怕自己很難不做出一些過激之事。

  遂,說道“顧姑娘,如今子衿劍被激發(fā),小道傷勢未愈,恐讓別人趁了機會,不如先行封印寄存于此,等稍后處理完事物再來取回。”

  福生言語里的意思其實兵不像他所說的那么簡單,子衿劍的價值極大,不亞于天誅劍對于神皇派的意義。而早已習(xí)慣聽取福生建議的顧湘君沒有猶豫,她回道“且憑道長吩咐?!?p>  福生點點頭,他手掌猶豫著沒直接握住子衿,而是隔空虛畫了幾下,隨著他的處理,子衿劍身上的躁動開始消失,而那柄已經(jīng)完全變了形的寶劍,如今正插在地上,周圍的土石如同松軟沙礫,絲毫不影響子衿劍的沒入。

  “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疾,也請你再耐心等我一陣?!碧幚硗赀@件事,福生轉(zhuǎn)而對著顧湘君認真道。

  聽到福生如此鄭重其事的訴說,顧湘君內(nèi)心有些開心,但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吳紅英她們的下落遂又問“英英她們呢?道長走之前可將她們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福生點點頭,他把自己臨行前的交代又說與顧湘君聽了,后者也是心中一定。

  吳紅英對她自然是極其重要,這位好友歷經(jīng)千辛萬苦的去救她,哪怕最后一刻,這位的安危都時刻縈繞在顧湘君的心頭。

  對此,再清楚不過的福生大概推測出自己締約的那柄古劍能送她們到哪,雖說不一定能堅持到神皇派,但脫離山南道,進入江南道是肯定的。只要能聯(lián)系上道宗,那么她們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眼下,福生開始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靈力,他要檢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

  而隨著氣機流轉(zhuǎn)間,體內(nèi)的一股股龐雜靈力充盈著身軀里各個地方,這讓他眉頭直皺。

  需知,道門修行里,靈力純粹與否與道行直接掛鉤,他見過一些旁門左道,自己不修煉專以他人道行為材料,一口氣的大鍋亂燉,自身靈氣揉雜下是亂的七七八八,最終本該有四五品以上的實力,可表現(xiàn)出來的甚至還不到兩三品,這讓福生知曉,走捷徑一定是會出事的。

  而如今,福生體內(nèi)那些頗雜的靈力讓他尤為陌生,一部分是自己本身恢復(fù)下的,大多循規(guī)蹈矩,按時按量的運轉(zhuǎn),努力修復(fù)起自身的每一處細節(jié)。

  而一部分則是單純的狂躁劍意,這也在他預(yù)料之中。原因很簡單,神皇派的絕學(xué)一劍一心之所以難練,其本身就是要將自己塑造成一柄一往無前的劍。而這樣的方式,很多人還沒練成就先把自己給練廢了。

  他也是在看過三遍一劍一心后,在本心高度與宗政一心重合的狀態(tài)下施展出的。這股力量霸道至極,甚至讓他有種出劍之前就已經(jīng)是天下無敵的觀感。

  然而,代價也很明顯。一劍一心會燃燒掉自身所有的一切,壓榨自己到極限還不夠,是完完全全的取死之道。

  當(dāng)年魔念一心能頻繁施展還得得益于那枚混元陽火無限修補的功效,而有了天珠的宗政一心則又是另一種境界上的超越。

  他之劍道有種超然的意味,并非取死,而像是風(fēng)吹落葉,水流石解般的自然流逝。

  所以,這些狂躁劍意,自然是來自那施展的劍招,如此雖然麻煩但也不是不能處理。

  最讓他感到頭疼的是那混雜在血肉之中的奇異邪氣。此物無色無形,本身如同附骨之蛆般鉆入皮肉,遍尋不得。然而,他能感受到那些東西的存在,并且也能于細微處覺察到它們對于自己或多或少的改變。

  妖族之強盛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先天對于靈性的相合,而妖氣本身就是與血肉結(jié)合過充滿雜質(zhì)的磅礴靈氣。

  這并不難理解,像是龍鳳等一些靈獸,本身便是純粹的靈質(zhì),所以不存在被血肉污染一說。

  福生識圖以道法倒逼,卻毫不見成效,故而暫且擱置一邊,不去理會。

  現(xiàn)在,他之境界因為本身狀態(tài)問題已經(jīng)停緩下來,這并不影響什么,早在顧湘君還給他仙緣之后,本身那座蓄集靈性的池子已經(jīng)得到了升華,雖然未來可能沒什么機會去沖擊所謂天人境,但目前來看,有漲無退,實力增強了一大截。

  這份突如其來的提升并沒有讓他感覺到驚喜,特別是在看見顧湘君那安靜等候的樣子時。

  如果現(xiàn)在讓他放棄仙根,轉(zhuǎn)而讓顧湘君恢復(fù)視力,福生肯定也是毫不猶豫就會去做。

  他將手抬起,猶豫了下,還是虛提在了顧湘君頭上。

  后者很配合的坐在那一動也不動,而隨著探查結(jié)束,福生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早先,顧湘君因為仙根受損,故而只能一面養(yǎng)著一面用修為去補,寄希望于得到一些天材地寶好讓她恢復(fù)如初??涩F(xiàn)在,因為強行轉(zhuǎn)嫁了自己的仙緣,顧湘君自身又因為傷勢過重,天人體魄已經(jīng)蕩然無存,如今因為神魂受損,其狀態(tài)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顧湘君已經(jīng)離死不遠了。

  似乎是感受到面前福生的情緒波動,顧湘君微微抬了下腦袋,她望向面前的福生,空洞的眼眸里映照出那具已經(jīng)明顯扭曲的面龐,她低聲道“怎么,很不好嗎?”

  沒有第一時間收回手掌,福生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輕輕按在了顧湘君的腦袋上。

  感受著他手心處傳來的溫?zé)?,顧湘君莫名覺得心安。她想到了自己離著尚遠的家,想到了一向古樸刻板的爹,想到了那個在自己一出生就難產(chǎn)死掉的親生母親。

  她于心底里感覺到了一種孤寂,就好像人一生下來就會哭一樣。旁人怎么知曉,那嬰兒遭受到的多大恐懼。而這一切,萬幸的是還有個人陪在身邊。

  福生輕輕將她的腦袋攏起,第一次不在意世俗禮教,直直的靠向自己。他將顧湘君的頭攬入懷中,眸子里的赤紅一點點退散開來。

  福生不知道,為什么在觸碰她時自己的心會靜下來。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不久之前的那么一次意外,也許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做過的那么一個夢吧。

  “別擔(dān)心,我會治好你,一定!”說到最后一句,他眼眸里的紅光慢慢變淡,融入了他深沉的眼眸里,將眼睛變得淡漠,將眸子里的黑都洗凈,漸漸的化為了褐色的紅。

  …

  中元節(jié)的來歷,很多人并不陌生。相傳自盛夏已過,全年由陽轉(zhuǎn)陰的時候,地府因為顧及許多亡者的思念之情,故而特開往生大門,凡人間有故者,皆可由此過而無需多論。

  這一天是人鬼相逢的日子,家里有供奉祖先的,也都于這一日紛紛顯靈回家。外面有陰債的則惴惴不安,以盼早日過去。

  脫去這些志異傳統(tǒng),中元節(jié)其實還是個不錯的游玩日子。玉都在內(nèi)的多地都有放河燈之類的傳統(tǒng),把河燈點亮,飄在水上。

  人們常說,河下孤鬼無數(shù),常年想要拉人下水尋找替身。而這河燈上有替死假人,孤鬼將河燈拉下,而自己便能尋著小船登往地府。此為一件善事,能積陰德,故而有無數(shù)人效仿。

  當(dāng)然,如果是按照方知有的說法,那肯定都是些扯淡的玩意,都是商家為了騙人買東西編造出來的謊話。至少,他從業(yè)這么多年了,也沒講過哪個水鬼能靠一盞河燈就脫身的。

  不過這糊弄人的說法雖然糊弄不了鬼,但確確實實給這個節(jié)日帶來了些美好的東西。

  福生與顧湘君坐在屋中,等到月上枝頭,外面燈光放光才等來了那位鬼母派來的使徒伶狐。

  見到她的第一面,福生就皺起了眉頭。

  伶狐卻有些見怪不怪,她笑著打了聲招呼,而一旁的顧湘君則很有禮貌道“伶狐姑娘,有勞您了?!?p>  望著那一臉煞氣的福生一樣,伶狐似乎渾不在意般,笑了笑道“不客氣?!?p>  她身子還未靠近,便聽到福生開口問道“為何變做這副模樣?你原來的呢?”

  顧湘君聽出福生言語里的不滿,但她想的是既然人家救了咱們,那多少也該懂些禮數(shù),故而拉了拉福生衣袖。

  伶狐將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里,她臉上笑容不變,眉眼處彎彎故意學(xué)那顧湘君的姿態(tài),笑著調(diào)侃道“道長難道也會對凡俗動心?”

  福生眼神里的溫怒很是明顯,他本來就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妖氣來歷并不正常,而如今看到,那伶狐竟然公然變做顧湘君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屋內(nèi),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顧湘君一站一陪在福生身邊,過了片刻,伶狐才道“鬼母已經(jīng)在等候了,還請移步?!?p>  也不知道福生今天是怎么了,顧湘君總覺得他和往日里不太一樣,但又不好說些什么,只拉了拉他衣袖,小聲說道“晚了讓人家等也不好。”

  扶起顧湘君的身子,福生無視了伶狐的那張臉,輕聲嗯了一下,繼而彎下腰去幫顧湘君穿鞋。

  本來在外人面前還有些害羞的顧湘君因為確實看不見,也只能任由福生道長幫自己整理。她臉頰上露出緋紅,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不知道是久坐的原因還是什么。

  伶狐始終冷眼笑望向這邊,她安靜等候著,福生也沒有急,轉(zhuǎn)了幾圈,幫顧湘君檢查起身上還有哪些不妥之處。見實在是沒有了,遂牽著出了門。

  一路上,伶狐都是在介紹起玉都的歷史,她好似如數(shù)家珍般,隨意道“這里原先便是鬼母起家的地方,如今重歸故里,遂讓眾仆人都散了去,只在這都城內(nèi)留有五位將軍。”

  福生一邊聽著,一邊默默記下,他問“五位將軍?”

  伶狐嗯了一聲,解釋道“此五人乃早年于地府隨鬼母的陰兵,后鬼母被冊封泅水鬼王,此五人一舉成名,歷經(jīng)百載,現(xiàn)為鬼母手下五子鬼將。這戍守玉都的便是他們。”

  福生聽罷點了點頭,目前看來,山南道多數(shù)城邦雖還未有陰帥坐鎮(zhèn),但都派了些自己的手下前來。

  像是喜夜王座下的三位輔官,而那邊臨近邊塞,直面王朝軍隊的鬼王大帥估計出了更多人在外邊,不然,他手下的第五臣葉藏也不會那么空閑的跑來雙河鎮(zhèn)湊熱鬧。

  而鬼母坐鎮(zhèn)的玉都本身就處于包圍圈內(nèi),所以非常安全,只派這五位來也是為了防止有其他陰帥伺機吞并?

  大致清楚內(nèi)應(yīng)的福生跟在身后,伶狐帶著他一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說來也神奇,伶狐手中提著的一盞花燈,其上繪刻有諸多復(fù)雜精妙的花紋,而握著它的人及周圍,都會有一層朦朧霧氣存在。

  憑借這股霧氣,外界人好似全然看不見般,紛紛無視了從路中間走過的福生三人。

  顧湘君抓著福生的胳膊,她聽到周圍人聲鼎沸,甚至鼻子都能聞到路邊桂花糕的香甜氣息。而這一切她雖然看不到但都能于心底里將其默默描繪出來。

  時刻注意著顧湘君那邊動向的福生,回頭正好看見顧湘君的腦袋盯著一處賣桂花糕的小孩。

  他想了想,對著前面的伶狐道“你有帶銀錢嗎?”

  被莫名問了這么一個問題的伶狐也疑惑的回了下頭。

  之后,一手牽著福生的胳膊,一手拿著桂花糕的漂亮姑娘,小口小口開心的舔著。

  福生搖了搖頭,他笑著回過身子,想了想,說“我會想辦法還你的?!?p>  伶狐對此只是呵呵一笑,凡人的錢財她向來不看在眼里。畢竟,金銀珠寶這些,她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這位道行雖不高但極為洞察人心的女子,在看向福生那邊時,還是下意識的輕輕嘆息了一聲。

  世間愛戀最美好之處莫過于開始。

  想到了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這位伶狐姑娘就沒覺得有多美好了。

  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直來到了武侯祠外面。

  這里燈火通明,哪怕是到了夜晚,大門處還有不少人進出。想來,都是為了一瞻這位傳奇侯爺?shù)挠⒆恕?p>  福生左右看了下,見伶狐將手里的花燈提了提。

  伶狐道“直接進去吧。”說著她將花燈交給了福生。

  而后者在拿到燈之后,將其放到顧湘君的手中。

  握著那桿并不重的花燈,顧湘君笑得眉眼彎彎,她瞪大了眼睛,將花燈湊近臉龐,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這才笑著邁步道“走吧!”

  福生知道,她看不見,但是能聞到燈油燃燒的味道,能聽見火燭搖曳時的聲響。而花燈照在臉上,那有溫度的光似乎彌補了視覺上的一切,好讓她能直觀感受這件漂亮藝術(shù)品的美。

  他輕輕嗯了一聲,朝身旁伶狐點了下頭,隨即牽起顧湘君,將她帶入門中。

  隨著花燈照進院子,原本熱鬧非凡的人群頓時消失不見。

  抬眼看了下天上,發(fā)現(xiàn)星辰靜止流轉(zhuǎn),福生知道自己這是進了某一片領(lǐng)域里。這也不難解釋,鬼母貴為陰帥,本身不能直接降臨于世的。哪怕來的只是一具分身,那也要做足了準備。否則,就不僅僅是荒地十里這么簡單。

  他看了眼身旁的顧湘君,后者還在驚訝于周圍的人哪去了,福生還未來得及解釋,便感覺一陣涼風(fēng)瑟瑟,面前不知不覺已經(jīng)多了一道身影。

  眼前那人發(fā)色如漆,長發(fā)及地。從裸露在外的皮膚看,極白。

  福生不敢大意,連忙道“弟子紫府道宗張福生,攜朋友顧湘君,拜見鬼母!”

  那邊,身姿比之尋常婦人更為高大些的鬼母只是點了點頭,她嗓音清亮卻透著骨子溫柔,輕聲道“無需多禮?!?p>  至此,福生才敢抬頭仔細端詳這位號泅水鬼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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