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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物異志 引魂香 3739 2022-09-02 19:26:02

  鄧州,大帥府

  不比平日,今天的帥府里人員流通的格外密切。

  守在王府外的小廝也比平日里要打起更多的精神來,今時不同往日,據(jù)可靠消息稱,駐扎在外的朝廷軍,將于近日發(fā)動總攻。

  對于,這種層面上的情報外泄,對戰(zhàn)雙方其實都有一定的準備。

  本來,戰(zhàn)場上局勢變幻莫測,隨著雙方不斷的安插以及利用臥底,彼此間的情報信息有時候都算是透明。但,因此而輕信對方,反倒容易掉進圈套,正所謂,兵行詭道,虛虛實實,正奇兼用方能出其不意。

  于是,對應的情報分析處應運而生,在鄧州,負責此方面事物的乃是鬼王大帥手下的第三位從臣,他沒有一個廣為流傳的名號,但知曉他存在的大多都以秘先生做為代替。

  此時,坐鎮(zhèn)王府一處高樓,身邊不斷有往來探鬼進出,這藏在深閣里的秘先生捏了捏額角,繼而,有侍者聽到他開口,說道。

  “傳令,讓潛藏的鬼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將架設好的天煞火炮摧毀。哪怕是一門,都不能給他們留下。”

  作為執(zhí)掌情報的頭目,很顯然,他早已經(jīng)看過關于天煞火炮的記載,無論是在海戰(zhàn)上的初試還是后期于西北一線上的戰(zhàn)事,這尊足以稱得上是戰(zhàn)場活閻羅的東西無疑會成為左右戰(zhàn)爭局勢的勝負手。

  藏身于幽影中的鬼在聽到命令后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過程里,那位秘先生又開始瀏覽起下一份文件,隨即,他的表情又開始凝重,看樣子壞消息接踵而至。

  對于這位的懸而未決,旁人有熟悉的也會覺得罕見,畢竟,經(jīng)他之手的大事要事不知幾何,但影響他決策的卻不多見。

  思索片刻,這位還是落筆在紙上刷刷寫下幾句,然后吹動一只口哨。

  那哨聲里,一只紅毛黑嘴的怪鳥飛了出來,落在秘先生的肩上。

  將那信紙卷好,塞到怪鳥腿上的小盒里,秘先生目送這小東西飛到半空突的消失不見,他沉吟良久,適才對旁邊人說“我出去一趟,若非重要公文,不必來尋我。”

  左右皆稱“是”

  …

  城墻下,一個拄著木戟的士兵正抬頭注視著一張涂鴉。

  在陽光下,那雜亂的不知道是動物毛發(fā)還是毯子的腌臜事物像是一匹奔跑在曠野里的馬兒。金黃的日光將它的四周點亮,與遙遠的星辰相比,它更加閃亮。

  有同伴走了過來,那面貌陰沉的男人找了處地方安靜坐下,他也跟著身邊的同伴一起抬頭看了眼,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團亂麻樣的事物。

  但,顯然,他并不在乎。

  “前面有發(fā)放熱食的,去晚了可就被他們分完了?!?p>  坐在地上的士兵將手心里的地瓜一層層剝開,里面滾燙的紅心,散發(fā)著誘人的氣息。

  這些不知死了多久的家伙,原以為自己再回到人間或許會是在償還完欠下的債之后,但戰(zhàn)爭的爆發(fā),地府需要他們來到人間,作為鐮刀,向世人收割足夠豐碩的果實。

  當然,不是沒有人反抗過,但地下的環(huán)境越來越惡劣,當死去的生靈越來越難轉(zhuǎn)生,冗積的官員與大量空耗的歲月都有可能伴隨著下一次地心的噴發(fā)而毀于一旦,存續(xù)成了催生一切的理由。

  反對者們被驅(qū)趕到了更下一層,八神中,有六位贊成了此舉,十位陰帥里也少有異議,于是,有三成被挑選的陰兵來到了地上,作為第一支遠征的部隊。

  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它們確定了開辟地上鬼域的可能性,也在積極為陰帥乃至陰神們的降臨而做努力。

  期間,除了時刻擔心來自上界的震怒外,還要承受極大的人倫壓力。

  在徹底吞并山南道之前,所有人都不覺得地府是真的有反心,畢竟真的兢兢業(yè)業(yè)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好好的就反了呢。

  城墻下,扶著那把木戟的士兵突兀的說了一句“天亮了啊?!?p>  蹲在他身邊的那位,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而在他們面前,一位衣著考究的尉官在路過時只是側(cè)頭撇了他們一下。

  那位邁步走在空蕩的街巷中,手在腰間脖子上不斷的進行調(diào)整,似乎這身衣服并不特別合身。

  他從一隊巡邏的士兵的注視禮中經(jīng)過,只略微揚了揚下巴,算是打了個招呼。

  被他跨在腰上的頭盔有些年代了,自大秦以后,各國軍制有了一個模板,上至將軍下到士兵,每個人的穿著打扮都有要求,當然,一些個私軍是不必遵守這等條規(guī)。

  “請出示通行令!”

  站在門前的士卒目視前方,在面對比自己高階的長官時,不直視是一種禮貌。

  那位看著有些呆板的尉官將腰間上的令牌取下丟了過去。

  對方接過仔細檢查過后,側(cè)身行禮。

  尉官收起對方恭敬遞還的令牌,不經(jīng)意的打量了一圈守在門前的這些士卒們的布置。

  基本都是三位四五品的陰兵輔助配合的有兩隊輪換著來到陰差。

  按照沿途遇上的關卡布局,不難推算,這座城里,常規(guī)守備的力量有五百至六百人的陰兵,以及接近上萬的陰差。

  當然,陰差的數(shù)量應該不至于這么多,而散布在附近州縣以及村落里的也主要以擁有一定戰(zhàn)力的陰兵為主。綜合估計下,這位鬼王大帥手底下的陰兵數(shù)量應該不會低于七八千這個規(guī)模。

  七八千的陰兵,以及近萬人都陰差,這等軍事實力可謂相當恐怖了。

  起碼福生個人是沒辦法做到在近百人的陰兵圍攻下來去自如。

  雖然,陽間對于鬼類的實力削弱很是嚴重,但,成規(guī)模聚集下的鬼兵們,足以改變局部區(qū)域內(nèi)的環(huán)境。以福生的經(jīng)驗來看,熱戰(zhàn)到酣,對方一定會請下一尊或以上的陰帥,到時候,雙方實力會有巨大的落差,除非道門在此次行動中能投入五位及以上的真人坐鎮(zhèn)。

  但這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且不說各門中真人境的高手都是稀缺,真正能不遺余力將門內(nèi)可能是現(xiàn)任掌教或是未來掌教候選人的這幫天才狠心砸進戰(zhàn)場去博取一個中原正統(tǒng)的名號的,目前也就只有天師府這么一家。

  不過,略做分析,如果朝廷軍真能逼的地府做到這一步,說明,地府也已經(jīng)沒了其他底牌能用。

  到那時,他或許能成為一顆隱而不發(fā)的暗棋,用來將死這一局。

  在接受了第二輪審查,很快,這名尉官便來到了大帥府外,這里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呼!”

  輕輕換了口氣,該男子主動卸下偽裝的右手,那是一截斷臂,上面刀口整齊,顯然是被人精細的切割過的。

  躲藏在陰影里的男子將頭發(fā)放下,隨即,他從懷里取出一個藥罐,里面是一顆藥丸。

  男子沉默著看著那藥丸許久,在臨行前,給他這藥丸的人告訴他,服下之后,他會變換成腦海中的模樣,身上的氣息特征也都會根據(jù)想象的細節(jié)一一復刻,而效用只能維持三刻鐘,所以只能在行動開始之前服用。

  用完好的那只左手捧著那枚藥丸的男子,有著一雙病態(tài)的眼眸,他眼眶有種充血般的泛紅,臉色蒼白,而渾身上下的氣息皆呈現(xiàn)出一種不規(guī)則的紊亂。

  他作為死囚的子嗣,年幼時分便被選中成為了一名伶探,混跡于各種風月場所,只為給背后的組織帶來一些他們想要知道的細節(jié)。

  后來,年歲增長,被人相中,收為義子,但換來的卻是更為嚴苛的訓練。

  期間,和他同一批的都是不同出生但都有著相似經(jīng)歷的一群人,他們中有男有女,但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樣活過一輪又一輪的試煉,最終走到獨立出行去做任務的那一天。

  他,是稽查司名義上的編外成員,但還有一個很少被人知曉的隱秘身份,傷官弟子。

  外人,幾乎對這個組織對這個派別的知曉甚少,以至于,很多人都聽過欺天,但沒人知道,它真正的名字應該是叫傷官。

  而,他是這一代傷官中,最有希望成為欽選的傳人之一。

  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已經(jīng)丟棄尹仲這個名字的男子閉了閉眼,一口吞下那枚丹藥。

  變化比他想的要快,那些撕裂的疼痛只是讓他表情有些猙獰,他還能忍受,還可以承擔,如果熬過這一關,他就能完美的執(zhí)行完這次的任務,而最終,收獲的報酬必然要比所有人都豐厚。

  忍著牙齒縫里擠出來的那一絲苦楚,男子將頭埋低,直至泥土以下。

  很快,他的痛苦便散去,隨之而來的則是一種渾身上下的清涼感。

  沉重的呼吸聲變得舒展,隨著那人一點點爬起,那些原本有些不合身的尉官衣服紛紛變大了不少般脫落到了地上。

  已經(jīng)重新變做一個新樣貌的他,將手在自己身前捏了捏,隨即臉上表情露出女子般的嬌羞。

  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衣物,現(xiàn)在的他應該要叫白淺才對。

  將一條白巾裹在眼上,一身清淡衣袖,作為鬼王大帥座下第二臣,白淺向來以冷漠孤寡不過多過問世事而聞名。

  但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負責直接與朝廷軍接壤地帶的大帥,破天荒的讓白淺駐守鄧州,背后的含義不明,但有心人推測過,地府陰帥有位置空缺,其下的第一從臣可能已經(jīng)去爭取這個名額,自然不會來到?jīng)_突發(fā)生地帶。

  無論如何,白淺作為這方地位最高的長官,擁有對鄧州一切事物的優(yōu)先行動權(quán)。

  做完最后準備的他,邁步走了出去,而就在下一個轉(zhuǎn)角,他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幕場景。

  那是一個同樣穿著軍官樣式服裝的男人正接受著守衛(wèi)們的排查。

  那個男人身高八尺,一對劍眉星目,皮膚黝黑。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了,以至于不得不勒緊腰帶,這反而讓他看起來身材更為勻稱。

  在這位化身白淺的男子打量他時,對方也恰到好處的回頭看了過來。

  二人目光交錯間,一個名字在他心中回響了起來。

  “福生!”

  穿著尉官衣飾的張福生顯然也沒料到能直接看見第二從臣白淺大人,于是只能第一時間低下腦袋,做出一個恭敬的態(tài)度。

  同樣,所有看見墻角白淺大人的士兵都低下了腦袋。

  對他們來說,白淺大人是僅次于鬼王大帥的偉大人物,是發(fā)自心底里尊敬乃至于畏懼的存在。

  似乎是一下子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化身白淺的他雙手輕輕捏著置于身前,他邁著不急不緩的細碎步伐,悠悠然走到低著腦袋的福生面前,隨即在對方緊繃的身體面前,竟然有些沒忍住的輕笑了出來。

  “都起來吧?!?p>  他的聲音,或者說白淺的聲音極為清淡,像是深山里的清泉,瀑布從頭頂灌下,讓人清醒備至的同時又能切身聽到那蘊藏在聲音里的孤冷。

  “是?!?p>  福生收回拱手的動作,他盯著對方的腳尖,目光也只敢看到對方裸露在外的腳踝,不過不難看出,這位似乎穿的裙子并不長,連小腿肚子都沒遮住。

  走在福生面前,背對著他的那位輕輕用手遮了遮嘴角的笑意,不過,隨即他也開始疑惑,為什么這家伙也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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