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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物異志

夜巡

奇物異志 引魂香 5979 2022-11-02 22:09:50

  一座城,無論從什么意義上都沒那么容易的被人所概括。

  許多人潮上的暗流下的事物從歷史,時空,人文等各個方面串聯(lián)起的紛爭,共同搭建起這樣一座舞臺。

  活著的往來穿行,死去的長眠于此,若有人問,他們便會開口。

  …

  從白天等到黑夜,福生帶著孩子穿過林間小路借著星光繞開那些崎嶇的路面,直來到一座新墳前。此處位于山陰上,縱觀地勢也算半靠龍脈是一處好穴。

  新墳剛立,白日里又有不少人走過,這黃紙白錢撒了一地,嶄新的火盆子下,余燼殘存看來是有人剛走。

  就著星光,福生隨手折了根樹枝依循記憶在地上粗略的畫著。

  孩子很是活潑,他從周圍的幾個分前依次拜了過去,只停在寫有自己生前的墓碑時停下。

  晚風(fēng)徐徐,福生那旁剛忙活完,便下意識的去四周找自己的徒兒,眼見這小家伙一手托著腮在那墓碑前,就那么癡愣愣的盯著也不動也不說話。

  福生走來,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棉衣披在孩子的身上。孩子裹了裹衣服,他用一種很是老邁的口吻問道“師傅,您還有親人在這個世上嗎?”

  孩子的話似乎讓福生也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里,他緩緩搖了搖頭,繼而蹲下將孩子摟在自己懷中。

  遠(yuǎn)處,有零星的炮仗響動。才剛過春節(jié),還沒到十五,家家戶戶多少也存了些炮仗,夜晚有睡不著的孩子趁大人們熱鬧之際,三五成群的跑到外面去放炮仗。

  孩子望著面前的墓碑,久久凝視下,他起身面向福生繼而將他抱住。

  “師傅就是我在世上最親最親的人,桃生以后只聽師傅的話?!?p>  福生深吸了口氣,繼而將孩子輕輕抱起,他眼眸里跳轉(zhuǎn)過很多畫面,最終,落在了地上那面畫好的陣圖上。

  此來,除了讓桃生最后在給他人生沒當(dāng)幾天的父母磕個頭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到任意一點有關(guān)殺死他家人的兇手的印記。

  道門中,有尋兇帖一說,這涉及到命理卦象,凡此間種種,皆是由因果報應(yīng)在此。

  依循天命昭昭,福生只要能將這股因果嫁接在自己身上,那么他便能依循這玄而又玄的因果去找到幕后策劃這一切的人。

  此法需要與因果直接有關(guān)的當(dāng)事人以及負(fù)責(zé)承接的接應(yīng)者。

  站在法陣兩端,福生讓孩子依循指示依次念起以下經(jīng)文,在沒有得到福生允許前不要睜眼。

  孩子閉上眼睛,默默背誦起福生教導(dǎo)的經(jīng)文,當(dāng)他念完第一遍時,感覺面前似乎有一股腥臭的氣味浮現(xiàn),全黑環(huán)境下,那氣味仿佛無孔不入的瘆人毛蟲,將冷意滲透滿后背。

  因為相信著福生,孩子恪守著沒去理睬而是背起來第二遍。

  這次里,陰風(fēng)開始刮過,那熟悉的感覺讓孩子一下子以為來到了地府,當(dāng)然對他而言,地府并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這一次,他念的有些磕巴,主要還是聽不見感受不到福生的氣息。

  “不要?!?p>  空中,福生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孩子那有些不安的心神面前,他恍惚間感受到自己的師傅似乎有些像是變了一個人,語氣不再溫和,顯得很是冷漠。

  第三遍念完,隨著各種變化的消失,福生許可的聲音這才響起。

  “可以了”

  孩子睜開雙眼,在他面前,福生似乎和之前沒任何區(qū)別,他轉(zhuǎn)著腦袋看了下四周,又有些茫然又好奇道“師傅,剛剛你有沒有聞到或聽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對此,福生只是輕輕搖晃了下腦袋,他將盤著的腿站起,眼睛又開始打量著身后的墓碑,似乎從那里衍生出往外有一條看不見的線。

  福生將地上那截黃紙揭開,蓋在自己的頭上,瞬間,他雙眸失去了光華,繼而之間福生呆立原地等了片刻這才將額頭上的黃紙揭下,他輕吐了口氣道“我們?nèi)ハ乱粋€地方吧?!?p>  孩子跟在身后很自然的幫福生拍打起身上的灰土,他好奇的問“找到線索了?”

  福生笑著牽起了孩子的小手,他隨手抖了兩下,那捏在手中的黃紙飛到原先的法陣前繼而在半空燒著隨即一陣小旋風(fēng)吹過刮掉了那些畫好的圖案。

  一切似乎都像是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

  自地府反叛后,原本人間孤魂的收治工作不得已分?jǐn)偨o了地方道門,而道士始終是不夠用的,于是又只能讓部分和道教或朝廷有合作的巫祝之類配合。

  而此地,負(fù)責(zé)收繳孤魂的,除了一個叫清虛觀的地方,還有便是當(dāng)?shù)氐囊晃混`婆。

  福生在探究此處異象的同時,捕捉到附近并未有道士做法的痕跡,也就是說,這里的道士提前知道這處新墳是沒有魂魄回來的。

  這并不符合常理,一般,橫死他鄉(xiāng)的孤鬼若是有牌位或墳?zāi)沽⒅?,三魂之一也會回來?p>  道教收治橫死鬼的方法很多,但唐家在當(dāng)?shù)夭灰话?,又是朝廷親命的巡查使一職,故而清虛觀此舉頗為引人不意。若是尋常時候,這點小動作旁人倒也絕難察覺,可此時站在這里的乃是紫府道宗曾最負(fù)盛名的張福生。

  不過想來也是,道宗說到底沒太大約束力,加上之前不少道門與地府之間相對密切的聯(lián)系,以至于,在雙方矛盾爆發(fā)到現(xiàn)在,許多宗族勢力依舊選擇兩不相幫,顯然是顧慮太多。

  而今,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這新收的徒弟,福生也不太愿意去管清虛觀和地府之間的事情。

  眼下,星火湮滅,樹林里時常會聽見有冷風(fēng)刮過帶動樹葉的響聲。

  已經(jīng)到了夜里,將訪客都送走后,吃完了飯食回到屋里的一眾道士相對閑散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有的看書有的聊天。

  這一屋都是新收進(jìn)來的道士,因為朝廷發(fā)下來政策,說是主動報考道門并錄取的,將免除徭役并且減少一定量的賦稅。

  于是,許多心思活絡(luò)的也都紛紛開始了熱烈的報名中,其實清虛觀分配到的名額是四人,過來面試的共有一百多號,現(xiàn)在所有通過考核的都住在這樣一間破舊的草屋中。

  他們中,有的稚氣方脫,帶著對生活的厚實傷痕躺在自己的棉被窩里,耳邊是師兄弟們的聊天聲音,他閉了閉眼,回想起自己離家前父母的叮囑,繼而默默嘆息了一聲。

  周圍人其實甚少有能理解他的,在很多人看來,報考道門意味著一勞永逸,可以安安心心的混日子養(yǎng)老了。

  只是,作為曾被妖魔侵略過家園的人來說,他來到道觀是想學(xué)習(xí)更多的道術(shù),想要學(xué)成之后回到家鄉(xiāng),在那里保護(hù)親族不受迫害。

  夜色涼如水。

  落在院中的張福生,一手抱著孩子,一只手接住了一片被風(fēng)吹落的樹葉。孩子默不作聲安靜待在福生懷中,只記住他所施展的一招一式。

  捏住樹葉后的張福生,在空中抖了兩下,那樹葉忽的燃起化作一團(tuán)明亮的煙霧向著四周飄散過去。

  與此同時,他將孩子放下,繼而似考問又似提醒的說道“明火已動,需執(zhí)何物?”

  孩子回想了下后,立馬答道“需執(zhí)擒杖于身前,而后伺機而動?!?p>  福生笑著摸了摸孩子的小腦瓜子,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樣式的木棍,手指稍微攏了攏些火氣來落在那棍頭,當(dāng)即便做出了個小火把來。

  他讓孩子拿著站在他身后,相繼又捏著眉心一處,似是在依循命理找到對應(yīng)的方向。

  而奇怪的是,他這般鬧騰,周圍房屋竟沒一人察覺,只有睡在角落里的一條黑狗像是聞到了什么,晃晃悠悠起身,臉上有些迷茫的望向院子里福生二人的方向。

  孩子是第一時間注意到它的,之間拿著火把的孩子臉上做夸張的表情,對著小狗似乎是想嚇一下它。但后者好像被大霧遮蔽了視野,只模糊感覺到前面可能有什么東西,于是它長大了嘴巴叫了出來。

  受到這條狗的叫聲提醒,其中一座主屋有人影晃動,繼而出現(xiàn)了一句呵斥聲。

  “何方妖孽,敢在我道門造次?”

  福生恰好在這一刻睜開眼睛,他望向說話的那間屋子,里頭燭火閃動,似乎有不止一個人在。

  “桃生,再往我身邊來些?!?p>  大門猛地打開,與此同時,屋子里那層稀薄的黑霧似乎受到了某種壓制竟然開始出現(xiàn)了沸騰的癥狀。

  眼眸始終清亮的福生臉上沒什么表情的看著對面,隨即他伸手從懷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塊石子。

  那位清虛觀的道士身上連道袍都沒穿,直接抓了把桃木劍就出來了,一見面,亮出來的乃是道門中的險地咒,此法倒是頗為大眾,但也十分實用。

  險地者,手腳根骨具像是被鐵石勾住,讓人體乏身累,不可謂不好用也。

  站在福生身邊的孩子只覺身子突的一緊繼而周圍像是涌起無數(shù)黑色的絲線將他周圍的白氣驅(qū)逐。

  他乃是靈童,如今轉(zhuǎn)世為人,不用旁人提點靈竅自開,故而看得見這凡人無法視之的比斗。

  福生清了清嗓子,他開口問道“你聯(lián)系的是地府哪位?姓甚名誰?領(lǐng)頭管事又是何人?”

  這三個問題讓對方有些錯愕,繼而那道士停下了手,表情一改初始的惡毒,他哈哈笑道“原是同道中人,道友我想你應(yīng)該是誤會了什么,貧道并不認(rèn)識什么地府,也從無與人勾連,若是道友碰到什么難事,也可進(jìn)屋來與在下一敘?!?p>  “師傅,他在騙你?!鄙磉叺暮⒆勇氏忍嵝蚜艘痪?。

  福生搖了搖頭,在對方話剛說完,便抬手甩出手里的那枚石頭。

  石子不大,也就小半個手心大小,從先前那人踏出的腳步以及施展的道法來看,此人實力估摸著也就在二三品散仙這個層次,體魄更是不如一些武夫,即是如此,福生這一記石子還是收了不少力道的,若不小心恐將傷了對方性命。

  這一記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那道士眼睛瞪大,繼而眼睜睜看著那石子打在他的膝蓋上,道士向前一個踉蹌,左腿吃痛的同時,眼睛卻已經(jīng)看見一團(tuán)黑影閃過落在了自己鼻子前。

  他嚇得一頭是汗,卻見那黑影原是一只沾了泥的靴子,此刻那靴子在離他只有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后慢慢放下。

  那人不知何時抱著孩子站到他的面前,隨著這一記像是警告的腳落下,屋子里那無數(shù)人影樣的黑色霧氣四散著逃去。

  可它們剛一鉆到門窗,即可悲的發(fā)現(xiàn)平日里能自如穿行的房屋現(xiàn)在像是真正厚實的泥土鑄成。

  孩子一眼認(rèn)出這些東西都是冥界的鬼魂,而那些家伙也發(fā)現(xiàn)了他這位靈童。

  于是,雙方在短暫對視中猛地由黑影發(fā)動了進(jìn)攻。

  孩子在福生懷里只感覺自己像是飛起,繼而看見福生將地上的道士手里的桃木劍用腳挑起,接著那木劍滴溜溜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周圍黑影們觸及無不是尖叫出聲紛紛避讓。

  福生沒用本門或神皇派的劍法,他只是揮劍的速度夠快,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快到所有人都能冷靜下來,聽一聽他要說什么。

  當(dāng)桃木劍在空中急轉(zhuǎn)直下頓到地上,所有黑影只蜷縮在一起,像是一團(tuán)貓在蠕動。

  門口,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道士聽到這陌生人放下孩子后,開口道“關(guān)門?!?p>  愣了一下后,道士連忙關(guān)上門去,他畏畏縮縮的站在房間的一角,孩子則聚精會神的打量起地上那灘黑影,身后有福生照應(yīng),孩子頗為膽大的走近幾步,他嘴巴的一邊憋著像是在憋什么壞水。

  就見這位人小鬼大的家伙來回這么渡了幾步,繼而老氣橫秋的開口問道“我也不為難你們,各自立個毒誓,若我問得有半點假話,自愿去毒舌地獄受罰。愿意的就站到我面前來?!?p>  福生沒去摻和,他本身其實并不算特別了解地府制度,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地府中,無論鬼神其實皆不畏死。死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有比死更痛苦的則是接受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酷刑。

  孩子顯然是更了解地府里人們究竟怕什么的,但當(dāng)他如此說完,其余黑影竟不發(fā)一言,顯然沒誰愿意出面當(dāng)這個出頭鳥。

  見交涉不行,孩子頓感臉上無光,他表情開始變得陰惻惻的,手中舉著的火把也慢慢靠近那團(tuán)黑色的濃稠團(tuán)塊。

  “不說是吧,那好,我們就來玩一個有趣的游戲?!?p>  福生眉頭微微皺起,他在孩子伸手之前將對方攔下,繼而看著孩子有些迷惑的眼睛,福生只微微搖了搖頭,他道“莫讓外道迷心性?!?p>  說著,他舉過孩子手中的火把,對著那邊的道士,在對方驚懼的眼神中,福生聲音淡漠的傳來。

  “與地府勾連,依據(jù)道門新修律令第二十三條第一則,我可當(dāng)眾斬了你!”

  福生一句話宣判了對方死刑的同時,門外諸多黑霧皆散去。

  黑狗開始在院子里狂吠,沒了黑霧屏蔽,它清晰的嗅到陌生訪客的氣息。院內(nèi),各處傳來的雜亂響聲,預(yù)示著道士們紛紛起來,很快這里的異常就要被發(fā)現(xiàn)。

  清虛觀內(nèi)除了他必然還是會有其他的同伙,又或者整座清虛觀本身就是地府安插在人間的一處據(jù)點。

  眼前之人很顯然擁有能掀翻整座道場的恐怖實力,從始至終,他甚至都沒展現(xiàn)過一絲一毫屬于道門的法術(shù)。

  “你到底是什么人?”

  福生默默聽著外面的動靜,他面無表情的繼續(xù)說道“他們中應(yīng)該不全是你的同伴吧,所以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他們?”

  說著,他笑了起來,手里桃木劍一把丟出準(zhǔn)確命中身后一個試圖偷襲的黑影身上。

  那黑影慘叫著化作濃煙消散。

  這聲凄厲的叫很明顯讓周圍人都會聽見。

  “瘋了,這個人!大家跟他拼了!”

  越來越多的黑影拔地而起,站在福生身邊的孩子則擺開架勢,手里的火把被他對著外面。

  福生朝前,一只手抓住對方的腦袋,在他那驚恐無比的目光中,用空著的一只手于胸前畫了個符號。

  道士眼眶當(dāng)即漲大,他認(rèn)得這個符號。

  “去!”

  無聲念完咒語的福生,輕啟嘴唇,與此同時,他畫著符的左手順勢推了出去。

  那道士腦子當(dāng)即空白一片,只嘴巴里念出了意識之前的那兩個字。

  “玄門”

  道士意識丟失之前,一根根黑色的絲線已經(jīng)順著頭頂蔓延到他神魂內(nèi)部,左手上的符號只是幌子,他真正能使用的還得是能侵染人神魂的魔念。

  從生死中歸來,張福生丟失了大部分的道行,他清楚自己經(jīng)歷了什么,其中哪一種單拎出來都足以讓旁人咋舌。

  躺在那片河灘中時,福生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又活了過來。

  那時的他抬頭望著夜空,只感覺身體里有一個人徹底的死去了,而他則被保護(hù)好,活了下來。

  所幸,沒了道行,但知識和劍術(shù)尚在,他已然不再是過去的張福生了,這一點無論是誰,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得不去承認(rèn)。

  他很迷茫,人生走到如此境地,地府的仇怨,天庭給予他的厚望,人間的種種,到頭來,只有他才是那個不能容于世的。

  如今,他時而會因為體內(nèi)的魔性復(fù)蘇而不得不去分?jǐn)偩ψ龅綍r刻壓制,又在有了一名徒弟后,開始真正明白自己的師傅當(dāng)初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復(fù)仇的渴望依舊熱烈,對于顧湘君,他明白,自己若是真想為她好只有遠(yuǎn)離,逃到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忘了有這么個人時,那么所有針對他的惡意才不會找上這個姑娘。

  屋子里,所有陰魂在那一瞬間都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強大魔氣。

  站在福生面前的道士雙目赤紅,鮮血一瞬間充盈了他的雙眼,幾滴血淚從他眼角流落,但他卻渾然不知。

  “桃生,過來。”

  做完這一切都福生只是拉著徒弟的手站到一旁。

  那團(tuán)黑影中竄出的幾人當(dāng)即慌了神色,它們四下對視了一眼,繼而異口同聲道“你是圣主那邊的?”

  福生沒做理睬,他拉著徒弟的手,將身形隱沒在了陰影之中。

  清虛觀內(nèi),人鬼之間的爭斗異常兇猛,那一晚,聽說死了幾位年紀(jì)大一些的道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

  從陰影中走出,已經(jīng)是回到了城中,福生將孩子放下,后者則拍了拍手上的灰,他嘿嘿笑道“師傅,我其實早就看出它們是哪邊的人哦?!?p>  福生只笑著,領(lǐng)孩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在地府中,各類鬼卒,其實都有自己的特征,福生這些沒怎么下過地府打的交道不太多的人往往很難辨別,但孩子可是地府里長大的,他能看不出嗎?

  “這類做尋常游魂打扮,且鬼鬼祟祟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一般都是夜巡鬼王,散殃的部下。說起來,當(dāng)初我還在媽媽宮殿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這個散殃一眼,嗯…怎么說呢,很奇怪的一個人,他的腦袋像個白煮蛋,身子瘦長像是剛炸出來的麻花,一前一后兩張臉,四個胳膊,各提著一桿燈籠。哈哈,師傅你說奇不奇怪?!?p>  孩子的描述異常驚悚,但福生只是點了點頭。

  這次揪出幾個雜碎并不代表什么,究其根本,幕后躲在這河?xùn)|道的那些人還是隱藏在水下。對于福生的行為,他們大概率會認(rèn)為是一次挑釁,不過魚會不會上鉤,就只有等待了。

  “桃生,這段時間功課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走在路上,福生突然問起這個。孩子歪了歪嘴,似乎臉上有些抗拒道“嗯…差不多吧。”

  “那等這次考試出來,為師教你一些符咒的入門基礎(chǔ)?!?p>  “真噠?誒,師傅我可聽清楚咯,你終于要教我法術(shù)啦!”

  街上,行人漸少,孩子抓著大人的手,蹦蹦跳跳的從一個陰影走向另一個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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