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大林的時候,大林已經把錢交了一并把手續(xù)都辦齊了,陶謹安即便有再多疑問一時間也無從問起。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大林是什么性子的人陶謹安非常了解,這種先斬后奏的事情并不是他第一次做了。
徐冰之在一旁欲言又止,再次見到自己男朋友的她此刻腦子中瘋狂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分手了。
“你們兩個不要一直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了?!贝罅譄o奈的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這錢是怎么來的你們等一會兒就知道了,現(xiàn)在還是先去手術室外面等著吧?!?p> 手術室的大門依舊緊閉著,走廊里滿滿當當?shù)牡教幎际莻叩募覍?,有的人在來回踱步,有的人在默默哭泣,當然更多的是放聲嚎啕大哭的人?p> 陶謹安站在拐角處不敢再往前邁步,她害怕自己極力壓抑住的情緒再次崩潰。
“安安,我們在這里坐著等吧。”徐冰之拉著陶謹安在離手術室稍遠一些的椅子上坐下。
徐冰之想要說些什么來安慰陶謹安,可是最后卻除了拍一拍陶謹安的肩膀以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大林自己一個人靠近著手術室,他與其他家屬一起站在手術室門口等著里面的消息。
“醫(yī)生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聲,坐在稍遠地方的陶謹安猛地站了起來。
“陶安康的家屬在哪?”一個護士在門口喊道,“請?zhí)瞻部档募覍亳R上過來簽字!”
“簽什么字?”就站在護士身旁的大林急忙問道。
“你是陶安康的家屬嗎?”
就在護士向身旁問話的男人確認的時候,陶謹安擠了進來:“我是陶安康的家屬!”
“那麻煩在這里簽一下字?!弊o士抬頭看了陶謹安一眼,然后把手中的紙筆遞了過去,“請做好心理準備。”
剛接過紙筆的陶謹安一愣,她還沒來得及看要自己簽字的內容是什么,只聽到了護士說做好心理準備的她腦袋里“嗡”的一聲。
“護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跟著陶謹安一起擠進來的徐冰之奪過陶謹安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然后便看到了那文件上方的文字,“病危通知書?”
不等護士說什么,那邊本已經停止的哭聲瞬間又此起彼伏,好像接到病危通知書的人是他們一樣。
陶謹安沒有靈魂的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像是早有了心理準備一樣,除了簽字的時候手有些顫抖以外并沒有什么其他過激的表現(xiàn)。
徐冰之非常擔心的看著陶謹安,她寧愿陶謹安像其他人一樣嚎啕大哭,哪怕是自己偷偷的哭也行,最起碼這樣可以讓人感覺到她是真實存在的。
陶謹安異常的冷靜,冷靜地過了頭。
她簽了字后便站在原地不再動彈,不問護士什么問題,也不回去坐著,就那么站在那里,直到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
這一次出來的依舊是剛才的那個護士。
“陶安康的家屬請跟我進來?!?p> 陶謹安的身子顫了顫,她聽到了護士的話,她想要跟著說話的護士一起走,可是她怎么都邁不開步子。
“安安……”徐冰之把陶謹安抱在懷里,她不停的拍著陶謹安的背,然后低聲安慰,“安安你不要害怕,我們都陪著你呢?!?p> 最終陶謹安在徐冰之和大林的攙扶下跟著護士一起進了手術室,從前只在電視中見到的場景如今真實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陶謹安恍惚間以為自己現(xiàn)在是在夢中一般。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p> 醫(yī)生如同電視中那般機械化的語氣更加讓陶謹安懷疑自己現(xiàn)在所處境遇的真實性。
陶謹安站在那里定定的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自己的父親,而一旁的徐冰之早就捂著嘴大哭起來,唯一還稍有些理智的大林此時也說不出什么勸慰陶謹安的話來。
手術室里面三個人就那么一排站著,時間仿佛停在了這一刻。
手術室外面則是熙熙攘攘的有了其他動靜。
本來已經從事發(fā)地點回到自己公司的段景書又被自己二哥段景義指使著來了醫(yī)院。
這場爆炸畢竟與他段家有關,現(xiàn)在人都進了醫(yī)院,他們理應是要站出來給那些家屬們一個交代的。
“都是你們段家造的孽??!你們還有什么臉出現(xiàn)在這里!”
“整天威脅我們!現(xiàn)在終于有人死了!你們開心了吧!”
“滾吧!這里不歡迎你們!”
……
段景書剛表明自己的身份便遭到了家屬們的謾罵,不知道是誰先把手提包扔向了段景書,緊接著便有各種東西扔向他,一時間走廊里吵鬧得厲害。
“小少爺,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币粋€年紀稍長一些的男人一邊護著段景書一邊勸道,“這醫(yī)院里面實在不是解決事情的好地方?!?p> “李叔,二哥有沒有說要給大家多少錢?”段景書轉身大步走開,拐過彎確認沒有人跟上來后才開口問道,“他們現(xiàn)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二哥不會坐視不理吧?”
“每個人十萬。”
“什么?”段景書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么一個數(shù)字,他直視著面前的男人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二哥說的是每個人十萬?”
“傷者一共有六位,每個人十萬,一共六十萬?!崩詈榱颊f著伸手掏了一張銀行卡出來,“都在這里了?!?p> “不像話!”段景書語氣低沉,“一個人六十萬都未必夠,二哥居然一共才給了六十萬?他拿人命當兒戲嗎?”
“二少爺做事一向冷靜決絕,您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崩詈榱家矇旱土寺曇粽f道,“小少爺,這不是一件小事情,發(fā)酵到最后可不是用錢就能擺平的,您不該蹚這趟渾水?!?p> “我知道?!倍尉皶p聲應道,“可正是因為這不是一件小事情,所以母親才希望我可以幫二哥把事情解決了,這樣父親才會注意到我?!?p> “您辛苦了?!崩詈榱济靼锥尉皶臒o奈,作為旁人的他此時也不便再多說什么。
“別的先不管,眼下是要解決他們手術費的問題,每個人十萬肯定是不夠的?!倍尉皶芸鞂⒃掝}拉回到賠償款上面來,“我們現(xiàn)在的流動資金還有多少?”
“小少爺,萬萬不可。”李洪良急忙阻止道,“我們跟文家的生意剛剛談的有了眉目,正是要用錢的時候,您可不能胡來?!?p> “那我自己的賬戶呢?”段景書略一思量重新問道,“我自己賬戶里的錢總可以用吧?”
“您的賬戶……”李洪良剛要回答手機先響了,“您稍等一下?!?p> 李洪良低聲接起了電話,段景書便自己在一旁數(shù)著自己賬戶里的錢,可惜連自己有幾張銀行卡都不清楚的他自然也算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錢。
“小少爺,您的賬戶被入侵了?!崩詈榱紥鞌嚯娫捄罄蠈嵔淮溃氨晦D走了七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