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段景書是好意,還是他另有其他歹意,這七十萬的問題總歸是可以先放一放了。
拒絕了徐冰之要陪自己的強烈要求后,陶謹安獨自回到家中,面對著漆黑冷清的客廳內(nèi)心不禁一陣悲涼。
“安安,這次考試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問我考試的事情了?我自己有分寸的?!?p> “爸爸這不是擔心你嗎?”
“我都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是啊,你都這么大了……”
想起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因為考試的事情跟爸爸頂嘴,今天就只剩下了自己,陶謹安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公平,為什么一個人一輩子勤勤懇懇做事,老老實實做人,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陶謹安心有不甘,可是她又沒有地方可以發(fā)泄。
她深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中,只有你足夠強大你才可以發(fā)泄你的不滿,否則你的發(fā)泄在別人看來就只不過是無能的憤怒而已。
陶謹安不想做一個只能在黑夜里無能憤怒的人,她咬著自己的拳頭漸漸停止了哭泣,她要讓導致這場災難發(fā)生的罪魁禍首終嘗自己種下的惡果。
在陶謹安準備自己父親喪事的時候,醫(yī)院里又有一位因爆炸受傷的受害者去世了。
這一家子在醫(yī)院哭天喊地鬧騰的厲害,醫(yī)院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報警。
很快警察便趕到了醫(yī)院,不過在警察趕來之前,一直在醫(yī)院外面蹲點的幾個記者先到了現(xiàn)場。
所以沒多久,醫(yī)院里面各方人士“齊聚一堂”,場面難以控制。
事情算是徹底鬧大了,加上昨天由于段景義不恰當?shù)淖龇ㄔ趶V場上引起的騷亂,段氏集團頓時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小少爺,董事長那邊有什么指示嗎?”李洪良一邊給段景書倒茶一邊問著,“需不需要我們做什么?”
段景書搖頭,他看著面前茶杯里緩緩冒出的熱氣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父親從來不會把集團總部的事情交給自己做,段景書很清楚這一點。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二哥當時有別的事情纏身,再加上自己母親極力要求,段景書是絕對不會插手這件事情的。
現(xiàn)在想想,段景書倒是希望自己父親可以一如既往的忽視自己,希望他不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想起這里還有這么一個兒子。
段景書不想再插手這件事情不是因為害怕惹上麻煩,而是他想去找陶謹安。
“李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倍尉皶氲教罩敯脖懔ⅠR起身,“公司……還有總部那邊如果有事的話,幫我推一下?!?p> “好?!?p> 去車庫的途中段景書從手機里翻到了徐冰之的電話:“徐小姐,打擾了,不知道……”
段景書想約徐冰之出來簡單的問一下關(guān)于陶謹安的情況,誰知道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低頭看著顯示已經(jīng)掛斷的電話,段景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不小心掛斷了?
段景書帶著疑惑又一次按下了通話鍵,這一次徐冰之連接都沒有接就直接掛斷。
這下段景書確定不是對方手滑不小心掛斷了,這就是故意的。
疑惑歸疑惑,可是段景書倒也不糾結(jié),他心想既然不能從徐冰之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么自己就去別的地方找,畢竟陶謹安那么大個活人,認識她的人又不只徐冰之一個。
于是,段景書直接開車準備去林竹臨的家。
昨天幾人分別之時,段景書為了以防林竹臨反悔便直接把他帶回自己公司跟他簽了合同,順便也得知了他的一些詳細信息,比如他家住哪里。
這倒不是段景書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專門去記了林竹臨家的地址,只是他從小記東西就比較快,隨著年齡的增長記憶力更是異于常人,像這種簡單的內(nèi)容他隨便看一眼便記住了。
不過這種“過目不忘”的技能也只限于這種簡單的內(nèi)容。
林竹臨的家就住在離爆炸的早餐店不怎么遠的地方,據(jù)段景書了解,那里的住宅區(qū)應該也在自己二哥的拆遷計劃里,只是因為前面的一排商鋪一直都沒有開始動工,所以導致后面住宅區(qū)的計劃一再被擱淺。
說起來段景義和這里居民們的矛盾還真的不是一天兩天所激發(fā)的,這是長年累月積累起來的。
其實這里的住宅已經(jīng)年頭很久了,很多房子都年久失修,很多人也都搬離了這里,只剩下了不多的住戶。
這些人一是因為多年的回憶都在這邊所以不愿意搬走,再就是有些人也確實沒有條件搬去其他地方。
政府一直都在規(guī)劃這里的住宅區(qū),在經(jīng)過多方考量之后還是決定要重新改建這里。
而段氏集團在這上面費了不少心血,段景義幾乎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終于成為招標會上最后的勝者。
其實這一切一直都在按著正常的流程進行著,一開始進行拆遷的地方在各種協(xié)商之后也都很快的就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唯獨到了這里,段景義不知為何突然不按照流程來了。
從一開始他就不向這里的居民出示政府的拆遷文件,而是采用了強硬的手段強制大家搬遷。
這一點段景書也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二哥為什么要這么做。
明明很正常的一個工程,被段景義無端端的就搞出了這么多枝節(jié)。
現(xiàn)在想要繼續(xù)這里的拆遷工作更是難上加難,段景書都已經(jīng)想到下一次這里的居民們會鬧得有多厲害了。
在早餐店的警戒線外稍微停了一會兒段景書便又繼續(xù)往后面的住宅區(qū)開去,也不知道林竹臨現(xiàn)在在不在家就這么冒昧的趕來,段景書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
可是來都來了,不妥就不妥吧。
段景書自我催眠的功夫一流,他從不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的糾結(jié)。
把車停在樓下,段景書開門下車,眼前的一個身影讓他停下了關(guān)車門的動作。
一身素衣的女子站在那里,柔和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褪去昨日的棱角的背影讓段景書一時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