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先是女人的哭聲,最后,便是兩個孩子的哭喊聲,不久,孩子的哭聲小了,婦女尖叫一聲,接著便沒有了聲息。
不大一會兒,聲音逐漸消失,胡不為的心稍微安定了點。
他站起來,想要出去看看,便見房門被一腳踹開,素素滿身是血,抱著一個孩子從外面闖了進來。
那孩子兀自啼哭不已。
大驚之下的胡不為急忙上去把孩子接下,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正是掌柜的那個叫城子的男孩子。
他顧不上問怎么回事兒,上下把素素查看了一下,問道:
“你受傷了?”
素素搖搖頭,臉色卻無比的難看。
胡不為這才稍稍放下點心,問道:
“怎么回事兒?”
素素面色鐵青,低沉的開口說道:
“發(fā)生了叛亂?!闭f完抬起下巴指了指城子說道:“都死了!”
胡不為大驚,稍一琢磨,便明白下面發(fā)生的動靜是怎么回事兒。
很顯然,叛軍進來,看見城子的母親,欲行不軌,被掌柜的發(fā)現(xiàn),匪徒嫌掌柜礙事,便殺死了掌柜,嚇哭孩子之后,連孩子也殺掉了。
可能素素發(fā)現(xiàn)的及時,殺了行兇之人,救下還沒有來得及被殺的城子。只是女人怎么死的,他猜不到。
他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素素,素素猜到了他的心思,沉默了一下,說道:
“反抗的太激烈,被那匪徒一刀捅死了!”
胡不為身上一陣冰寒,這是什么人,會如此的喪心病狂?
為什么連女人孩子都不放過?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素素,這一次,他直接開口:
“知道是什么人叛亂嗎?”
“是太平道!”
“太平道?”胡不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太平道無疑就是張角創(chuàng)立的教派,不過歷史上不是說張角明年才起事的嗎?也就是中平元年才開始的,難道歷史記載錯誤了?
胡不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如果真是歷史記載錯誤的話,那么,自己所有的一切計劃全部被打亂了,難道真的這么狗血嗎?
他有點難以置信,又一次問素素:“可以確定嗎?”其實他心里再清楚不過,這個時候,能叛亂的只有張角。
但他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素素點點頭,說道:
“千真萬確,因為領(lǐng)頭的那人我認識,叫做陳飛,曾經(jīng)上山拜訪過師傅,只不過,他們好像并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p> 聽到這里,胡不為已經(jīng)明白了,也確認了,百分之百是太平道,而且時間也應(yīng)該沒有記錯,這極有可能只是張角的一次試探性的行動。
那么,除了領(lǐng)頭的是太平道的人,剩下的可能和太平道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或許,只是陳飛找來的土匪。因為,不能在沒有動手之前就已經(jīng)完全暴露,他相信張角沒有那么蠢。
想到這里,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至少,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失效。
只不過,自己置身險境中,怎么脫身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對于這一點,他相信素素的經(jīng)驗比他的多,畢竟,素素就走江湖,大風(fēng)大浪應(yīng)該見過,這么點小風(fēng)險應(yīng)該會很好解決。
但素素只是呆坐在那里并不言語,他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素素想了一下,說道:
“靜觀其變!”
好嘛,等于沒問,他不得不靜下心來細細的思索。
這個時候,城門都關(guān)閉,想要出城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這些人叛亂,那么這里唯一有能力抵抗的只有郡守府。這時候還沒有動靜,證明郡守府那里怕是已經(jīng)兇多吉少。
這些人當初能被人蠱惑挑起叛亂,必然是為利而來。
那么這個時候,必然正在城里燒殺搶掠。
如果他猜測正確的話,那么馬上這些人就會闖進客棧。
如果人數(shù)少的話,以素素的修為還能對抗,殺死來犯的叛亂者,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時間長了必然會被發(fā)現(xiàn)。
就算不被發(fā)現(xiàn),城里到處都在起火,大火估計也很快燒到這里。
所以,呆在這里也只能是權(quán)宜之計。
想到這里,胡不為轉(zhuǎn)向素素,說道:
“火估計很快就燒到這里了,我們這時候應(yīng)該出去,想辦法跑到上風(fēng)頭,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避一下,等到天亮再想辦法出城?!?p> 素素看看胡不為,隨后搖搖頭:
“看樣子叛亂者已經(jīng)得勢,如果這樣的話,明天的城門絕對不會打開?!?p> 胡不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素素的意思,這里發(fā)生這么大的動靜,郭勛那里明天必然會得到消息,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消息,明天肯定會派人來圍剿。
素素說的城門緊閉只是一種可能,如果真的緊閉城門,那么這些叛亂者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部被官軍殺死。
所以,按照他的想法,應(yīng)該是搶點財物就連夜撤退,這才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素素說了一下,誰知道素素搖搖頭:
“我最初想的和你一樣,但是我聽到了陳飛的話才明白,這些人幾乎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就沒有打算活著出去?!?p> 胡不為聽完素素的話才徹底慌神了,因為這樣的話,那么叛亂者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屠城。
殺光所有的人,之后和官軍拼命,最后全部戰(zhàn)死。
怪不得這些人會這么的窮兇極惡。
如此一來,他們明天出城基本上就沒有任何希望。
他不由的將目光望向素素,在他的感覺中,歷來俠士都是飛檐走壁,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飛躍一道城墻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將自己的疑問告訴素素,誰知道素素冷笑著看著他,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怕是演義小說的看的多了吧,先不說城墻現(xiàn)在到處都是叛軍,就說能飛下去,還有外面的護城河,你會游泳嗎?”
在素素的感覺中,北方人一般都是旱鴨子,會游泳的幾乎沒有幾個。
北方本就是缺水的地方,能見到一片水池就已經(jīng)很幸運了,還談什么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