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彼麑⒋油笠凰?,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吧,送我一程?!?p> 他的手掌又寬又大,粗糲糲的皮膚,一百二十分的溫暖。
白默心里既溫暖又傷感。
大門口,有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停在那里,隔著不十分黑沉的玻璃,她看到了自己的獵頭朋友。
瞬間心安。
他拍著她的頭,淺笑道:“替我照顧我爸爸?!?p> 她很用力地點頭。
他眼圈也紅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把你的賬戶信息留給他們了,只要我開始掙錢了,就都會打回來,你先幫我收著。”
白默又用力地點頭。
“那,我走了?!彼蜷_車門。
白默扯住他的手,看到車上還有別的熱,又不得不放開,他默默地打開車窗,輕輕地擺了擺手。
白默看著那輛車子飛快地鉆進擁擠的車流,走走停停,最后消失在轉(zhuǎn)角處,她只覺有什么人力大無窮,嘩啦一下就把她的心扯開了。
疼得難以置信,卻又哭不出來。
眼淚在眼眶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在潰堤的邊緣,卻始終找不到缺口。
沉沉悶悶地自己呆了一天,晚上小泥鰍他們一個過來一起吃飯,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這是個特別好的開始。
云生去了紐約,接受專業(yè)系統(tǒng)的訓(xùn)練。
秋雨順利度過了實習(xí)期,成為正式文員,不但薪水提高了,還有機會近距離接觸自己喜歡的專業(yè)。
小泥鰍的吃播開始有錢賺,首個贊助商入駐。
蔣友龍正式填了表哥,成為店長候選人之一。
所有人都是歡喜的,唯有她心里滿是淡淡的離愁,愁眉不展。
“洛子夏那天在游輪上,親手把自己的女伴推下海了呢!”蔣友龍推了一下她,嘖嘖道。
自從知道了季思成的遺囑內(nèi)容之后,蔣友龍就成了勤勉無比的播報員,關(guān)于洛子夏的各種小道消息,從來逃不過他的耳朵。
“??!”小泥鰍夸張地喊了一聲,“我的天?。∷趺催@么沒禮貌!就算不喜歡人家,頂多說兩句就算了,怎么會這樣狠心!萬一人家不會游泳怎么辦?他還預(yù)備去坐牢嗎?”
“是不是瞎說的?”秋雨一臉錯愕,她就在世安集團旗下的公司上班,一點兒消息都沒聽到。
“我這可是內(nèi)部消息,要是你們都知道的話,就不值錢了。”蔣友龍低頭看了看手背,嘆道,“之前我還替大肖可惜來著呢,現(xiàn)在看來,別說六百億,就是把地球給你也別要了!狗熊夠兇了吧?得罪了他頂多挨打,可是洛子夏這種人,得罪了他的話,分分鐘得送命!”
“狗熊?”白默覺著這個比喻生拉硬扯,著實不著邊際。
“你這記性!”蔣友龍白了她一眼,搖頭道,“小學(xué)的時候在學(xué)校門口堵你的那個小混混!你嚇得躲在廁所里不敢出來,這都能忘了!”
白默啞然失笑,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兒問題?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yī)生?”秋雨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這連珠炮似的一串問題讓白默有些吃緊,倒是小泥鰍嗤笑道:“以前追她的人那么多,她不記得有什么奇怪!”
秋雨覺得有些道理,便又道:“以前的事你一點兒都記不清,最近的事倒是記得清清楚楚。這也是阿茲海默癥早期癥狀,不能諱疾忌醫(yī)?!?p> 白默一頭黑線,默默地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到底是簡單的人,誰也沒有深究,便又開心地聊起了洛子夏的花邊新聞。
白默很高興逃過一劫,說起看醫(yī)生,她倒是還真有這么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