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又是躁起一陣掌聲。
“卡倫北邊的那塊荒地,正是我們公司……”
圖片、視頻、文字、語言,講臺上的男人熟練地運用著自己辛苦集合的資料,硬生生把這次的宣講會演變成了一部真實生動的紀錄片。
原本自顧自的“走個過場、湊個人數”的聽眾們逐漸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視線,貫注入神起來。
男人很自信。
熬了多少次夜,通了多少次宵,改了多少次稿,做了多少次練習,他不知道,也沒去想過。
或許在別人眼中,這就只是一次普通的演講,不必太放在心上。可是重視每一次機會,早已刻在了男人的習慣之上。
他很享受這種準備充分的感覺。
他堅信自己可以善始善終。
只是,會議臨近尾聲的時候,房間的后面突然大開,兩個人從后門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
他開始緊張起來。
他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臺下的男人皺著眉死死地盯著他,挑明了自己專門挑刺的目的,男人頓時亂了陣腳。
他開始覺得所有投向自己的目光都變得冷漠起來,自己的狀況就像是一個表演著獨角喜劇的演員,拋揮著過時的包袱,面對著聚光燈外的鴉雀無聲。
壓力,一種熟悉的卻又無法支撐的壓力逐漸蠶食著男人本就乏缺的自信心。
宣講會空白著大腦結束后,男人收到了那個冷眼相對的男人的邀請,讓他在六點半的時候去一趟二樓的臨時辦公室,說有要事相商。
回憶一遍宣講會之前那個男人的話,加上最近公司興起流傳的言語,他對這“要事”的內容不抱有任何正面想法。
一個星期之前,一家報社的記者偷偷約見了男人,想賄賂他提供一些萊德公司在金錢物質上的污料。
雖然男人當時義正言辭,說公司的發(fā)展一向正面合法、光明磊落,但是一名恰巧經過又只聽見一半信息的小員工卻把這個錯誤消息默然帶進了公司的輿論之中。
男人來到公司的一處罕見人跡的角落,點上煙,一邊思考一邊打發(fā)時間。
他知道或許是時候選擇離開了。
六點半的時候,他準時到二樓的臨時辦公室。敲門無人回應后,男人便自行走了進去。
房間內,開著燈,空調不斷向外吹著熱風。那個男人就坐在茶幾前的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夏總,夏總,”
已經想通了的男人冷漠地喊著他的名字。
沒有任何回應。
“睡著了嗎?”
他這么想到,上前打算搖晃,右腳卻觸碰到了茶幾幾腳,注意到了上面的東西。
一堆被撕成碎片隨意丟擺的廢紙,幾張平鋪的寫滿字的報告,還有一把水果刀。
男人拿起報告,看了看上面的內容,不禁大為驚愕。
上面記錄的正是自己和那位記者的談話,但是自己的立場卻被故意篡改在了公司的對立面。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男人咬了咬牙。
他很氣憤,不單單是因為無良記者的惡意抹黑,更是因為眼前熟睡的男人的毫無根據的相信。
他拿起水果刀猛地刺穿報告紙。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沙發(fā)上的男人會這么敏感的原因,也就是他的的確確在暗地里做了那些骯臟的事情。
自己千方百計維護公司聲譽,實際上公司的作為卻真的如外界所言,最后甚至還企圖把這種污穢的“惡水”潑在自己頭上。
他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男人的臉。
肥臃、丑陋、貪婪、骯臟……
想了想自己就職以來的經歷。
被辱罵、被低賤、被冤枉……
男人的面孔愈發(fā)猙獰,積蓄已久的憤恨同回憶一起全數傾瀉入自己的胸膛,從一退再退、退無可退的自尊心中徹底地爆發(fā)了出來。
他舉起右手,緊咬牙關,朝著曾經注視過很多次的地方一下子揮了下去。
木萬一
第二起案件就這么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