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醒了,楊軒!看到你沒事,那真是太好了!”
那位曾經在安吉村的夜色下端著黃色冊子的年輕警員一進門,便滿臉歡喜地沖我招呼道。
“這是在哪兒?我睡了多久?我的頭為什么會這么痛?”一見到熟面孔,恍如隔世的我捂著頭便立刻展開了自己的問話攻勢。
“這里是安諾姆第一醫(yī)院,就是那個之前救過賈銘哲性命的醫(yī)院。從救護車把你運到這間病房里開始算起,你在這兒睡了有將近一天兩夜了。醫(yī)生說你的身體只是受了點剮蹭的皮外傷,并無大礙,就是腦袋似乎在事故中受到過一些撞擊,有點輕微的腦震蕩,需要靜心調養(yǎng)。再加上那幾天你都在安諾姆滿世界的跑,缺少必要的生理休息,才會在這病床上昏睡這么久的?!蹦贻p警員耐心地和我解釋道。
“這樣啊,”我點了點頭,“那隴警官呢,他沒事吧?帕里馮特酒店前的那場鬧劇,應該沒有什么大的傷亡吧?煙火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現在應該已經被捉拿歸案了吧?還有……”
“停停停,”面對我連珠炮似的追問,眼前的年輕警員顯然是再也招架不住了,“楊軒,我知道現在的你對于昏迷期間發(fā)生的事情非常在意,但還是要先請你別著急,慢慢問,我都會悉數給予回答的。首先是隴警官,他并沒有什么大事,只不過相較于你的傷勢而言,警官的情況要稍微嚴重一些。爆炸導致犯人的車子被轟得粉碎,其中的一塊鐵皮穿過了隴警官車門的擋板,刺在了他毫無保護措施的左手手腕上。但好在幸運的是,鐵皮僅僅是傷害到了警官手部的肌肉,并沒有劃破他的神經和靜動脈,所以傷勢沒有很嚴重。那之后陷入昏迷的你,都還是隴警官面不改色地從扭曲的車子里抱出來的呢。只不過現在他和賀警官都在警局處理煙火案的后續(xù),實在沒時間過來看你就是了。”
“呼,來不來看我倒是次要的,只需知道隴警官他沒事就好,”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昏迷期間,我做了不少的夢,在夢里,我?guī)缀跏前堰@幾天發(fā)生在安諾姆的事情重新又經歷了一遍。回顧周遭發(fā)生的故事,我發(fā)現自己著實遺漏了不少細節(jié),這場突如襲來的爆炸,原本其實是可以預知的?!?p> “預知?這怎么可能嘛!誰能想到犯人會把一大箱火藥藏在自己四處攬客的出租車上!”
“是真的,你應該知道賈銘哲遇害的那一天我坐去安吉村的出租車正好是犯人的對吧?在我上車之前,發(fā)生過一段不起眼但極其重要的對話。當時的我堅持要上他的車子,他便隨口蹦了一句‘即便你現在沒有帶著行李’來作為他拒絕的前提。這看起來有些唐突,但粗略上講好像也并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可放到之后,當我們確定了犯人的身份之后,結合警方一直在調查卻從未有進展的煙火供應的線索,不難推測出兇手早在三年前便購買了足夠分量的煙火,并且一直膽大地將其安置于出租車里的事實?!?p> “聽你這么分析,嗯,的確是有些道理,”年輕警員若有所思道,“不過楊軒你也不用太過于糾結這件事,畢竟一切都已經發(fā)生了,而且犯人制造的事故與爆炸也都沒有造成很大的損失。除卻幾個因為太慌張而崴腳磕頭的蔣煥霖的粉絲,其余的人都安全地撤離了帕里馮特酒店外的是非之地?!?p> “看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計劃還是奏效了,”我微微地笑了笑,“哎,那犯人呢?犯人現在在哪里?也在這個醫(yī)院嗎?”
“犯人?!犯人現在當然是在法醫(yī)部的解剖室了!你想想,連車子都被炸粉碎了,人……”
“可惡,沒想到這樣也沒法將他活著逮捕,我還有很多疑點沒有得到解釋呢!”我不甘心地掄起拳頭錘了錘身下堅硬的床板,“這下死無對證,煙火連環(huán)殺人案的一些細節(jié)真相怕不是要從此石沉大海了!”
“別這么喪氣嘛,楊軒。往好處想想,至少事件的結局是好的,兇手再也沒辦法威脅安諾姆的公眾安全了不是嗎?”不同于我的遺憾,眼前的年輕警員表現得倒是很樂觀,“好了,別再去關心那個沒有人性的罪犯了,我們談點其他的,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問我嗎?”
“還有事情?哦對,警官你提醒到我了,我確實還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只不過,那些問題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答上來,我需要麻煩警官你去幫我叫一個人?!蔽夜逝摰?。
“誰?賈銘哲嗎?”
“哎!你怎么知道?”
“嗐,你昏迷的這段時間,住在對樓病房的賈銘哲不知道跑過來有多少趟了,不用猜都知道,你們倆之間一定有什么要事相商?!蹦贻p警員有些得意地笑笑,“這不,十分鐘前他還揣著兩塊石膏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呢,現在聽到了你剛剛醒過來時發(fā)出的巨響,他沒準……”
“咚咚咚?!边€未等年輕警員把話說完,身后潔白的木門外便立刻傳來了敲門的聲響。
“警官,警官你在里面嗎?我剛剛在自己的病房好像聽到了一陣音色和楊軒很像的吼叫,是他醒過來了嗎?警官,警官?”
“嘿!說曹操,曹操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