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澤警官,所有被挾持在校的師生均已獲救,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精神狀態(tài)方面,除了一兩個因為失禁而頹廢喪氣的學生外,大多數人都表現得十分穩(wěn)定,無須擔心。突破組的工作,現在已經依照計劃轉為一邊組織學生有序撤離,一邊分流部分力量在全校范圍做地毯式的搜查,以防有漏網之魚威脅人員的安全。警戒的解除仍需要一段時間,還請您耐心等待?!?p> “明白了,子瑞,干得漂亮?。 睂χv機里的人剛結束匯報,喜形于色的澤警官便情不自禁地握緊右拳狠狠沖話筒喊嗓起來,“收尾工作的話,按正常流程辦就行,不著急,一切以安全為主?!?p> 然后,便像個收獲萬圣節(jié)糖果的孩童一樣,撒歡小跳地徑直往最近的一輛警車奔去。
至此,震驚全維塞島的挾持事件終于落下帷幕,人心惶惶的卡倫縣也終于有趨勢回歸往日的平靜。
只是那幾乎被人所遺忘的為警方提供破局關鍵信息的人自始至終沒有出現,不由得令人心生疑慮,整個營救過程當真如此傷血不見的輕松嗎?
果不其然,正當所有人都覺著一切皆已塵埃落定之時,意外便又猶冷箭一般毫無征兆地發(fā)生了。
綜合樓的方向傳出一陣槍鳴,如同塞壬的歌喉一樣,頃刻俘住了全校上下方釋的心。
……
2020年12月7日,中午12點33分
相反于警方突破行動的平穩(wěn)順利,發(fā)生在綜合樓高層的追逐戰(zhàn)正戎馬倥傯的激烈進行。
布置完懸窗暗號的兩位年青,本應聽天由命地躲在角落,祈待著警方解放的訊息,是一個胸口印有虎爪紋身的不速之客的襲臨,導致了形勢的突然危急。
“楊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前來追捕我們的人不止身后一個,那無論我們怎么糾纏,結局恐怕都是……”
“我明白石立,必須得想法子擺脫當前的被動局面,”我一邊大喘粗氣地奔跑,一邊瞥了眼身后不屈不撓的魁漢嘆道,“可那家伙像狗皮膏藥似的黏在我們屁股后,連保持不被逮住都勉強費勁,更不用說拉開足夠隱蔽的距離了?!?p> “那要不咱回頭和他拼了吧,二對一,就人數而言優(yōu)勢在我不是嗎?”
“優(yōu)勢,都這節(jié)骨眼兒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呢?那家伙壯得跟頭牛似的,滿身腱子肉隨便擇個幾斤都能把我們給捏碎咯,你從哪兒看出來有勝算的?”石立的突然自信著實令我置料不及。
“那你說怎么辦嘛,難道就這么無意義的‘逃’以待斃嗎?”
“不管怎樣,先往樓頂跑吧,一是為了避免被從樓下趕上來的暴徒夾擊,二是考慮到綜合樓樓頂是一個常年無人的天文臺,里面應該會有棍棒之類的武器,到時候實在走投無路,我們也能憑此碰碰搏斗的運氣。”
于是,二人便一前一后,步履流星地朝樓梯間跑去。
幸運女神尤其眷顧堅持之人,這是不錯的。
當掙扎求生的年青終于踏進象征決戰(zhàn)的天文臺圓頂,并隨手把銹跡斑斑的鐵門銷插上的時候,發(fā)現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好巧不巧躺著兩根掃把長短的鋁棒。
“正好當趁手兵器?!逼渲幸粋€個子稍矮的人感嘆道,拾起一支便小心貼到了門框附近。
“大不了魚死網破!”另一個人也夯實了肢體沖突的準備,站在鐵門對面便前弓步地擺起了棒球運動員憧憬本壘打的蓄勢。
顯然,他們都對天文臺房門能成功抵御壯漢沖擊的事情沒抱太多希望,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心悸未平的二人因鐵皮阻隔而姑且收獲短暫喘息的同時,天文臺外的虎爪紋身并沒有松懈下追擊的神經。
他先是丈量距離地后撤幾步,利落身軀地做了幾組熱身動作,然后如同古時抬舉攻城木的士兵一樣,氣勢洶洶地沖鐵門撞去。
“哐!!”
伴隨著一聲巨響震徹云霄,上一秒還緊閉的整平猶鏡的鐵皮門,這一瞬便皺褶似紙得凹凸跌伏了起來,狠狠地于合頁的牽引下砸在了天文臺的內墻上。
而那蠻牛般的壯漢,也在這強大慣性的輔導下,一股腦兒闖進了偌大的天文臺里。
“就是現在!”
或許是掌間兵器的寬慰,或許是背水一戰(zhàn)的決心,面對此刻可怖追兵的頑攻鍥行,屋里的二人非但沒漏出一絲怯色,反倒還操起了本不屬于他們這年紀和閱歷的驍勇,呼號著擂鼓了起來。
“呀??!”
在個子稍高的男人的命使下,兩個較言可堪骨瘦嶙峋的年青緊閉雙眼,使盡全身氣力地將手中的棍棒向眼前人舞去,如同兩道迅疾的雷光,一前一側地沖壯漢的軀體迸擊。
“邦!邦!”金屬棒幾乎垂直地砸在繃緊的肌肉上,發(fā)出了兩陣清脆的響音。
“成……成功了?”其中一人緩緩睜出一只眼問道。
“不,并沒有?!绷硪蝗酥皇谴翥兜卣f。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催動渾身解數的,對手哪怕是熊也得立刻痛下撫傷的攻擊,竟會如同蟲蚊叮咬一般,毫無波瀾的反應在壯漢的顏情里。
“捉迷藏游戲到此結束了。”
壯漢蔑笑道,抓起身上的鋁棒便借勢把身旁的獵物甩了出去,引得重心不穩(wěn)的二人一陣踉蹌,像匹被砍腳蹄的戰(zhàn)馬一樣狼狽地摔在灰塵滿布的地板上。
“準備迎接你們的慘淡結局吧!”他又嘲諷著說。
趁著壯漢嘚瑟的間隙,因為受力不同而跌撞不遠的原本躲在門邊的男人很快就調整回了身體的姿態(tài),只見他一個躬身沖刺,開足馬力便往同樣被丟落于地的一根鋁棒跑去,企盼著再次使出力所能及的揮擊。
可壯漢哪允許對手做出如此多余的掙扎,只見他一個健步就趕到了半只手已然觸及圓棒的男人身邊,蓄勢一腳便又將其踢出去了數米之遠。
“石立!”大感此式殺傷難覷的另一人擔憂地撕喊道。
“哼,有工夫關心別人,倒不如先考慮考慮自己?!庇X著所傷之人再起不能的壯漢冷冷地說道,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后便徑直朝剩下的目標走去,“他之后會在昏迷中死去,而你,卻必須要直面死神的降臨?!?p> “如果你要打死我,那你就盡管開槍吧!”
面對壯漢掌間越湊越近的漆黑如夜的槍口,那人并沒有油然半點畏懼。
只是一邊艱難地支撐起身,一邊直視著壯漢的深邃瞳眸道:“當然,前提是它真的能射出子彈。”
“嗯,為什么突然這么說?”壯漢的臉上閃過了剎那的懷疑。
“很簡單,你或許并不清楚,但你那個先前前去控制校長室的同伙一定有相當的發(fā)言權。當時的屋里僅僅有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他卻膽小如鼠地茍且進了校長室的桌底,生怕自己的行蹤被其他人發(fā)現,不就證明了你們手中之槍的偽虛嗎?剛剛漫長的追擊也佐證了這一點。”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們這兩條漏網之魚還經歷過這檔子事,真是有趣,”被拆穿惡趣的壯漢狂笑了起來。
“既然你提到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沒錯,我們的槍的確都是仿真模型。但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秘密,作為了然的代價,意味你徹底沒有機會再活在這個世上了。用不了槍,那我就用雙手一拳一拳送你歸西吧?!?p> 話音剛落,壯漢便抬起右手凝出一個沙包大小的拳頭,自知到此為止的年青也雙眉緊皺地毅睹著“法槌”的敲臨。
就在這時間,一聲刺銳的槍聲突然鳴起,隨之而來的是滾燙血液好似山洪一樣從對面人的胸口飛出,大團大團地濺灑在我跟前。
“還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