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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必須死

第四章 強盜邏輯

父皇必須死 天際舟 2055 2019-03-18 08:00:00

  在大商朝,所有法力的源頭,便是這輪散發(fā)著神秘紫色光輝的暗月,被人們稱作暗月之力。而陣法,是唯一可以讓暗月之力為人所用的法子。

  然而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實,初來乍到的許三春并不知曉,也就沒有把那一閃而逝的淺紫色放在心上。

  許三春手里拿著繡好的帕子看了又看,滿心都是喜悅之情,這是她來到這里后,頭一回心底這樣踏實。

  “又替許蘭繡花了?”啞娘笑瞇瞇的比劃著問她。

  許三春點點頭,把帕子拿到啞娘跟前:“啞娘,你看我繡得怎樣?我好多事情都記不得了,我還擔(dān)心連怎么繡花都忘記了?!?p>  啞娘點頭,比了個手勢,意思是她不但沒忘,還比以前繡的更好了。確實,這兩張手帕的成品,比花樣子還要活靈活現(xiàn)。

  許三春自己知道,她畢竟有著十多年的美術(shù)功底在,繡花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就被帶了出來。她甚至想改一改花樣子的配色,但一來不想太過引人注目,二來許蘭給她的絲線只剛剛夠,便作罷了。

  拿到帕子的許蘭狐疑地看了笑意盈盈的許三春一眼:“你,沒有動什么手腳吧?”

  “動了,你別要。”許三春斜了她一眼,作勢要取回帕子。

  “別……”許蘭側(cè)身一把將帕子揣回懷里:“這是我的,別跟我搶?!?p>  開什么玩笑,這兩張帕子繡得這樣好,她正可以拿去哄娘高興。福豐號柜臺里擺著的那對銀鐲子她眼饞許久了,指不定,這次能哄得娘買給自己。

  許三春抬了抬下巴,“什么你的,這明明是我繡的。”

  “你?”許蘭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用手指頭點著她道:“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花樣子是我的,絲線也是我的,就連針線筐子也是我借給你的。你不過出了點力,竟然好意思說這是你的東西?!?p>  許三春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離開。

  對這樣能把強盜邏輯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義正言辭的人,她懶得計較。太多事等著她,哪有這個閑工夫跟她在這里耗時間。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好了,自然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啞娘受累。哪怕,她從來沒有做過這些活計,但她勝在年輕,身子骨總比啞娘好。

  這些天,她摸清楚了好多事情。

  “啞娘,我出門割豬草去?!痹S三春給啞娘打了個招呼,拿了個空背簍就出了門。

  在門口她碰到了在許家做短工的陳家嬸子,笑著打了招呼:“陳嬸,我這生了一場病,好些事情都不記得了?!彼钢T口右邊的路,問道:“打豬草是不是往這邊走?”

  陳嬸是一名樸實的鄉(xiāng)下婦人,曬得微黑的臉和手上的繭子述說著她的勤勞。她看著許三春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點點頭:“三兒可都好了?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過了里正家再上山就是。”

  感受到她的善意,許三春甜甜一笑道了謝,舉步欲走。

  “等等……”陳嬸猶豫了一下叫住她:“三兒你等會兒,我讓我家那小子來帶你一塊去?!?p>  許三春看出了她的猶豫,但她確實需要一個熟悉地形的向?qū)?。這還是她從那口廢井爬出來后第一次出門,當(dāng)真是兩眼一抹黑。

  原本想著出去憑借這具身體的本能行事,但眼前有這么好的機會,不管陳嬸是在為難什么,她也只好對不起她了,于是干脆的答應(yīng)下來:“謝謝陳嬸?!?p>  其實,話一出口,陳嬸的心頭就后悔了,不該一時心軟。只是話都說出了口,許三春也道了謝,只好硬著頭皮叫了一個在路邊玩耍的孩子,把自家那個小子叫來。

  “虎子,你三春姐記不得路,你今天就和她一起打豬草。”陳虎是個十二歲的半大小子,圓頭圓腦性子憨直。

  看著兩人背影,陳嬸搖搖頭回到許家后廚。女兒陳惠已經(jīng)淘好了米,正麻利地生著火,見她進來,問道:“娘,你讓虎子和三春一起,就不怕被人說閑話?”

  “我看那孩子實在是可憐。好不容易快滿十六生辰,又出了這事,啥都不記得?!标悑饑@了一口氣:“算了,就當(dāng)做個好事。”

  她們母女在許家?guī)土撕脦啄甑墓?,把啞娘母女的處境都看在眼底。她不過是個拿工錢的下人,就算同情她們也從來不敢吱聲,這回眼看許三春可憐便忍不住幫一次。

  “娘,”陳惠壓低了聲音道:“你說,是誰想害三春姐?”

  田臺鄉(xiāng)土地貧瘠,別無物產(chǎn),卻在附近的十里八鄉(xiāng)中算是富裕之處,相鄰的村子都想把女兒嫁給這田臺鄉(xiāng)的漢子。憑借的,就是這田臺鄉(xiāng)的鹽場。

  鄉(xiāng)里的男人,一多半都在鹽場里做工,養(yǎng)家糊口不成問題。就算工錢不高,活計也重,但總算是每個月都有工錢拿,比靠在土里刨食,指望老天爺賞飯吃強的多。

  人們用長長的竹管從在深山中打的鹽井將水接出來,在建成的三層曬壩里層層過濾,最后留下最咸的鹽水,再用大鐵鍋熬制井鹽。

  田臺鄉(xiāng)的鹽場由來已久,地下水脈偶爾會變,鹽井也不是一直都能用。許三春被推下去的那口鹽井,是最早被廢棄的一批,眼下幾乎沒有人會去那里。

  許三春一個姑娘家,自然不會一個人無緣無故的走到那里去。啞娘雖然寄人籬下,但卻對許三春一向看得比眼珠子還重。就連喂豬這樣的活都嫌臟攔著不讓許三春干,更不可能讓她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

  “誰知道呢。”陳嬸看了一眼門口,悄聲道:“依我看,她不記得是好事?!彼犝f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她本來就不是嘴碎的人,何況這事也不適合給女兒說。

  兩人噤了聲,在廚房里忙活起來。眼下已經(jīng)春末夏初,灶里有了火,不一會兒兩人的額角都滲出了汗珠。

  廚房里悶熱,外面的天氣卻是一年中最適宜的時候。

  輕風(fēng)吹在身上不冷不熱,放眼望去是一片生機勃勃的原野,房舍坐落在其間,有雞犬相聞與頑童嬉鬧之聲。

  許三春跟在陳虎后面走著,用心記著腳下的路,及所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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