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丟了!”長耳公哀嘆的道。
灰褐色目光,空洞的延伸,延伸到石壁黑暗處。
“哪個啥……節(jié)哀順變!”
聶鸮撓撓頭!
“不是我偷的,我也沒偷吃,更沒有引誘,最近我部也沒有拐帶髦馿的情況?!?p> 聶鸮又緊張又愛莫能助的解釋道:“如果是以前丟的,我?guī)湍慊夭柯浒ぜ野舭€找一遍?!?p> 如果還活著的話,聶鸮同情的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不是成為馱獸,就是成肉食。
聽話的成了馱獸,不聽話的……
獸不成妖,終成食!
人也一樣,是妖眼里的兩腳羊。
長耳公擺擺手:“不關你的事!我兒子也沒在這附近部落!我能感覺出來?!?p> 聶鸮心里……
不在我部,就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找上門來,這妖嘖,忒不說理!
拳頭大,你有理?。?p> 那是當然了,蠻荒大陸,拳頭大了就是有理。
好吧,誰讓咱樂于助人。
“那我能幫到你什么呢?”
聶鸮從善如流的問道。
“或者,怎么幫你找到兒子?”
長耳公目光瞬間直直盯著聶鸮,一言難盡又潛藏一點希冀道:“你愿意幫我找兒子?帶我去帝都!”
“不行!”
“你怎么不自己去!”
聶鸮斷然拒絕,雖然自己也要去帝都,但是帶著一個妖相去,大概有很大的幾率會死,不是被帝都的人族大能打死,就是被這心情不佳的妖相搓成灰灰。
突然想起眼前難關未過,還站著一個大妖。
“你自己去不行嗎?”
聶鸮換語氣又補了一句,試探道。
不是咱虛,這叫形勢所逼。
“我娘親還等我回家吃飯呢!”
“再說了,我共工部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帝都軒轅氏有仇!我過去干嘛,送菜?。俊?p> 長耳公故作疑惑問:“那小友深夜不歸,在部落守衛(wèi)線徘徊,此情此景此心,難道不是要出去闖蕩一番?”
聶鸮胸膛一挺:“怎么可能,我這是巡山來了!”
“你還有事沒事兒,沒事兒我就先回家了,我娘親還等我回家吃飯呢。”
說著,聶鸮就站起來往洞口移步。
“哼!”
一聲冷哼響起。
“敢邁出一步,就把你腿打斷!扔在這山洞里,捏碎了骨頭,每天從你身體里挖一塊骨出來,看看它會不會長回去?!?p> 長耳公冷漠的聲音在洞穴里響起。
“我的兒子沒了,我也要讓別人……”
長耳公森然道。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聶鸮懸停在半空中的腳又默默收了回來。
“怎么,我又不是你兒子,你找不到兒子,拿我當出氣品!又不是我拐了你的孩子,我從小父親都沒打過我!”聶鸮氣急而笑,毫不示弱硬氣道,早晚得死,不如當個死鴨子,還能嘴硬一點。
“有本事你找到你兒子去啊,說不定你兒子現(xiàn)在遇到像你這樣心狠的人,被人家敲碎了骨頭,扒皮抽筋呢!”
論懟人,咱可不弱與何人。
有這么狠心的父親怪不得兒子會丟,天天這么‘暴力’,要我也離家出走。
“我兒子沒有死,”
“沒有死!”
長耳公大聲反駁著,心里也不愿朝這方面聯(lián)想。
“我兒子那么神俊,是被收走當坐騎了!”
聶鸮白眼一翻:“你怎么就清楚是被收走當坐騎?帝都喜歡吃異獸的多了去了,滋陰壯陽!”
再神俊不也是頭髦馿嘛,騎頭龍馬,它不香嗎?
……
長耳公語氣堅定:“一定是成為了坐騎!”
聶鸮繼續(xù)補刀:“那更慘!成為坐騎,帶上韁繩,那豈不是死都不得解脫!”
聶鸮說著往地上這么一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剛剛還有點同情心,但是長耳公說出來要敲碎自己骨頭的時候,聶鸮就反應過來了,妖就是妖,不值得同情。
不是同類,不是同念,不得同道。
說不定上一刻還在同情,下一刻就捏死自己了,還不如想一下如何脫離自己的現(xiàn)狀。
“都怪那該死的賤人!”
長耳公目露陰狠兇光,喝罵道。
聶鸮雙目一怔,情不自禁發(fā)出一聲:“哦?”
此中想必還有隱情。
但是沒等聶鸮發(fā)問,長耳公就瞪了聶鸮一眼,避開了此話題。
聶鸮悻悻,也不知是哪個賤人讓他念念不忘。
“外世繁華,小友何不入世一觀?”長耳公站起來走到聶鸮身邊,收拾好表情,擠出一絲怪異的笑,裝作和藹又可親的循循引誘道。
有點像騙人的老爺爺。
“去帝都,榮華富貴,只要有我在,你唾手可得,拜入王朝,成為一員神將也不是沒有可能,功過社稷,光宗耀祖豈不明楣?!?p> “我家里有一個部落等著我繼承,我不能走!部民的生活,我要負責;部民的安全,我要守衛(wèi);部民的美好明天,我要實現(xiàn)!”聶鸮一臉認真的回道。
“你說的那些,我都有!”
聶鸮闊氣道:“權勢、金錢,這些都不重要,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嗯,我覺得從我部落做起就好!”
長耳公臉色一黑……
“哦?”
長耳公還是裝作詫異道。
此子不是尋常子啊,有膽量有宏愿。
只不過,繼承部落?最近沒有聽說哪個部落之主要讓賢啊?
長耳公摸著小胡子,驚疑不定。
“你是那部子弟?”
長耳公看著被自己逼到洞角的聶鸮,附近最近的就是共工部,這也是共工部的守衛(wèi)線。
共工部是統(tǒng)稱,從涅死后,一部實則三分,涅當時所在的主系,戰(zhàn)力雄厚,秉承意志,后以聶為姓,占據(jù)沃土肥水,依山觀瀾,抓龍獵虎,收黍捕魚。旁系占據(jù)外圍,聚眾而圍,開墾良田,圈養(yǎng)小獸,以滋源生。其他血脈淺薄之系,待在部族沒有太多優(yōu)勢,趕上當時朝廷招降,于是大多遷出去了,稱為散部。
如果是主系,還有點份量和天賦,長耳公心里想著。
“我爹叫聶?!”
聶鸮翻身斜躺著,順便拿了棵草梗塞到嘴里,無所謂的剔起牙來。
他不急,他看準了長耳公救子心切。此刻應該是需要自己去帝都幫他一起找回兒子。
為什么他不自己去,聶鸮歸結為,肯定是有讓他忌憚的存在,他投鼠忌器。
至于為什么找上自己!怪自己太浪啊。
北海的水為什么會干涸?
浪,太多浪!
“噗!”
聶鸮吐掉草梗,自己吃什么草。
長耳公聽后:“難怪難怪!”
心頭一轉!不如……
原本是想找一個弱子,把他化作傀儡,自己站在黑暗里,去帝都救子。現(xiàn)在聽聞,他有更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