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陸飛忙到飛起。
紅杏酒樓案、方宅藏尸案、邡老三殺人案以及馬勝利死亡調(diào)查案全部陷入困境。
先是紅杏酒樓案調(diào)查牽出的關(guān)鍵人物國營北岳機械廠的廠長錢家昌,在警方上門調(diào)查的時候晚了一步,人已經(jīng)在二十分鐘前被送往了云城康復(fù)中心,送他進去的是他的愛人,陸飛一接到消息,急急沖出辦公室,駕車一路狂奔,向著城西郊方向駛?cè)ァ?p> 云城康復(fù)中心是一座全國模范精神診治醫(yī)院,坐落在云城老城區(qū)西郊,陸飛隱約已經(jīng)看見不遠處建筑物頂部“康復(fù)中心”四個白色大字,他繼續(xù)深踩油門加速,此時一輛車身噴著“云城康復(fù)”的面包車在大門口停下。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我怕”
錢家昌正倆手抓著面包車里面鋼筋隔離網(wǎng),他抗拒下車,車上的倆個白大褂真扯著他下車。遠遠看到由鐵門又走出來倆個白大褂,陸飛心中更是一急。
“嘎吱”
陸飛一家剎車踩下,一股子膠皮味兒傳來,同時車子由于慣性車頭往前猛的一探,他的身子也一起往前一沖,他快速下車,來到車頭,一把掀起引擎蓋,他需要第一時間觀察情況,錢家昌就在前面,他以經(jīng)被四個白大褂從車上拉了出來,此時幾人正拉扯著往一道鐵門方向走去,旁邊跟著一位中年婦女,他應(yīng)該是錢家昌的家屬。
可能是出于本能的抗拒,錢家昌再次死死抓住門把手他的語氣急躁,情緒暴躁。
“我沒有瘋”
“我沒有瘋啊“錢家昌一邊拼命喊,一邊死死抓著不松手,旁邊兩三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正使勁扯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回拉,她的老婆低頭不知思考著什么,隨著錢家昌的吼聲,她急急抬頭,只見她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底,甚至還描著口紅,有人注意自己時,她也會擺出一副傷心欲絕樣,錢家昌的聲音似乎讓她下定了決心,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錢家昌的手…
“我沒瘋”錢家昌對著身旁的婦人說了一句,婦人這會眼角通紅,他一副傷心欲絕樣,哽咽著對他說著什么,錢家昌動作一緩,慢慢松開了手,倆個白大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從左右架著他進入醫(yī)院大鐵門隔離門的時候,病院活動區(qū)的隔離網(wǎng)上正掛著一顆顆腦袋正津津有味地看著…
陸飛在幾人還在拉扯的時候,他合上引擎蓋,又從后備箱拿出一網(wǎng)兜的橘子,快步往登記室方向走去,他的舉動讓人覺得他就是來探望親人或朋友的,所以并沒有引起眼前幾人的注意。出示證件后,他眼睛留意著外面人的動向。
錢家昌依然在喊叫著,只是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了許多,當(dāng)他抬頭看到那一顆顆腦袋全盯著自己看的時候,他突然又似發(fā)瘋般大吼一聲,強行掙脫,再次朝著鐵門沖去,可這時候兩個白大褂醫(yī)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并沒有動,鐵門已經(jīng)被鎖住了。
這時候,從旁邊的屋子走出兩個護士,其中一個手里拿著針筒,幾個人趁其不備,一轟而上將其摁住,然后一針下去,而錢家昌也像一只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子就焉了,任由幾個人擺布,直到他被拖進屋子,緊接著小屋子的門“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
錢家昌的家屬,也就是送他來康復(fù)中心的婦人,此時心情輕松,一顆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她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對于錢家昌的風(fēng)流韻事,她早有耳聞,再進一步說,她也不是沒做準備。她早就花錢找了私家調(diào)研公司收集證據(jù),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雖說不是自己計劃中的部署,但結(jié)果也不錯,他和錢家昌現(xiàn)在無兒無女,感情早已變質(zhì),倆個人貌合神離,其實就是各玩自己的,之所以保持關(guān)系,就是等著北岳機械廠改制,這婦人非??隙?,改制過后,錢家昌會得到很多好處,她不能便宜了他,更如了外面那狐貍精的如意算盤。她進來在登記室的時候,眼睛在陸飛身上上下飛舞,年紀輕輕就來這種地方,充滿著鄙夷將眼睛移開,辦完手續(xù)準備離開的時候又欲言又止,糾結(jié)了幾回,最終還是咬牙離開,待婦人消失以后,陸飛這才掏出證件,再說明來意之后,康復(fù)中心安排一位姓李的醫(yī)生接待。李醫(yī)生略一思索,他面露難色地解釋道,今天不能見病人,他才剛?cè)朐?。原來作為一家全國精神疾病康?fù)示范醫(yī)院,云城康復(fù)中心的探視制度不允許陸飛現(xiàn)在就去接觸病人,就算因公需要至少也要等到明天下午,因為藥效需要24小時才能散去。陸飛在與李醫(yī)生簡單交談后,倆人握手后各自離開。
手捏在鑰匙,正要點火的時候,突然,陸飛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顯得格外清晰,會不會是有人在布局?
首先,通過他今天的觀察,錢家昌不像是故意假裝出來的,其次呢,前后這幾件事看似普通,像是偶然事件,但一串起來,就充滿了巧合。
他快速拿出紙筆,在上面沙沙沙劃了起來。警方剛發(fā)現(xiàn)錢家昌可能牽涉其中的時候,他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這中間僅僅隔了幾天而已。在這幾天,警方正在實施抓捕邡老三。
他的懷疑不無道理,首先武定波身亡后,在警方鋪天蓋地的排查下,錢家昌進入警方視線,就在警方準備有所行動時,紅杏酒樓的邡老三冒了出來,結(jié)果邡老三并不是兇手,可就在警方松懈的幾天內(nèi),錢家昌被安排送進精神病院…想到這里,陸飛急忙掏出電話,尋求支援。
陸飛決定先去跟蹤錢家昌的愛人廖菊梅,她的表現(xiàn)既正常又值得懷疑。
事不宜遲,根據(jù)自己剛才留意到的信息,他決定出發(fā)去找廖菊梅。根據(jù)廖菊梅留下的聯(lián)系信息找到一戶人家后,陸飛敲門,門應(yīng)聲而開。面對著一臉錯愕的屋主,一股被戲弄的感覺迅速彌漫開來。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是他的同事趙小勇打來的,錢家昌家里沒人,但他已經(jīng)布控,密切監(jiān)視起來,一有新的動靜,再繼續(xù)保持聯(lián)絡(luò)。
放下電話的陸飛苦笑一聲,搖頭的同時感覺事情越來越復(fù)雜。
此時,云城汽車站里人聲鼎沸。
售票窗口跟前排著長長的隊伍,排在后面的人可能趕時間,不時的墊起腳尖,看向前面…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背著挎包的女人來到窗前。
“倆張最近到瑞蘭的票”,同時她手里拿著錢伸向售票窗口。
“請出示識人信息卡”窗口的售票員一副職業(yè)笑臉,說話的同時,戴著白手套的手伸了過來。
只見女人一陣慌亂,在包里一通找。“以前不用這么麻煩的嘛”女人嘴里嘟囔著,她還沒有找見。
“同志,這是國家最新的安全措施,請您理解與配合”售票員很有耐心地回應(yīng)她。
隨著隊伍后面的催促聲越快越大,她才將手中的識人信息卡緩緩遞了過去。
“請摘掉墨鏡”售票員看看她又看看她的信息卡,然后才將信息卡插進一旁的讀卡器。她的嘴里重復(fù)著信息卡上面的名字:金秀秀。這名字挺有趣的。
再看外面的人,又是另一副狀態(tài),女人緊張極了,她緊緊捏著墨鏡的手上,青筋凸起。
“嘀嘟”伴隨一聲蜂鳴器的聲音,綠燈亮起。有人長長出了口氣。
“好了,不用緊張的”售票員再將證件還給她的時候,安慰一下眼前有些驚嚇到的大姐,在了解到另一同行人員是她9歲兒子時,麻利的收錢找零,一氣呵成之后遞出倆張車票。
女人顫抖著接過車票,連聲道謝,并快速往進站方向走去。
坐定之后,她才略微好受一點,剛才太緊張了,她將手掌心沁滿汗水的車票打開,確認了一下時間,離檢票上車還有30分鐘,再有30分鐘她就離開這個地方,到了那邊,自然有人會安排妥當(dāng)。
她收起墨鏡,從包里翻出一件米白色的大沿遮陽帽戴在頭上的同時帽沿遮住眼睛以上部分。再次低頭看時間,她起身收拾行李,檢票開始了,人群一陣騷動,她也快步上前,順利通過安檢,她迫不及待地朝著??吭谘矍暗暮廊A大巴走去,突然,她一急腳下一扭,她似乎聽到后面有人喊她,這時候車大廳上的喇叭傳來一陣聲音:現(xiàn)在緊急播報一條尋人啟示,廖菊梅,女,年齡38歲…有知情或提供線索者,請隨時與陸先生或趙先生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