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周林在后院盤膝坐在地上。
每天晚上,他都會抽時間練功。
如果實在沒有練功的時間和機會,他也會靜坐片刻,這是他前世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
關(guān)于“武功”,自古以來,一直有這樣一句話在流傳:
外練筋骨皮,
內(nèi)練一口氣。
從這句話上就可以看出,真正的武功,自古以來,只分為兩大類:
第一類——“外功”;
第二類——“內(nèi)功”。
至于拳法、刀法、劍法、槍法、弓箭、暗器等,其實并不在武功的范疇之內(nèi),準確來說,這些都屬于“術(shù)”,并不是“功”。
所謂“外練筋骨皮”,指的就是外功,具體修煉起來,有三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爆發(fā)力;
第二個方面,持久力;
第三個方面,柔韌力;
若能將這三個方面修煉到巔峰境界,躥房越脊,如履平地,格殺虎豹,如殺小雞。
在泰山上欲劫持黛玉的冷面閻羅羅大天修煉的就是外功,他外功已經(jīng)練到極高火候,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犯下無數(shù)滔天大案,從未失手,也從未遇到過對手,可見他外功之強。
可是外功再強,畢竟有其極限,外功就算修煉到頂尖層次,血肉之軀的本質(zhì)無法改變。
而內(nèi)功卻是沒有極限的。
內(nèi)功修煉到頂尖層次,對于普通人來講,那將是神一般的存在。
這就是外功與內(nèi)功之間的差距——天地般的差距。
內(nèi)功是什么?
真正的內(nèi)功,其實就是修煉生物電,或者叫做真力。
只有生物電才是能夠讓人真正實現(xiàn)超凡入圣的能量本源,那些所謂的“氣功”都是騙人的把戲。
唯有通過修煉《真龍訣》所修煉出來的真力,才是真正永恒的力量。
真龍神功,
上不封頂。
神功既成,
喚雨呼風。
此歌訣毫不夸張。
然而世間萬物,有其利,必有其害。
雄獅猛虎雖然兇悍,卻形單影只,騾馬牛羊雖然溫順,卻成群結(jié)隊。
大象犀牛雖然龐大,卻數(shù)量有限,螻蟻蚊蠅雖然渺小,卻無法計數(shù)。
此為世間陰陽奇正之法則。
《真龍訣》具有無窮之威力,但也符合這個法則。
威力強大,然而真正適合修煉的人百中無一。
能夠修煉有成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極為罕見。
然而一旦修煉入門,身體內(nèi)時刻有真力滋養(yǎng),就會百病不生。
像周林前世修煉到龍虎層,體內(nèi)形成龍魂虎魄,壽命可達五百年,再加上自身不斷地修煉提高與科技進步的加持,如果他不自爆龍魂的話,絕對是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的存在。
可惜,現(xiàn)在的周林只有龍犬層五段的功力,與龍虎層相比,天差地遠。
不過,周林并沒有因此而沮喪。
既然前世能夠修煉到龍虎層,他堅信自己今生一定也能。
有著前世的修煉經(jīng)驗,甚至于超越龍虎層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林將真力引向身體各處,尤其是心臟等重要器官,必須非常小心地用真力去浸潤,時間久了,這些部位就會形成一層保護膜。
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練習,周林感覺自己應該可以施展出龍狐九段功力,如果咬牙拼一下,龍犬層的功力也是可以施展出來的。
抬頭望向夜空,星光滿天,沒有月亮。
此時已近三更,榮府的人除了上夜的,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睡下。
周林收功,腰背一挺,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墻邊,側(cè)耳聽了片刻,除了遠遠的街上傳來幾聲狗叫,聽不見任何聲音。
只見周林屈膝彎腰,然后猛地彈身而起,身體輕飄飄的躍起有四五尺高,右手扣在墻頭上,只這樣借了一下力,躍過墻頭,悄無聲息地落到墻外。
認準周氏居住的院落,周林快步行去。
走到一墻角,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周林急忙閃身到陰影處,只見有兩個上夜的婆子,打著燈籠,一邊小聲的說著家長里短,一邊走了過來。
靜待她們走遠,周林才從陰影中出來,七拐八繞,來到周氏居住的院子外面。
又側(cè)耳聽了聽,院子里面沒有動靜,輕輕跳過墻,快速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朝著北屋的方向望去。
在那里,燈光透過窗紙,窗紙上映出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看她們手中的動作,應該是正在做針線活。
望著那大一些的人影,周林心里熱流涌動,雙眼不由得就濕潤了。
躡足走到窗下,只聽里面小丫頭的聲音說道:“姨娘,您是不是又想林二爺了?”
“林二爺?”周林一愣,隨即醒悟,林二爺原來就是他自己,當年自己要是沒被送走,他就是二爺,賈寶玉是三爺。
周氏輕輕嘆了口氣,說:“怎么不想?只愿老天保佑,能讓我們母子有團圓的一天?!?p> 聽到這句話,周林不禁想起前世的母親和妹妹,在窗外再也控制不住,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只聽小丫頭也嘆了口氣,說道:“我好想知道林二爺長什么樣子啊,真希望當年拐走二爺?shù)哪莻€人發(fā)發(fā)善心,把二爺送回來,咱們?nèi)齻€一起過日子,那該多好啊!”
周氏微笑道:“到時候就讓你做他的小老婆,你愿意不愿意?”
小丫頭害羞道:“姨娘又老不正經(jīng)了,不理你了......”
聽到這里,周林不禁莞爾,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離去。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周林收拾得緊身利落,手里拿著氈笠,出到大門樓外面,見焙茗正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在那里等著。
焙茗見周林出來,滿面堆笑著說道:“周相公有什么差遣?”
周林一見焙茗的態(tài)度就知道是鳳姐提前打過招呼,這些小廝不怕賈寶玉,都怕鳳姐,只要鳳姐說一句話,比圣旨都好使。
“有勞了,”周林一邊戴氈笠,一邊說道:“我出城疏散疏散,自己去就行,大概日落時分回來?!?p> 現(xiàn)在天氣冷,出城是苦差事,焙茗聽周林說不用人跟著,正合了自己心意,笑道:“這馬總不大騎,眼生,周相公小心著些。”
“嗯,多謝?!敝芰纸舆^韁繩,抬手整了整馬鞍。
看門的幾個仆人早已認識了周林,都知道他的來歷,其中一人低聲嘲笑道:“烏鴉變鳳凰了,一個臭叫花子,不知道會不會騎馬?!?p> 另幾個仆人跟著吃吃的低聲笑。
那幾人說話聲音雖低,但周林好歹也有龍犬層的功力,聽覺敏銳,卻是一字不漏的聽見了。
幾個看門狗而已,周林自然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左腳踏入馬鐙,飛身上馬,一抖韁繩,那馬順著大街直蹚了下去。
京都以城北最為荒涼,周林打算自北向東、向南、再向西,都踏看踏看,重點是看城南。
出了北門,跑了有五六里路,只見荒草連天,一眼望去連個村莊都望不見,寬闊的官道,竟然只有周林一個行人。
周林搖了搖頭,心道:“這么荒涼的地方,就算白送田地也不要?!?p> 尋路往東,走了二十多里路,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小山包,就在此時,山包后面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戰(zhàn)馬的嘶鳴聲。
周林皺了皺眉,加鞭上了山包,往下一望,就見一隊騎兵正在劫掠村民,有一個大胡子軍官,將一名少女拖上馬背,一老者哭喊著追上來,拉住馬尾,卻被那匹軍馬飛起后蹄給踢飛了。
那軍官哈哈大笑。
又有一老婦跑過來保住軍官的大腿,哭喊道:“我們只有這一個孫女了,長官啊,行行好吧......”
那軍官的腳在馬鐙里,無法踢踹老婦,揮鞭猛抽。
老婦死命的不肯撒手,幾個軍士兜馬過來,團團將老婦圍住,馬鞭子就跟雨點似的抽下來。
周林在山包上看得清清楚楚,睚眥欲裂,大喝一聲:“駕!”順著山坡,如離弦之箭般的直沖下來,眨眼間就沖到那軍官側(cè)面。
周林手上沒有兵器,也只有一支馬鞭子,照準軍官的臉頰就是一鞭。
周林是氣急了,這一鞭用了全力,耳中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軍官的臉頰頓時被抽出一道口子,肉都翻了上來。
周林的馬從山上沖下來的速度太快,一鞭抽完之后,那馬又前沖十多丈才兜回來。
軍官疼得哇哇大叫,指著周林喝命軍士:“給我宰了那小子?!?p> 兩名士兵手持長槍催馬飛奔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