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賈寶玉和裘雨兒離開之后,三人重新落座,周林仍是坐在上座,水溶主位相陪,水中花坐在周林的斜對面。
水中花的俏臉本來就白得欺霜勝雪,此時故意板著臉兒,更憑添了幾分寒意,坐在那里看也不看周林一眼。
水溶見自己妹妹這副表情,知道她還在生氣,只得尷尬的朝周林笑笑。
周林心想:“昨天的事情原本就是一個誤會,既然已經說開,你又何必給人臉色看?我周林豈是要看人臉色的。我如果拂袖而去,對不住水溶的一番盛情,也顯得太小氣了,不是男子漢的作風……”
想到這里,周林站起身來對水溶說道:“酒夠了。咱們還是去看一下令尊的傷勢吧,我若能幫上忙,自會全力以赴,若是無能無力,水兄也好早做打算。”
水溶也站起身來,神情轉為嚴肅,拱手道:“那就有勞周兄。只是方才大戰(zhàn)一場,周兄是否還需要涵養(yǎng)內力?”
周林微微一笑,說道:“那些人都是街上的混混,并不會武功,我沒損耗多少內力,請水兄放心。如果此時方便,咱們這就過去?!?p> 水溶連說:“方便,方便。”當先帶路。
水中花仍然坐在原位不動,周林朝他微微頷首,也邁步出了亭子。
在周林走下亭子最后一個臺階的時候,水中花那夾帶著絲絲寒氣聲音飄了過來:“若......若你能治好我父王的內傷,我......我甘愿忍受這奇恥大辱,既往不咎。若我父王傷重不治,我必殺你。”說完這句話,水中花那狹長的美目中已是騰起一層水霧。
周林聞言緩緩停住腳步,眼中也是寒光閃動,但隨后他自己搖了搖頭,終于是什么也沒說。
“妹妹,你怎么還如此幼稚?”水溶唯恐影響到周林給父親治傷,連忙說了水中花一句,又給周林賠禮道:“舍妹年幼,更兼昨日受了些驚嚇,所以出言無狀,周兄乃豪杰之士,想必不會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周林朝水溶搖了搖手道:“無妨。水兄請帶路便是?!?p> 水溶見周林臉上絲毫沒有生氣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繼續(xù)在前面引路。
兩人穿房過舍,經過六七個院落,終于來到一處精舍之前。
水溶剛一進院子,就有幾個胡子花白的御醫(yī)迎出來,急急忙忙施禮畢,紛紛搖頭,水溶瞪大了眼睛問:“我父王又不好了?”
那幾人躬下身去,亂哄哄說道:
“小王爺也無需太過憂心,冬至之前是無妨礙的?!?p> “我看至少能過年,你當王爺家吃不起人參燕窩么?”
“依我看,只要能熬到開春,說不定就能好起來,古人云一年之計在于春......”
這幾個御醫(yī)嘮嘮叨叨的話語聽得水溶頭大,急忙往屋里走,那幾名御醫(yī)還要跟著,被水溶喝道:“站住。你們站在這里,一個也不許動?!?p> 王爺發(fā)話,王命難違,幾名老御醫(yī)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真的誰也不敢動。
周林跟著水溶進了屋,一進去是個大開間的客廳,客廳的左側有個套間,水溶緊走幾步,來到床前,跪伏下來,嚇得幾名服侍老王爺?shù)奶O(jiān)急忙躬身后退。
周林也跟著來到床前,只見床上躺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上蓋著錦被,面容與水溶有幾分相似,只是此時雙目緊閉,面如金紙,氣若游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氣絕身亡。
此人就是水溶的父親,上一代北靜王,文武全才,號稱國之柱石的水天一。
周林上前蹲下身,左手攥住水天一露在外面的右手腕,緩緩將內力凝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