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暗暗點頭,以北靜王府的權(quán)勢都難以找到真龍訣高手,看來這個世界龍豹層已經(jīng)是真力的巔峰,當(dāng)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存在龍獅層高手。
兩人談話間,賈寶玉酒醒了,被太監(jiān)引到書房,見了水溶,寶玉一再謝罪,說自己酒后失德。
因為賈寶玉和周林的關(guān)系,水溶看在周林面子上,自然不會怪罪,反而說自己招待不周云云。
兩人告辭出來,裘雨兒已等在門口,水溶仍然是開大門相送,派了車馬,直到轉(zhuǎn)彎看不見才回去。
這一日是賈敬的壽辰,賈敬在城外玄真觀修煉,雖是他的壽辰,也不愿回家耽誤修行。
賈珍先將上等可吃的東西,稀奇些的果品,裝了十六大捧盒,著賈蓉帶領(lǐng)家下人等與賈敬送去,向賈蓉說道:“你留神看太爺喜歡不喜歡,你就行了禮來。你說:‘我父親遵太爺?shù)脑捨锤襾?,在家里率領(lǐng)合家都朝上行了禮了。’”賈蓉聽罷,即率領(lǐng)家人去了。
這里漸漸的就有人來了,先是賈璉,賈薔到來,先看了各處的座位,并問:“有什么頑意兒沒有?”家人答道:“我們爺原算計請?zhí)珷斀袢諄砑襾?,所以未敢預(yù)備頑意兒。前日聽見太爺又不來了,現(xiàn)叫奴才們找了一班小戲兒并一檔子打十番的,都在園子里戲臺上預(yù)備著呢?!?p> 周林在賈府住了這些時日,上上下下的人也都認(rèn)識他了,因為賈母親口認(rèn)的親,王熙鳳也對他敬重,再加上他出手教訓(xùn)那些門上人,傳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狠角色,現(xiàn)在再沒人敢輕視他,前幾天賈蓉親自過來請,所以這一天周林也到了。
次后邢夫人、王夫人、鳳姐兒、寶玉都來了,賈珍并尤氏接了進(jìn)去。
賈寶玉看見周林在大廳里坐著,朝著周林招了招手,意思是叫他跟過來,哪知周林只裝作沒看見,根本就不理他,賈寶玉只得悻悻的跟著眾人進(jìn)了里屋。
王夫人問尤氏道:“前日聽見你大妹妹說,蓉哥兒媳婦兒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么樣?”
尤氏道:“她這個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還跟著老太太、太太們頑了半夜,回家來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覺懶,也懶待吃東西,這將近有半個多月了。經(jīng)期又有兩個月沒來?!?p> 邢夫人接著說道:“別是喜罷?”
正說著,外頭人回道:“大老爺、二老爺并一家子的爺們都來了,在廳上呢。”賈珍連忙出去了。
這里尤氏方說道:“從前大夫也有說是喜的。昨日馮紫英薦了他從學(xué)過的一個先生,醫(yī)道很好,瞧了說不是喜,竟是很大的一個癥候。昨日開了方子,吃了一劑藥,今日頭眩的略好些,別的仍不見怎么樣大見效。”
鳳姐兒道:“我說她不是十分支持不住,今日這樣的日子,再也不肯不扎掙著上來?!?p> 尤氏道:“你是初三日在這里見她的,她強(qiáng)扎掙了半天,也是因你們娘兒兩個好的上頭,她才戀戀的舍不得去?!?p> 鳳姐兒聽了,眼圈兒紅了半天,半日方說道:“真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這個年紀(jì),倘或就因這個病上怎么樣了,人還活著有甚么趣兒!”
正說話間,賈蓉進(jìn)來,給邢夫人、王夫人、鳳姐兒前都請了安,正要出去,鳳姐兒說:“蓉哥兒,你且站住。你媳婦今日到底是怎么著?”
賈蓉皺皺眉說道:“不好么!嬸子回來瞧瞧去就知道了?!闭f著,賈蓉出去了。
吃過飯,鳳姐兒回王夫人要去瞧秦氏。
王夫人道:“很是,我們都要去瞧瞧她,倒怕她嫌鬧的慌,說我們問她好罷?!?p> 尤氏道:“好妹妹,媳婦聽你的話,你去開導(dǎo)開導(dǎo)她,我也放心。你就快些過園子里來?!?p> 寶玉也要跟了鳳姐兒去瞧秦氏,王夫人道:“你看看就過去罷,那是侄兒媳婦?!?p> 鳳姐兒、寶玉和賈蓉到秦氏這邊來,進(jìn)了房門,走到里間房門口,秦氏見了,就要站起來,鳳姐兒說:“快別起來,看起猛了頭暈?!本o走了兩步,拉住秦氏的手,說道:“我的奶奶!怎么幾日不見,就瘦的這么著了!”
寶玉也問了好,坐在對面椅子上。
賈蓉叫:“快倒茶來,嬸子和二叔在上房還未喝茶呢?!?p> 秦氏拉著鳳姐兒的手,強(qiáng)笑道:“這都是我沒福。這樣人家,公公婆婆當(dāng)自己的女孩兒似的待。嬸娘的侄兒雖說年輕,卻也是他敬我,我敬他,從來沒有紅過臉兒。就是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除了嬸子倒不用說了,別人也從無不疼我的,也無不和我好的。這如今得了這個病,把我那要強(qiáng)的心一分也沒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順一天,就是嬸娘這樣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順的心,如今也不能夠了。我自想著,未必熬的過年去呢?!?p> 寶玉正眼瞅著那《海棠春睡圖》并那秦太虛寫的“嫩寒鎖夢因春冷,芳?xì)饣\人是酒香”的對聯(lián),不覺想起在這里睡晌覺夢到“太虛幻境”的事來。正自出神,聽得秦氏說了這些話,如萬箭攢心,那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下來了。
鳳姐勸道:“合該你這病要好,所以前日就有人薦了這個好大夫來,再也是不怕的了?!?p> 秦氏笑道:“任憑神仙也罷,治得病治不得命。嬸子,我知道我這病不過是挨日子。”
鳳姐兒心中雖十分難過,但恐怕病人見了眾人這個樣兒反添心酸,倒不是來開導(dǎo)勸解的意思了。見寶玉這個樣子,因說道:“寶兄弟,你忒婆婆媽媽的了。他病人不過是這么說,哪里就到得這個田地了?況且能多大年紀(jì)的人,略病一病兒就這么想那么想的,這不是自己倒給自己添病了么?”
賈蓉道:“他這病也不用別的,只是吃得些飲食就不怕了?!?p> 鳳姐兒道:“寶兄弟,太太叫你快過去呢。你別在這里只管這么著,倒招的媳婦也心里不好。太太那里又惦著你?!币蛳蛸Z蓉說道:“你先同你寶叔叔過去罷,我還略坐一坐兒。”賈蓉聽說,即同寶玉過會芳園來。
周林也吃過了飯,正在會芳園看戲。
賈寶玉一進(jìn)會芳園就滿世里找周林,一眼看見他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急忙走過去,拉起周林道:“我有事跟你說?!?p> 周林發(fā)現(xiàn)賈寶玉眼角有淚痕,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問他,兩人來到墻邊僻靜處。
賈寶玉說道:“你自幼闖蕩江湖,可知道有什么好醫(yī)生么?”
周林明知故問道:“誰病了?”
賈寶玉道:“就是榮哥媳婦,前幾天有個張?zhí)t(yī)給看了,說很不好呢?!?p> 周林道:“我就懂些醫(yī)術(shù)?!?p> 賈寶玉驚訝道:“果真?”
周林笑道:“我騙你有什么用?”
賈寶玉一聽這話,當(dāng)即就要拉著周林去給秦氏看病,周林一把將他推開,說道:“你還真是無事忙,府里沒人知道我懂醫(yī)術(shù),我這樣冒冒失失的去了,豈不惹人見怪?”
賈寶玉急道:“這是為了治病,也說不得了......”
周林道:“治病治不了命,急也沒用?!?p> 賈寶玉驚訝道:“咦?你怎么也這樣說?”
周林說道:“這樣吧,你先把張?zhí)t(yī)開的方子抄一份給我瞧瞧,我從他開的藥里就能知道這病能不能治好?!?p> 賈寶玉聽周林這樣說,信以為真,轉(zhuǎn)身就走,急急忙忙的去找賈蓉要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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