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綺帶著兩個個丫頭還是個會來事的,率先向前走去叩了門環(huán)。
隨著三下響聲,大門便被開了。是一個衣著簡樸的中年男人。
“長……,許小姐,您里面請。我們小姐已等候多時了?!蹦悄腥巳绱苏f道,隨后他畢恭畢敬的請了葉綺進院子。
見到那個像是管家身份的男人能夠得知她的身份和她回來的事情,她并不驚訝,一定是許云做完了事情來這里提前告知她們了。
后面迎接葉綺的是一個面容白皙妍麗,但眉眼間盡是憔悴之色的美婦人。見她衣著簡樸但用料不俗,便猜測的出這位應(yīng)該是白將軍的夫人了。
“夫人,不用多禮,快些帶我去同白芷聊些事情吧?!比~綺見白夫人正欲開口行禮,她便連忙出聲打斷。
“這邊請?!卑追蛉藴赝窆Ь吹?。
葉綺點了下頭,回頭看了看自己帶的兩個丫頭。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跟著白夫人走過前院,一個被杏樹半圍著的小亭子赫然立于眼前。
亭子與外面相連的一條不算長的鵝卵石過道。而她們此刻便站在鵝卵石道的最外面。
眼見那身姿高挑,將頭發(fā)束做男子模樣的墨色勁衣的少女正操練著白纓銀槍。
肅殺之氣,籠罩著這一方仿佛只有她這一人一槍的小天地。
葉綺看得專注,面上盡露欣賞之色。白夫人目光隱隱含憂的看了眼那個似是用盡渾身力氣舞槍與自己較勁的少女,自知她能為白芷所做的不多,她只得微不可見的搖了下頭略微無奈。
見白芷動作穩(wěn)狠,凌厲無比。當真是巾幗之姿了。
葉綺雖然曾經(jīng)和許云學(xué)了點兒暗器使用,和簡單的辨別毒藥。但她這完完全全的門外漢也看得出白芷的槍法招數(shù)不繁雜但招招霸道致命。
許是看得太過認真,待白芷練完收槍。她才注意到,白夫人不知何時帶著她的兩個丫頭離開了。
白芷見葉綺毫無身份顧忌的,撩起一半裙擺自在隨意的靠著她家的大樹席地而坐。
她雖然頗為欣賞二公主葉婉那般溫婉典雅的女子,但也并不討厭葉綺這樣并不太在意他人目光的隨性之人。葉綺反而和自己在某些地方還有些相像之處。
“是要稱呼您許小姐還是稱呼您長公主殿下呢?!卑总埔贿叴蟠筮诌值挠弥约盒渥硬潦媚樕系暮顾贿呑呦蛉~綺似是玩笑般說道。
葉綺也不站起來,只是坐在地上這么笑著仰頭看著為她遮住了熱辣陽光的白芷。
“坐。”葉綺友好的笑著,還露出了更加友好的六顆整齊小白牙。她伸出手拍了拍身邊的空地,聲音熱切道。
白芷也毫無顧忌的坐在了葉綺的身邊。歪著頭看著葉綺,等著葉綺接下來要交代她的話語。
“最近兩日,父皇便會召你帶軍討伐戎族赫連部落。出發(fā)前,你一定要向我父皇討一個人。那便是現(xiàn)在的宮外禁軍的巡查長,你只須說討伐戎族的作戰(zhàn)方法你已想出,只需要一位能百步穿楊有膽識的人同行。”葉綺注視著白芷,認真道。
“然后再找機會說出,你看好林靖勛便可。你們白家戰(zhàn)術(shù)兵法那么多,你就隨意說個需要弓箭行進配合的戰(zhàn)術(shù)?!比~綺親昵的伸手攬住白芷的肩膀,面容嚴肅但語氣卻頗為隨性道。
“好?!卑总泣c頭應(yīng)了聲好。
“對了,我給你帶禮物了,是些顏色喜人的小物件兒。放在閨房里,倒也能添些可愛之意?!比~綺說完,拍了拍白芷的肩,便起身了。她沿著來時的路,率先走了出去。她事情辦完了,也該回去了。
就在她剛和白芷走到前院之時,宮里面的人來靖遠將軍府。他是來宣讀皇上口諭的。
那位公公清了清嗓子開口言道:“朕感念白家世代皆為忠良勇武之將才,憐白黎將軍早逝唯留一獨女白芷。朕原有效仿古之帝王用人唯賢不重身世男女之分,欲使白芷替白老將軍帶軍征伐,怎奈恐朕此舉難以服眾,便明日于城門開擂臺比武,由白芷向百姓向百官自證,以堵悠悠眾口。”
那公公傳完口諭便匆忙離開了。白夫人面色激動的將有些恍惚的白芷扶起,沒等白芷回神便被白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里。
葉綺抿了抿嘴,主動走到不遠處的木椅上坐著,給這母女倆一些空間。
待那兩人面露喜悅,神態(tài)鎮(zhèn)定的走向葉綺深深的給葉綺行了一禮。葉綺回以微笑。她也只是淡然道:“或許,我該離開了。明日盡管放開了打吧?!?p> 白芷和白夫人將葉綺送到了門口。葉綺便叫她們回去。自己也并不是不記路的人,她回憶著來時的路線,摸索著走。
只是這天不知怎么了,一時炎熱不已,一時又突然刮了幾陣涼風(fēng)。直吹得她通體生寒,十指麻痛。
原本并不是什么涼風(fēng),只是太陽西落,吹的微微清涼的小風(fēng)。但葉綺體質(zhì)與常人不同,這微微清風(fēng)在她感受之下便是能令她感寒的涼風(fēng)。
葉綺今天還算開心,除了比較累以外。在一個人煙稀少的狹窄轉(zhuǎn)彎處,葉綺聞到了一陣熟悉的不太好形容的味道,這個味道是許云的。
清冽好聞。果然,下一刻瑟瑟發(fā)抖的自己便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這突然的一幕,讓葉綺覺得心暖的同時,還有點兒別扭的感覺。
想起之前有一次自己和林軒在玉華寺他的暗室聊完后,林軒也是這么被一個身形健碩的男子如此抱著離開的。她總覺得自己快要和林軒一樣體弱病重了。
還是和往常一樣,葉綺在許云的懷里躲在許云遮風(fēng)的披風(fēng)里舒舒服服的閉目養(yǎng)神。
好像只要許云懷里抱著犯了寒癥的葉綺,他的披風(fēng)就從未穿正過,永遠像春風(fēng)樓里炒菜王大媽的圍裙一樣的穿在前面。
葉綺這次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吹了不少風(fēng)。還未到家,身上便冒了許多的虛汗。
不知是不是葉綺的造化好,一到家就趕上剛回來不久的安瑜正給她的草藥們溫柔慈愛的澆著水。
安瑜見葉綺是被許云抱著回來的,而且還遮得這般嚴實,又回想起,今天是吹了幾陣清爽的小風(fēng)。想到后,安瑜的臉色立馬變得甚是陰沉。她黑著臉跟著許云進了葉綺的閨房。
在她幫忙把許云懷中面色蒼白眉頭微皺額頭還滿是虛寒的葉綺安置在床榻上后,便急忙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取了葉綺最熟悉的藥箱回來。
還像往常一樣,她在葉綺的屋子熬藥,順便熏熏她的身子。
床榻上的葉綺在婢女的幫助下,已經(jīng)脫掉了被汗水浸得發(fā)潮的衣服,換了晚上睡覺時才穿的里衣。
隨著一陣陣苦澀但略香的藥煙味道,葉綺終于面色逐漸回歸紅潤了。她借著藥香味,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她睡的倒是挺滿足的,只不過等待她醒來的不只許云和安瑜,還有安瑜正在熬的工序較復(fù)雜的藥??赡芤矔袆偤颓逅畬W(xué)完珠算的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