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逃亡者的末日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草原啊。”
搜索逃亡的叛亂者已經(jīng)過了一整天,士兵們無不露出了疲憊的表情。
“沒錯,只聽說新索丹尼斯省是個偏僻的地方,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的荒涼啊?!?p> 國軍指揮官的抱怨也不是不能理解,新索丹尼斯省原本就不是多么富饒的地區(qū);而這里又是避開了村民活動范圍的大森林一帶。
之所以來這里搜尋,主要是因為瓦羅考慮到逃亡者的心理,他們很清楚軍隊會順著道路進行追擊;并且有瑪夏多村的事件在先,出現(xiàn)在人多吵雜的地區(qū)更容易暴露行蹤。
“停一下。”
隨著一陣馬的嘶鳴聲,整只部隊逐漸向后由運動變?yōu)殪o止。
“瓦羅·米扎爾隊長,有情況?”
瓦羅轉(zhuǎn)過臉去,對著瓦利克說:“今日的追擊就到這里吧。瓦利克·哈瓦利安團長,您看如何?”
“到這里?我認為現(xiàn)在距離日落還有些時間?!?p> “這樣繼續(xù)追下去,到達目標的地點就會變成晚上了?!?p> “難道晚上有什么問題嗎?”
“到底怎么回事,能否說明一下?”不僅僅是瓦利克,隨行的國軍指揮官也接連發(fā)出了疑問。
瓦利克也完全同意各隊長的觀點,想要向瓦羅要一個解釋,他說:“我也認為有必要說明一下。從瑪夏多村出來已經(jīng)一整日,卻連反叛軍的影子都沒看到過;雖然不是質(zhì)疑你的判斷,不過還請你勉為其難的說說理由?!?p> 最后,他環(huán)視了一下眾隊長,于是又補充一句:“也為了讓心存疑慮的隊長們能夠理解?!?p> 瓦羅點點頭表示認同,也覺得他們的疑慮屬于合情合理。
所以他從要來了一份新索丹尼斯省的地圖,然后解釋起來:“沃德卡斯特省已經(jīng)被完全鎮(zhèn)壓,返回那里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如果直接向東方逃亡,最短的路線必須要穿過卡特蘭市,而那里現(xiàn)在是守備森嚴?!?p> 接著,瓦羅在地圖上示意他們看向瑪夏多村位置西方和南方。
“新索丹尼斯省南方是無盡的大海,西方臨接的哈特蘭王國邊境則是大片的荒漠。所以目標會選擇繞過森林向西北逃竄,最終進入貝爾扎哈拉省?!?p> 各隊長們不停的點頭表示贊同,似乎已經(jīng)理解了瓦羅如此推斷的理由。
“回想一下,我們搜索的路線全是遼闊的草原,除零散的村落以外能藏身的場所也很有限。”瓦羅指著前方的森林一帶說:“這里的森林中有條河流穿過,很簡單便可以找到水源;同時還附帶一處陡峭的懸崖,進行戒備也很容易?!?p> 瓦利克不由得對瓦羅的分析感到欽佩,但他的推論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不過,對方是在逃亡中的逃犯,不可能一直留在相同的場所吧?更何況貿(mào)然進入原始森林可是自殺行為?!?p> “確實,以阿貝爾的性格來說,肯定是想要及早的越過邊境。不過,作為逃兵的他們,最大的劣勢就是沒有食物來源,因此保證逃亡時的食物肯定是首要目標。而且,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有瑪夏多村的青年們在協(xié)助他們?!?p> 在瓦羅說完之后,維尼婭又補充了一句:“新召集來的孩子們,還有各種各樣的使用方法呢。”
埃莉諾帶有哀傷的表情自言自語:“棄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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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藏匿在森林中的逃亡者們。
“出去的家伙還沒有回來嗎?”幾個強壯的男人叫住一個村民,他們的煩躁情緒很明顯就能看出來。
“是、是的。”
這時,里昂一皺眉頭,無名之火油然而生。
他立刻沖上前去,沒好氣地說:“我的伙伴們?nèi)セI集物資了啊。這一帶荒涼到啥也沒有,不可能這么快回來吧。”
“你這家伙搞什么,還有那種口氣是對誰說話呢?!逼渲幸粋€壯漢隨手推了里昂一下。
“你們算了吧?!卑⒇悹杹淼街虚g,示意眾人節(jié)制一下。
“阿貝爾?!?p> “他們可是和我們共同奮斗的新同志,我可不希望同志之間進行區(qū)別對待?!?p> “可、可是啊……”
阿貝爾拍了下同伴的肩膀,接著轉(zhuǎn)向里昂方向,語調(diào)溫和的說:“里昂兄弟,你也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逃亡之身。手頭上的食物緊缺難免讓我的同伴有些不耐煩,還希望你能夠理解?!?p> “……我知道了?!崩锇郝柭柤?,接著說,“我去看看情況。順便迎接出去的同伴,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
里昂向村民一招手。
“好、好。”
目送著里昂他們離開之后,阿貝爾翹起嘴角笑了笑。
“阿貝爾,這樣不好吧?太過放縱他們,只會蹬鼻子上臉的?!?p> “有什么不好,讓他們隨便猖狂吧。能找來急需的物資就是有用的家伙,而且他們還有著各種使用方法呢?!?p> “使用方式是?”
“既然國軍已經(jīng)出現(xiàn),就代表地方軍的動員令也批下來了。如今想要逃出新索丹尼斯省,必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到那時,那些青年同志不就能派上用場了嘛?!卑⒇悹栂蛩麄兪沽藗€眼色。
幾個壯漢不無得意地笑了:“原來如此。在他們吸引國軍注意的時候,我們就能趁機逃亡了啊?!?p>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冷血的男人啊?!?p>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了嘛?!?p> ————分割線————
里昂和那些人分開后,在樹林中向著外圍筆直的移動著。能夠在大森林中分清東南西北,完全是靠著從小積累的經(jīng)驗。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太過進入大森林的深處。
“該死。”咒罵的聲音不大,語氣中卻充滿強烈的情緒。
解放者同盟的態(tài)度讓里昂有些難過,同時也對無力的自己感到憤怒。他做出這個決定并非是自暴自棄,而是帶著與王政府對抗到底的堅定決心。
到達森林外圍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這讓他長出了口氣。
不遠處出去籌集物資的年輕人們也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森林外圍。
“呼——啊?!?p> “別放松警惕。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國軍的?!?p> 帶頭的男青年名叫拉烏,是里昂從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同時也是義賊團的得力干將之一,平日里最喜歡的事,就是用石子演練兵法。
“狀況如何?”里昂揮著手,迎上來問。
“是里昂啊?!?p> “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情況嗎?”
“沒有,現(xiàn)階段什么都沒。倒是你那邊怎么回事?臉色這么難看。”
里昂順手折下一根樹枝,胡亂揮舞著說:“別提了,真是相當窩火。解放者同盟的人打算拋棄你們立刻出發(fā)。”
“怎么能擅自的……”拉烏氣憤的說,“明明是他們叫我們?nèi)セI集糧食的啊?!?p> 一名青年幾步跟上來,問道:“我說里昂,雖說是頭腦一熱跑出來的,加入那些來路不明的人,真的沒問題嗎?”
話音剛落,那邊又有幾個青年表示疑問。
“你想說什么。”里昂遲疑了片刻,停住了腳步。
“你看,那些人算是殺了庫因村長的兇手吧?!?p> “那、那個嘛……”
“我們就這么跑出來,也對不住村里的大家和剛失去父親的緋羅娜吧?”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家伙大哭的樣子呢?!?p> 漸漸的不少村民對這次的決定產(chǎn)生質(zhì)疑,唯獨里昂站在那里沉默不語。
即使當初堅定地下了決心,現(xiàn)在還是能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與王政府的對抗必須有壯烈犧牲的心理準備,同伴會感到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因為接下來的戰(zhàn)斗,并非往日里的那種打打殺殺游戲,而是貨真價實的生死對決;所以他不確定能否承擔起同伴生命的重量。
“里昂?”
“嗯?啊,那個……我勸你們還是忘記村里的事吧。如今再怎么后悔,我們也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p> “說得也是,回去也是被當作亂黨抓起來。”
這時,拉烏用手肘碰了一下里昂。
“拉烏,有事嗎?”
“剛才的一瞬間,好像看到那邊有什么動靜……”
“動靜?難道說!”
里昂瞇起了眼,順著拉烏手指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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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的另一側(cè),此時的國軍正準備搭建臨時營地。
“……隊長,剛才森林中有動靜?!币幻撠熅涞氖勘蛲吡_報告。
“看來是找到目標了。”
“是的?!?p> “如今只能在入夜后行動了?”埃莉諾雖然無意,但話語中帶有些許作弄的味道。
而瓦羅沉著的回答:“對我們來說,自然不成問題??墒?,沒有事先查看過地形的你們,要在入夜后進入森林還是太過危險,反而更容易讓對方逃脫?!?p> 埃莉諾沒好氣的回答:“怎么說起來像是我們在拖后腿一樣?!?p> “讓你感到不舒服的話,我向你道歉。不過里面的人肯定也開始作準備了,看來計劃需要修改一下?!?p> “知道了?!?p> 埃莉諾正打算離開時,瓦羅又叫住了她:“還有?!?p> “什么事?”
瓦羅猶豫著該不該開口,最后還是打算試一試:“能夠順利追上他們,也多虧了瑪夏多村的青年們拖住了反叛軍的后腿。所以,能否將功贖罪使村里的事睜一眼閉一眼?”
埃莉諾露出驚訝又為難的表情,她說:“這有點難辦呢。村民加入叛亂者協(xié)助逃亡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拖慢了逃亡腳步也并非其本意。而且當時那么多士兵親眼看到,如果接下來再遭到頑固抵抗的話……”
“抱歉,讓你為難了?!?p> “沒事沒事,我盡量和上面交涉看看?!?p> “那就麻煩你了?!?p> “還是等到結(jié)果出來之后再感謝好了。”埃莉諾走了幾步,又轉(zhuǎn)身說:“對了,你們最好早些行動?!?p> “感謝?!蓖吡_向埃莉諾深鞠一躬。
片刻之后,騎兵隊按計劃分布在森林外圍,以機動性防止叛亂者進一步逃竄;其他國軍在熟悉地貌的地方軍引導下,分多個小隊從四面進入森林。
“隊長。整隊完畢。”
“很好,全體把弓架起來!讓這件事情就在這里了結(jié),跟我來?!?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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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暗下來的森林里,亂黨們正打算升起營火,準備今天的晚餐。
“……哼哼……”
“阿貝爾,有什么好笑的事嗎?”
阿貝爾朝四下看看,然后說:“沒啥,突然想起了殺死那個老東西時的感觸。”
“殺人時的感觸?”
“是啊,不管經(jīng)過幾次,都很讓人反感。但是這次真的是與眾不同……”
“阿貝爾大哥!”里昂一邊大嚷,一邊飛速的向他們奔跑。
“怎么了?這么吵。”
“敵、敵人?!爆斚亩啻宓那嗄曛钢粋€方向喊道?!安菰较颍吹狡婀值膭屿o。”
“一定是國軍的部隊追來了?!?p> “看這個樣子是打算完全包圍森林?!?p> 接著正在用餐的逃亡者們也開始慌亂起來。
“不要慌張!”阿貝爾大聲喝道,使周圍隨即鎮(zhèn)靜了下來,“聲音是從兩個方向傳來的,這回要怎么逃走……”
“沒必要考慮這么多?!?p>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眾人向黑漆漆的森林里望去。
里昂立刻聽出了聲音的主人,于是想這里面喊:“這聲音,是你們!”
“不要老是偷偷摸摸的,王家的走狗們!”阿貝爾也大聲喊道。
“里昂?!鄙掷飩鱽砹送吡_的聲音。
“干、干嘛?”
“這片森林已經(jīng)被國軍包圍了,要投降只有趁現(xiàn)在?!?p> 里昂邊搜索著森林,邊怒氣沖沖的回答:“誰要投降!事到如今,就算回去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
“沒辦法,那就只好用武力帶你們回去了?!蓖吡_下士兵發(fā)號命令,“在國軍趕來之前,切忌要速戰(zhàn)速決。放箭!”
“是?!?p> 嗖嗖的幾聲響箭,負責警戒的幾名逃亡者身中數(shù)箭,隨即搖擺著倒地身亡。
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幾名村民反射性的后退兩步;勉強站立的兩條腿不斷地抖動,牙齒發(fā)出嘎嘎作響的聲音。
比起另外幾名癱倒在地、胯下隨即濕成一片的人來說,他們已經(jīng)可以算是勇敢了。
“呀啊!”
“啊啊啊?。 ?p> 從恐懼中緩過來的人,立刻發(fā)出哀號。
“放棄抵抗,老實回村子去。”
“我拒絕。”里昂眼里冒著火,怒容滿面。
“射擊?!?p> “可惡,毫不留情啊?!?p> 逃亡者趁機退到后方,盤算起如何逃脫的事。
“阿、阿貝爾?!?p> “沒必要慌亂,能充當盾牌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趁那個青年吸引敵人的空隙,我們仔細尋找逃跑的路線。”
“好、好?!?p> 然而令阿貝爾沒想到的事,沒經(jīng)過訓練的村民根本連當作盾牌的資格也沒有,營地的前線瞬間就被擊散。
與此同時,瓦羅也現(xiàn)身到了阿貝爾面前。
“王家的走狗,竟然能猜到我們的藏身之所?!?p> 瓦羅笑著說:“你不知道嗎?狗的鼻子可是超靈敏的呢?!?p> 此時,走投無路的叛亂者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發(fā)了瘋的猛攻上來。
“形勢對這邊不利,不趕快溜走的話?!?p> 其中一個四方逃竄的亂黨,沒看清前面而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撞到。
“從那里給老子滾開!”
隨后,叛亂者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最終轉(zhuǎn)了個圈才倒在地上。
國軍指揮官捏著拳頭對他說:“拜托別人時要有禮節(jié),你母親難道沒教過你嗎?”
“咦啊啊?!?p> “已經(jīng)夠了,我要回家。”
士氣崩潰的逃亡者立即亂成一團。
“所有自稱解放者同盟的家伙,一個也不許放走。抵抗者全數(shù)殲滅!”
“是!”
一聲令下,國軍部隊行動起來,仿佛空氣都在隨著嘶喊聲在震動。
“哇啊啊啊??!”
倉惶逃跑的亂黨被一道閃光劈成兩半,周圍立刻傳出刺鼻的腥臭味。
周圍的成年男子發(fā)出猶如小孩般的哭泣聲。
叛亂者的一個小干部不斷咒罵著神,大概比出生以來咒罵的次數(shù)還要多。
“哈啊!”
“呀?。 ?p> 走投無路的他原本打算投降,但他桀驁不馴的自尊容不得他這么做。
轉(zhuǎn)瞬間,又有四名同伴喪命。他雖然心中恐懼,也依然持劍面對白銀風暴沖了上去。
就算毫無勝算,他也全力向面前的騎士揮出長劍。
“可惡??!”
不知是否超越了極限,揮下的劍鋒連自己都感到驚訝,說不定是一生當中最好的一劍。
“去死吧?!?p> 接著,只感覺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似乎看到自己的軀體攤倒在眼前。
“……我們輸了嗎?”阿貝爾幾乎已經(jīng)放棄了希望,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阿貝爾大哥!還沒到放棄的時候,這邊!”
“里昂兄弟?那個方向可是……”
“別管了,快點!”
“算了,也好?!卑⒇悹枱o力地搖搖頭,然后隨著里昂一行人開始向峭壁方向跑去。
“隊長,里昂要逃跑了!”
“可惡?!?p> “去死??!”瓦羅一個分神的功夫,兩名叛亂者幾乎同時劈砍過來。
“別礙事!”
而瓦羅先是彈開一人的長劍,再閃過另外一人的劍鋒,同時用肘部護甲猛擊他的臉部。
“咕啊!”
接著,趁另一人握劍的姿勢還沒恢復時,刺穿了他的要害。
“里昂!站??!”
“瓦羅隊長!一個人去追太冒險了?!?p> ————分割線————
高聳的懸崖邊。
“把礙事的東西全扔掉,讓身體盡量輕便?!?p> “啊,好?!?p> 還沒被抓到的村民按照里昂的吩咐,把食物和裝備扔到湍急的河水中。
“阿貝爾大哥也快點扔掉啊?!?p> “我拒絕。”
里昂露出驚訝的神情說:“拒絕?”
“饑餓也好,死亡也好,我身為奧克斯解放者同盟的戰(zhàn)士。寧愿戰(zhàn)死也不要變成溺死的野狗?!?p> “下面是河流啊!運氣好就能獲救的?!?p> 這時,瓦羅已經(jīng)追了上來,阿貝爾緊握長劍轉(zhuǎn)向他。
“來了嗎?王家的走狗?!?p> “里昂,你們已經(jīng)無處可逃了。森林中的戰(zhàn)斗很快就會結(jié)束,投降吧!”
“投降又會怎樣?難道還能和從前一樣在村里生活嗎?”其中一名村民顫抖著說。
在瓦羅回答之前,另一名青年說:“誰都知道肯定不行的啊?!?p> “瓦羅隊長。非常感謝你的用意,但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p> “所以就打算在這里結(jié)束一生嗎?你們還有未來,敢于承認錯誤并不是軟弱……”
看到村里的青年全身脫力的低下頭,里昂怒吼起來:“用不著你來照顧我們!沒打倒王政府之前,我們當然不會在這里死掉!”
“里昂,你說什么?難道你們!”瓦羅受限于面前阿貝爾的阻礙,只能眼看著年輕人們一個個的跳入懸崖。“……這些蠢貨,到底做了什么?!?p> 阿貝爾輕蔑的對懸崖邊說:“哼,這就是野狗的死法。背對著敵人,猶如喪家之犬一樣的橫尸遍野?!?p> “你說什么?”
“我才不會死得這么毫無意義?!卑⒇悹柤芷鹗种械拈L劍,打算正面挑戰(zhàn)瓦羅,“我選擇如英雄般戰(zhàn)死?!?p> 阿貝爾絲毫沒有退縮的意圖,地方軍的總帥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沒有帶隨從,他認為現(xiàn)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話雖如此,自己也是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自然對戰(zhàn)斗過的對手也有個評估。他明白這個賭注的成功率實在不高,但又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也正因賭命做出的決斷才有足夠的分量,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算是同歸于盡,也能成為取下大將首級的英雄,并且載入新王國的史冊。
“沒錯。我不僅不會逃走,還要成為英雄。和王家的走狗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驕傲的奧克斯人到死也要捍衛(wèi)尊嚴。來吧,王家的走狗!”
阿貝爾將身前的劍舉過頭頂,那是省略了攻擊時抬手的姿勢,可以使劈砍更為迅速。抱著必死的決心,他邁開大步?jīng)_了起來。
“咕哈!”
但是,發(fā)起進攻的下一秒,瓦羅的劍已經(jīng)刺入他的心臟。
“我要感謝你的勇敢,正巧我也要對某個人有個交代呢?!?p> 阿貝爾緊咬著牙,用最后的力氣低語:“為什么……地方軍里有這樣的高手……”
瓦羅抽出長劍的同時,森林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隊長!”
“埃莉諾·羅斯達爾隊長,維尼婭也來了?!?p> “太好了,看來平安無事呢?!?p> 埃莉諾觀察一下倒在地上的尸體,又看向瓦羅手上滴血的長劍。大概也能了解到情況,至于殺死對方的原因也沒有多問。
瓦羅一邊走向懸崖邊,一邊說:“這個男人是你們追捕的亂黨首領(lǐng)阿貝爾,只要檢驗頭部就可以弄清尸體的身份了?!?p> “知道了。”埃莉諾默默地回答了一下,接著又問:“那么,村民他們呢?”
“這下面?!?p> “難道,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了?!?p> “我親眼看到他們跳下去的,而且什么也做不了?!?p> 埃莉諾幾步來到瓦羅站的地方,望著懸崖沉默了好一陣:“這個高度和湍急的水流,看來也沒必要再追捕了。……搜索隊,就交給地方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