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顏玉多日旅勞頓,身子也有些疲憊,竟然直接趴在石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顏卿真君見此,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回屋內(nèi),為她蓋上一層薄被兒。
待她返回院中,姚華清見秦斯年依舊坐在石桌上,不緊不慢地品著茶。
這般看去,他融入夜色的身軀,顯得有些瘦削,但怎么都遮不住他一身風骨。
姚華清走上前去,雖然黑夜對于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修士,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影響。
但是,姚華清卻覺得,在這濃濃的月色中,他們二人這般,似乎有些不妥。
姚華清徒手一翻,打開儲物袋,從中取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瞬間,庭院中光華璀璨。
秦斯年見此,淡定地挑了挑眉,然后,他向自己對面的椅子指了指,示意她坐下。
姚華清突然覺得,秦斯年仿佛才是這座庭院的主人。
“我走之前,問你的問題,你可有想清楚。”
秦斯年沉吟良久,方才打破這片沉默。
姚華清看著秦斯年漆黑如墨的眼睛,他就這般定定的盯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答案。
姚華清突然感覺,氣氛有幾分壓抑,她有些心虛的撇開目光。
她想,自己若是拒絕的話,他會不會吃了自己!
秦斯年注意到姚華清躲閃的目光,心中暗嘆。
“難不成,自己逼她逼得有些緊了!”
想到此處,秦斯年又暗暗責怪自己。
自己比她整整癡長了百歲,本該護著她,守著她的。
只是自己心中的不確定,像極了吃人的猛獸,活活將他的理智吞噬,讓他急不可耐的等待著她的回復。
秦斯年壓了壓心中翻滾的情緒,他目光恢復了幾分清明。
畢竟——她還不知道,當年太虛幻境之中,不僅僅有她和鐘離,還有自己,不是嗎?
她只知道,他們是在幻境外遇到的。
但是,那地方本就荒無人煙,他為何會與她同時出現(xiàn)在那兒?
她與他同時入了那方幻境,不過是自己在幻境中,無法以本體形態(tài)陪著她而已。
不過好歹,自己也一直陪著她,不是嗎?
姚華清見秦斯年牽了下嘴角,有些自嘲的樣子,她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其實,她對于有些東西,早在結嬰時,便想得清清楚楚了!
否則,也就過不了心魔考驗中,問情那一關了。
姚華清想自己結丹時,因感情上一片空白,所以比元嬰問情時簡單得多了。
這般想著,她的嘴角忽然漫出一抹笑意,眼底的彷徨轉(zhuǎn)瞬被內(nèi)心的堅定所取代。
自己不是早都想好了嗎?現(xiàn)在怎么這般磨磨唧唧。
果然,情愛之事,真的可以讓女修失去理智的。
隨即,姚華清定定的望進秦斯年的眼睛中。
“你可知,我在結嬰問情時遇到了什么。”
在秦斯年不解的目光中,姚華清緩緩說道。
“當時我遇到的考驗全是你?!?p> 秦斯年聞言,眼中燃起一抹兒希望。
元嬰問情,對于修士來說意味著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如此一來,秦斯年心中倒是輕松了不少。
“那時,我還有些迷茫,我搞不清楚,你對于我究竟意味著什么。我甚至,想要逃避這個問題?!?p> “但最終我才知道,若是我永遠搞不清楚,那便意味著我結嬰失敗。”
說著,姚華清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
直到那時,我才開始審視他們之間的關系。
秦斯年聞言,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兒動容,畢竟,結嬰失敗對修士的打擊無法估量。
還好,不論結果如何,她最終還是成功了。
姚華清還要繼續(xù)說些什么,秦斯年忽然將她拉到身側。
“我們不說了,好不好,我想通了,只要你還在,那我就有自信,你會和我在一起,是我不好,過于執(zhí)著了,你原諒我好不好?!?p> 姚華清整個心神,都被那望不到底的情緒感染,她微微恍了恍神。
雖然只是一瞬,但那份情緒中的復雜,令姚華清有些心疼。
她的心中,忽然不想這般猶疑了,她就想直接了當?shù)母嬖V他,自己心悅他,好讓他那顆不安定的心踏實下來。
姚華清本是灑脫之人,想通此處,也就不再拖沓。
她神情堅定地看著秦斯年。
“如若我結嬰時遇到的,對你來說是肯定的答案呢?你也不要聽嗎?”
“你——”
秦斯年囁嚅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姚華清看著眼前遲鈍的男子,心中暗道。
“口是心非!”
終究不忍心繼續(xù)逗弄他了,也便一五一十的交代起來。
“你也知道的,我們是在太虛幻境中相遇的,那時我心情很不好。”
“你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我那時情感上受挫,不免有些提不起精神來,不過,當時絕靈之鏡,幸好有你?!?p> 姚華清想起,當時兩人身上的靈力消失的一干二凈,就連儲物袋都打不開。
每次有什么危險時,他都是下意識的將自己護在身后。
自己心中惆悵難安時,他就在旁邊,靜靜的聽著自己的抱怨,他的眼底沒有絲毫不耐。
事后回想起來,姚顏玉都為自己感到有些臉紅。
“漸漸地,我把自己壓抑的情感釋放出來,我才那般真切的感受到,只有想到你時,我的心才持續(xù)悸動。”
姚華清目光懇切,她望著秦斯年。
“說起來,我要感謝你,感謝你可以喜歡那時糟糕的我。”
秦斯年的目光閃了閃,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他唇角上揚的弧度,卻騙不了別人。
秦斯年輕輕環(huán)住那纖細的腰肢,臉上盡是滿足之色。
姚顏玉靠在秦斯年懷中,心中萌生出,愿意與眼前這人,一起承擔風險共渡難關的想法。
姚顏玉從秦斯年的懷中掙脫,有些心虛的看著秦斯年。
“既然我們已經(jīng)說開了,就應該彼此坦誠,是嗎?”
秦斯年看著姚華清忐忑的眉眼,心中有幾分了然。
“嗯——”
“我希望,我們可以走的長遠,所以,我不希望旁人干擾我們,只是先前,就是在太虛幻境中遇到你之前,我遇到了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