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盒帶著黃陵走過院子,在一排房子中的其中一個房間前停下。黃陵抬頭一看,只見房門上面有一個牌子,寫著“偵察”。
“柳哥,我和黃陵回來了?!睆埿『信呐姆块T說道。
“進來?!?p> 張小盒推開房門,帶著黃陵走進去。只見里面正對著門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滿了文件,桌子后是一個頭戴官帽的年輕人,正在全神貫注的看著手上的文件。黃陵跟著張小盒走近桌前,頭戴尖尖官帽的年輕人抬起頭,正是早上招攬黃陵的柳一絮。
“阿陵,來,見過柳大人,今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張小盒往前輕推一下黃陵。
“柳大人?!秉S陵拱手說道。
“哈哈哈哈,阿陵不必客氣,你就和小盒一樣,叫我柳哥吧,反正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嘛!”柳一絮開心的說道。
“是,柳哥。”
“小盒,老張剛剛來報,城外的布店老板張秋似乎對朝廷不滿,我先查看報告,你帶阿陵熟悉一下我們暗廠,等下安排完了你再過來?!?p> 柳一絮的房間剛好在這排房子的中間,出來后,張小盒帶著黃陵往柳一絮房間的左手邊走去,只見經(jīng)過的房間上面依次寫著“偵緝”、“抓捕”、“記錄”。
“柳一絮和我們這隊人負責(zé)偵察,平時出外查看、打聽有沒有對朝廷不利的人,以前我們是回來以后轉(zhuǎn)交信息給偵緝或者抓捕隊,讓他們出去抓人,現(xiàn)在我們也可以直接抓人回來,而偵緝和抓捕隊的人現(xiàn)在也會出外打聽消息了。”張小盒說完停了下來,往后面柳一絮房間右邊的那幾間房子指去,繼續(xù)說道“那邊是審訊和刑獄。抓回來以后,就交給他們了。最后定罪就由這個負責(zé)記錄?!睆埿『修D(zhuǎn)過頭來指指頭上那個“記錄”的牌子說道。
走過這排房子,又是一個小院子。遠遠地,張小盒指著院子那邊的房子說道:“阿陵,你不會想去那邊的,那邊是審訊和關(guān)押的地方?!?p> “剛才那間房子不是掛著審訊的牌子了嗎?”
“剛剛那邊是辦理審訊公文的房間,這邊的才是真正審訊的地方?!?p> “我們還是過去吧,我想看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暗廠究竟是怎么樣的?!秉S陵壓低聲音說道。
遠遠的,黃陵就已經(jīng)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剛皺起眉頭,耳邊又傳來陣陣若隱若現(xiàn)的呻吟聲。
“你還要過去嗎?”張小盒手掩著鼻子問道。
“算了吧,我怕我忍不住想去救人,到時候亂了大事。小盒哥,你天天在這里,你忍得住?”
“唉,忍得住又怎樣?忍不住又可以怎樣?我能夠做的很少很少,我只可以在我的范圍內(nèi)盡量的保護他們??上В翌^上還有柳一絮,他要強行帶人回來,我也拉不住??!”說到這,仿佛想起了什么,張小盒眼泛淚光,“阿陵,解救他們,乃至讓天下人無憂生活的唯一方法就是徹底的瓦解暗廠,你有信心嗎?”說完,張小盒舉起拳頭。
“這正是我想的!”黃陵舉起拳頭和張小盒的拳頭狠狠的碰在一起。
繞過那人間地獄一般的審訊房和監(jiān)獄,又是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里每隔一段距離便種著一些樹木,還有竹子。
“這里就是我們休息的地方了,你看,那邊獨立的兩個房間是暗廠在開封的負責(zé)人住的,沒事別到那邊去?!睆埿『兄赶騼砷g帶有亭子的獨立房間說道。
“他們是?”
張小盒一邊帶著黃陵往休息的房間走去,一邊向黃陵介紹。暗廠在開封共設(shè)六個小隊,張小盒是“偵察”隊的其中一個隊員,而柳一絮則是隊長。柳一絮這些隊長上面是掌班和司房,掌班管理整個開封的暗廠事務(wù),而司房則是負責(zé)開封暗廠的文職工作。開封的掌班名叫楊華,司房名叫劉木模。
“這幾天楊華回京師述職了,所以現(xiàn)在暗廠的事務(wù)都是司房劉木模在管理?!睆埿『型崎_一個房間的門,“進去吧,這里便是我休息的地方,你也住在這里吧,大家好有個照應(yīng)?!?p> “那你們隊其他的人呢?”
“本來是大家一起住的,他們有的利用搜刮到的民脂民膏在外面買了房子,有的就直接在青樓包下一個房間,反正就不曾回過來了?!?p> 黃陵默默的走到床邊坐下。
“阿陵,你就先休息吧。我去一下柳一絮那邊。”
夜色降臨,黃陵靜靜的坐在床邊,微風(fēng)吹過,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透過樹木間的空隙,隱隱約約的能看到審訊室和監(jiān)獄,那里燈火通明。而這邊,黃陵的房間,很黑。
“阿陵,還沒睡?”張小盒輕輕地推開房門。
“他們的痛哭吶喊聲仿佛就在耳邊,睡不著?!逼岷谥械狞S陵嘆道。
“面對現(xiàn)在力不能及的事,唯有自己強大才是正道。現(xiàn)在,好好的休息也是你強大起來的力量,多想無益,休息吧?!?p> “好的?!秉S陵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眼睛像是漆黑中的兩顆明珠。
“起來啦,柳一絮要你今天早上去見他?!睆埿『信牧伺狞S陵。
“好,小盒哥等我一下?!彪p滿布滿血絲的黃陵說道。
張小盒帶著黃陵來到“偵察”間,柳一絮早已在此看公文了。
“阿陵啊,你前幾天與人打斗時有傷在身,這幾天呢你就不用跟我們出去了。好好養(yǎng)傷,等楊大人回來了,我引薦你,就當(dāng)是正式入職,到時你再和我們一起辦事吧。”
接下來的幾天里,黃陵一邊恢復(fù)身體,一邊跟著一些新入來暗廠的年輕人一起練武。
“阿陵,柳一絮讓你現(xiàn)在馬上去見他,楊華回來了?!睆埿『屑贝掖业呐苓M來對正在休息間里閉目養(yǎng)神的黃陵說道。
張小盒帶著黃陵來到“偵察”間,房間門邊站著兩個帶刀的官服男子。一進門口,黃陵只見里面原本柳一絮坐的位置上現(xiàn)在坐了一個人。就算坐著,也能看出此人身材高大,體型強壯,頭上戴著一頂比柳一絮的官帽更要講究許多的圓圓的官帽。配合著一張國字臉,好一個壯漢的形象。但是,這個壯漢的形象中似乎又有一點不和諧,是什么呢?
“阿陵,快過來,這位就是我們開封的掌班,楊大人!”站在書桌旁的柳一絮看到站在門口發(fā)呆的黃陵,急忙說道。
回過神來的黃陵急忙走前幾步,低頭拱手說道:“小人黃陵,見過楊大人?!?p> “嗯,小伙子看著挺結(jié)實的。”令人意外的是,這個有著壯漢外表的楊大人說話出來的聲音卻是尖又細的。
“是的,楊大人。阿陵不單身體結(jié)實,修武天賦也極高,還膽識過人?!币慌缘牧恍豕Ь吹膶χ鴹钊A說道。
“嗯,小伙子不必多禮,抬頭說話?!睏钊A手摸一下官帽辮子,對柳一絮說道:“一絮,拿邊上的凳子過來,大家一起坐?!?p> 黃陵抬起頭來看著正在說話的楊華。我知道了!這個楊大人壯漢形象的不和諧之處在于眉間!看著楊華說話時一動一動的眉毛,黃陵的心里一陣悸動。邪魅!太邪魅了!比之榮天和柳一絮的陰柔中帶點邪魅,這個楊大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邪魅,沒有半點陰柔。
正當(dāng)黃陵走神時,那楊華回過頭看著黃陵。黃陵與楊華的眼神一交接。很黑,很黑,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我又是誰,我在什么地方。黃陵看著楊華,仿佛走進了一個沒有色彩一片漆黑的世界。
“阿陵!楊大人正和你說話呢,坐下來吧?!绷恍跆嵝训?。
站在黃陵旁邊的張小盒急忙拍一下黃陵,拱手向楊華說道:“楊大人,阿陵初次見您,失禮了,請不要怪罪?!?p> 如夢初醒的黃陵急忙低下頭,拱手想說點什么,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哈哈哈哈,小伙子挺有趣的,至少沒有像其他的小伙子一樣,見到我就冷汗直流,雙腿發(fā)抖的,坐吧?!睏钊A微微一笑。
張小盒急忙推著黃陵坐在一張凳子上。一旁的柳一絮也是輕輕的吐了口氣。
接著,柳一絮便向楊華介紹了如何認識黃陵的事。柳一絮著重的提起了黃陵使用的“起勢”劍法,當(dāng)然,柳一絮是不知道這招劍法是來自劉云離的,更不知道這招劍法的名字。正在喝茶的楊華聽到后,也是微微側(cè)身看了一眼黃陵,放下茶杯問道:“等一下,一絮。小陵,這招劍法是何人教你的?”
“回楊大人,是我偶遇一位江湖老前輩指點的。”黃陵抱拳答道。
“嗯,那個人的武功必定也是很好的,你為何不跟他多學(xué)點?”
“回楊大人,那位老前輩似乎在匆忙趕路,我也只是過路偶遇,機緣巧合之下偷的一招半式而已。”
一旁聽著兩人說話的張小盒感覺背后微微發(fā)涼,不自覺的擦著掌心。
“那就可惜了。不但你可惜,我也可惜啊。若是這種神秘的武術(shù)大家能夠進來我們暗廠,何愁不成大事呢?哈哈哈?!睏钊A在仿佛自言自語。
“好了,小盒,你帶小陵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和一絮商量?!睏钊A大手一揮。
張小盒和黃陵站起來向楊華拱一拱手,準備回去休息?!暗鹊?!”楊華似乎想起了什么,讓他們等一下。
“來人,給小陵準備官服和帽子!”
門外傳來一聲干脆的應(yīng)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