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寒公潭里下了一場猝不及防的雨,雨聲中明顯混雜著打斗的聲音,就在巨木的不遠處,妖獸的嘶吼和哀嚎聲十分滲人。
“姜漾的傷已經(jīng)痊愈,便和玄玉一起滑下巨木,去查探情況。一路上遇到的妖獸毫不理睬玄玉和姜漾,而是奔命一般向打斗之處跑去,“九天應(yīng)元雷神”,玄玉和姜漾異口同聲的說,果然,九天應(yīng)元雷神正在與妖獸激戰(zhàn)。見到玄玉和姜漾,九天應(yīng)元雷神也不再戀戰(zhàn),和玄玉和姜漾一起逃到了巨木上,巨木下面的妖獸幾近瘋狂,直到天亮才四下竄開,巨木下妖獸的爪印上帶著血跡,看來,這九天應(yīng)元雷神和妖獸是結(jié)下了你死我活的大仇。
“你是怎么進來這里的?”玄玉沒有想到九天應(yīng)元雷神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是法器元神,這天下沒有我進不去的法器,更何況除了我這個雷澤之鏈的法器元神,還有誰能發(fā)現(xiàn)你們被封印進了這法杖里?”
“外面戰(zhàn)事如何了?龍王伏誅了嗎?”玄玉繼續(xù)問。
九天應(yīng)元雷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龍王逃了,誰也不知道他逃去了哪里,這法杖掉進了一個海洞里,洞口被掩埋了,我也被困在里面,看到身邊有這么件法器,真是蒼天助我,我將元神化入這法杖,想用法杖的力量沖出去,一時大意沒發(fā)現(xiàn)這法杖有禁制,得找到出口才能出得去。沒想到姜漾小殿下和玄玉公主竟也被困在這里?!?p> “所以,你并不是特意來救我們,只是巧合?!苯坪醪辉敢忸I(lǐng)九天應(yīng)元雷神這個情,語氣有些冷淡。
“我說姜漾小殿下,若你不是水神的兒子,我會那么巧被困在法杖旁邊嗎?我是陪伴了你父神一生的法器雷澤之鏈的元神,在你危難之際我出現(xiàn)在你身邊,就算不是我的本意,那也是天意啊!”九天應(yīng)元雷神顯然對姜漾并不十分敬服,畢竟他當(dāng)年跟慣了水神共工,看著姜漾這般柔和的性子,定然覺得他遠比不上水神當(dāng)年的氣概。心里也暗自慶幸,自己的主人不是姜漾。
“別說什么天意不天意,你是法器元神,對著法器之中的禁制應(yīng)該十分了解,前幾日我們找到了一個法陣出口,可是姜漾后背有禁制圖案,他不可能從法陣出口出去。好歹你是這天地間最厲害的法器元神,快想個法子才好。”玄玉見到九天應(yīng)元雷神還是十分興奮,有雷澤之鏈的法器元神在這里,比千軍萬馬還好用。
“這個法杖也是有元神的,元神就是妖巢里的妖獸之王,在真正的寒公潭里,妖獸之王是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而在這個法杖里,妖獸之王是敖商的元神所幻化,為了向你復(fù)仇,敖商竟不去神隱,做了這法器元神,他將你困在這里的代價,是自己的元神變成這等邪門法杖的元神,真是愚蠢??!”九天應(yīng)元雷神說完看玄玉正要開口說話,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如果殺了敖商幻化的妖獸之王,這個法杖里的世界就會坍塌,我們就會和這法杖同歸于盡?!?p> “那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帶姜漾一起離開這里?”玄玉問道。
“辦法總是想出來的麼!今晚捕殺幾十只妖獸,用它們的骨頭做成箭,明天一早出發(fā)去妖巢,會會這個假的妖獸之王。”
玄玉和姜漾對視了一眼,除了相信這個天地之間最厲害的法器元神,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入夜,在巨木之下和妖獸的大戰(zhàn)酣暢淋漓,一夜的廝殺之后,玄玉一身的血污,只覺得自己像人族市場上的屠夫一般,嗅著妖獸的血氣,忍著難聞的氣味將妖獸的骨頭抽離出來,制成骨箭。
在巨木上修整了一天,第二天清晨,玄玉、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啟程向妖巢出發(fā),寒公潭沒有路,灌木,毒草,荊棘,一路上小心翼翼,片刻不敢休息,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了妖巢,妖巢的洞口很大,站在洞口隱隱聽見里面妖獸躁動的聲音。
“玉兒,一會兒你帶著箭將出巢的妖獸引開,我們進去誅殺敖商?!毙顸c了點頭,白天的最后一絲光亮隱去,妖獸如獲大釋,從洞口中嘶吼著擠出來,玄玉用箭刺向最前面的妖獸,妖獸露出嗜血的猙獰面目撲了上來,玄玉引著出巢的妖獸向遠處跑去。
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握著骨頭做的武器,沖進妖巢的洞口,也許等待他們的是一整夜的廝殺,是黑暗里絕望的最后掙扎,不管里面的妖獸之王是不是敖商,此時此刻,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都不再有后路。
血污沾滿衣襟,直到衣擺滴下腥臭的妖獸血液,白骨制成的武器已經(jīng)變成鮮紅,妖獸的尸體堆積如山,終于在洞穴的最深處,見到了妖獸之王,洞穴深處長滿了發(fā)光的紫色植物,妖獸之王灰白色的衣衫凌亂不堪,披著頭發(fā),坐在石桌邊喝著酒,背對著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沒有憤怒,也沒有發(fā)狂,他慢慢的扶著石桌站起來,竟連腰背都無法挺直,轉(zhuǎn)過身看向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只見妖獸之王姿態(tài)僵硬,猶如提線木偶,頭微微左偏,脖頸上還有深深的傷痕,看上去是斷頭重接。
正是敖商,九天應(yīng)元雷神在天宮時見過敖商幾次,當(dāng)初的敖商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之少年,做為龍王最寵愛的兒子,天帝特許他自由出入天宮,一時風(fēng)光無兩,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場。
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不敢大意,九天應(yīng)元雷神小聲對姜漾說道:“還真的是敖商,龍王是瘋了嗎?不送敖商的神識去神隱轉(zhuǎn)生,而是將他放在法杖里,每天看著這樣的兒子,只會越看越痛苦?!?p> 姜漾握緊了拳頭,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對視一眼,便一同出手向敖商攻去,敖商面無懼色,拿起石桌上的劍輕輕在掌中劃了一道,幾滴血滴了下來,十幾只妖獸阻擋在敖商身前,這幾只妖獸肌膚血紅色,瞳仁里泛出殺意,力大無窮,竟是十分難對付,妖獸與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纏斗時,敖商疾速跑出山洞。
“陵城玄玉!我要你和神魚一族為我殉葬!”敖商的聲音在山洞里回蕩,姜漾和九天應(yīng)元雷神卻難以脫身。
“不,玉兒!”姜漾看向洞口,心急如焚,此刻卻脫身不得,一個分神被妖獸的利爪抓傷了后背,妖獸盡是殺招,姜漾卻心亂如麻,步伐和劍式都亂了套,這些妖獸抓住機會撲向姜漾。
妖巢之內(nèi),法力全無,骨箭盡斷,唯有拳腳相抗,姜漾終于不敵,倒了下來,一只妖獸露出尖牙,向姜漾的脖頸咬下來。
“玉兒!”姜漾用盡所有力氣喊出了玄玉的名字,妖獸的利齒穿透了姜漾的喉嚨,九天應(yīng)元雷神眼看著這一幕發(fā)生,不可置信的眼前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