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田間小魚

　　田間小魚。

　　“嗨！大家好，我是小魚……”

　　何朔在網(wǎng)上搜索了一下關(guān)于“田間小魚”的視頻，也就那么幾個片段，是她唱歌的部分。

　　聽著田語熙唱歌，美好的長相甜美的聲線，的確讓人不得不喜歡，把持不住的人也許都會忍不住淪陷。在她的歌聲里，好像有某種魔力，可以將你深深吸引，欲罷不能。

　　就這樣，何朔播放了很多個視頻后，才發(fā)覺已經(jīng)天黑。

　　在回家的路上，耳邊還能回蕩起田語熙的歌聲，跟隨著車窗外的霓虹燈有一種說不出的迷幻感。

　　疲憊的一天，在他踏上樓梯的時候，突然聽到樓梯口傳來一陣球滾動的聲音，然后“砰”的一聲碰到了墻面，返回后繼續(xù)，持續(xù)了很多次。

　　這樓里并沒有小孩住，至少他在這里住的這么些時間里，沒有發(fā)現(xiàn)有小孩。難道誰家多了個熊孩子？還在樓道里踢球，真是太沒教養(yǎng)了。

　　于是何朔加快腳步上樓，原本打算給他個教訓，沒想到到樓上的時候，一個人影也沒有，空空蕩蕩的走廊，和四扇緊閉的門。

　　奇了怪了。

　　何朔打開自己的家門，一股潮濕氣息襲來，感覺家里的某個角落開始發(fā)霉了。他點亮了燈，氣味也隨之散開，趕緊來到窗邊打開了窗戶，散一散味道。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拿出了田語熙的手機，也不是想繼續(xù)聽她唱歌，只是用陶澄教的方法登陸了她的賬號，查看一下她賬號里有什么蛛絲馬跡。

　　“小魚，你為什么不更新了？”

　　“小魚，好想聽你唱歌啊！”

　　“小魚，你千萬不要離開哦，我舍不得……”

　　撲面而來的幾百條訊息，都是在追問田語熙的信息。這些留言追述到了半年前，“田間小魚”留下了一條要回老家一趟，暫停一次直播。誰也沒想到這次直播后，她就在平臺上銷聲匿跡了。

　　在她的互動中，都是很尋常的聊天，并沒有什么人引起何朔的注意，這樣一片歲月靜好，也真是在直播界難能可貴。

　　看來又失去了線索。

　　神經(jīng)緊繃后又突然松懈，一股倦意上來，何朔就這樣躺在沙發(fā)上閉上了眼睛。窗外帶來的汽車聲、行人走動、電瓶車進出的聲音，無不在催眠著他……是累了吧，該睡一會兒了。

　　未關(guān)的窗戶，送來一陣一陣的涼風，吹得思緒進入了一個深深的黑夜。

　　“滴答、滴答?！?p>　　哪里落下的水聲？何朔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四面都是墻壁，唯獨前方的一扇門，緊閉著。

　　何朔有些困，但他還是能記住自己進屋的時候，是開了燈的，而此刻，這個屋子，只是一個四面墻壁的屋子，光禿禿，黑暗暗的，只有頭頂有一扇小小的窗，投射出一點點微量的光，照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這是哪里？”何朔突然不困了，用雙眼仔細看著屋子里的一切，陌生無比。

　　“砰——”一個灰色的球突然從角落的黑暗里滾了出來，在他的腳邊停下。何朔看著球，即便光線再暗，他也是可以分辨出這個球，很眼熟。

　　記憶突然閃現(xiàn)出在城北的一次偶遇，那個衣著破舊的孩子，還有那個踢到他的球，就跟現(xiàn)在眼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撿起球，望向球滾出來的黑暗角落，好像有個黑色的聲影，躲在那里，或者是……藏在那里……

　　“誰？誰在那里？”何朔問著，剛想往前一步的時候，黑暗中發(fā)出了悉悉嗦嗦的聲音。

　　肯定有人在里面，只是那聲音并不大，而當何朔感覺有動靜向前的時候，伴隨著逐漸陰冷的氣息，一個小小的身影漸漸隱現(xiàn)在薄淺的光線里。

　　就是他，那個穿著短袖短褲的小男孩，身體的瘦小顯得他的頭很大，一雙烏黑色眼睛，黑色的瞳孔沒有透出一絲光亮，神情呆滯地看著他，就如第一次見面那樣。

　　“叔叔。”小男孩突然開口了，“陪我玩，好不好……”

　　話語剛停，何朔還沒來得及給上反應(yīng)，那孩子突然沖到他面前，用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何朔猛然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家里，屋里還亮著燈，自己也躺在沙發(fā)上，一側(cè)的窗戶正送來一陣陣冷到發(fā)顫的夜風。

　　他揉了揉鼻梁，剛想要放松一下神經(jīng)，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上多了幾條黑色的印子，不多不少，不大也不小，如同一個小孩的手一般……

　　他用力摸了摸，就將這些黑色的印子抹去了，只是一些灰塵吧？但又不知道是何時碰上的，那么奇怪。

　　何朔走到窗邊，關(guān)上了窗戶，屋子里終于恢復了一些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