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添花無疑讓人開心,但是雪上加霜卻能讓一個家庭鬧得天翻地覆,四分五裂。
李爸爸和唐爸爸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喝空了李家的冰箱喝空了唐家的冰箱,甚至還喝空了李書逸買回來的十幾聽啤酒。落在李家的酒瓶能堆起來一個啤酒瓶城堡住進(jìn)去一個遙遙了或者半個唐笑芙了。
宿醉之后的唐爸爸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家里框框的砸門聲。他用枕頭蓋起來耳朵,閉上眼睛不去理會,希望那個沒有眼力見的家伙知難而退。誰知道那砸門的聲音接連不斷,好像李家的門是手鼓一樣怎么敲都不會有錯。
“李書逸!開門去!”,酒精依舊麻痹著大腦,李爸爸不耐煩的喊著李書逸的名字,他也沒想過大清早被敲門聲喊醒誰都不會心情不好。
匆忙的套上掛在凳子椅背上的外套,李書逸睡眼朦朧,頭發(fā)凌亂趕緊沖出去開門,父親的低吼和砸門的聲音相比不分伯仲。
開了門,一個身影毫不客氣的就往屋子里擠,“哎呦怎么才開門!餓死了有沒有什么吃的。”
那人西裝革履,油頭梳的干凈利索,脖子上戴著大金簾子,咯吱窩夾著蛇皮的錢包。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財大氣粗的老板。
他也不換鞋,進(jìn)了屋子之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看了一圈之后對哪里都不滿意,就像談合同的甲方。
可是他的舉止并沒有他的穿著打扮這樣得體,在外面踩了一腳泥就在屋子里走,踩得屋子里到處都是黑色的大腳印子好似叢林探險。
餐桌上還有昨天晚上李爸爸和唐爸爸吃剩下的花生米,他抓了一把在手里一顆接這一顆的往嘴巴里送,身上的流氓氣息暴露無遺。
“這么多年沒回家了,一點(diǎn)都沒變,這沙發(fā)坐的都鉆棉花了,這桌布也沒換過花樣,磕了個角的杯子還留著。就這日子過得,不是我說,真一般?!?p> 從那個人進(jìn)來之后,李書逸臉上的表情就沒有好看過“李書遇,六年都沒回家過了,回來就是為了挑毛病的么?”
沒錯了,這人就是李書逸的大哥,李書遇。
李家一家子文化人,唯獨(dú)這個李書遇讀到初中就輟學(xué)了,整日跟街上的流氓混混喝酒打架,后來賣假貨走私手黑錢,什么賺錢什么昧良心做什么。六年前他還和人販子團(tuán)伙搭上了關(guān)系,警察抓他他就干脆直接跑路了,六年時間里沒有和家里人聯(lián)系過一次。
可以說,李書遇是整個李家的污點(diǎn)之人。
聽到這個熟悉而不想聽到的聲音,李爸爸也套上了外套戴上眼鏡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看到李書遇那一瞬間,腦子里的火蹭一下就上來了。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拎起菜刀揮舞著朝著李書遇就過去了。
本來心里就有一股火沒有地方發(fā),李書遇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回來。少不了要一頓毒打。
“逆子!你還有臉回來!孔圣人都要被你氣的殺人!看我今天不替天行道滅了你這個社會敗類!免得給黨和國家添麻煩!”,李爸爸揮舞著菜刀朝著李書遇就過去了,那架勢看起來一點(diǎn)也不虛當(dāng)真要把李書遇大卸八塊一樣。
令人震驚的是李書遇嘴角帶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用略帶輕視的眼神高傲的看著自己父親?;⒍旧星也皇匙?,更何況李爸爸,那菜刀也就到了離李書遇十厘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父子兩個人就這樣僵住了。
李書遇不屑的輕笑,極盡嘲諷“能殺了我,你初中的時候就下手了,何苦等到現(xiàn)在呢?這招對我沒有用,怎么這么多年你都不緩一緩?就像你那無聊的教學(xué)方式,就算不性侵女學(xué)生早晚也會因為業(yè)務(wù)能力不行被學(xué)校開了的?!?p> 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了這樣一個兒子?李爸爸氣的渾身發(fā)抖,咬牙切齒卻無處撒氣。李爸爸還舉著菜刀,李書遇卻側(cè)身繞過了李爸爸徑直走到了沙發(fā)邊上一屁股做下去,順便還把自己的腳搭在了茶幾邊上,那流氓模樣誰看了都要生氣。
李書逸也不想爸爸一直這樣下不來臺面,以前爸爸要打大哥都是媽媽攔著的,今天媽媽不在就只能自己上了。
上前去李書逸把李爸爸手里的菜刀接了過來,說兩句軟話想讓李爸爸下得來臺面“爸爸,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了,先不要動刀動槍的,還是一家人呢......”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只見李爸爸朝著李書逸的臉狠狠地就扇了一巴掌。那一下動靜不小,打的也不輕,當(dāng)李書逸抬起臉的時候被扇的那半張臉已經(jīng)紅的高高腫起。
“滾!一個個的都向著他!還不都是你們把他慣壞的!”
這明顯就是指桑罵槐外加殺雞給猴看,這一下打的是李書逸,其實打的也是以前護(hù)著李書遇的李媽媽的臉和大爺似的坐在那的李書遇的臉。
大不了大兒子,就打二兒子。
而李書遇看熱鬧似的翹著腳,好不快活“你看看,這就是聽他話的下場。聽話的挨打,不聽話的瀟灑。二弟你應(yīng)當(dāng)學(xué)學(xué)大哥!”
心里委屈,但是李書逸只是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拎著菜刀進(jìn)了廚房,悄悄地把菜刀藏起來。然后自己蹲在廚房的小角落里氣的渾身發(fā)抖。
這個家,當(dāng)真是沒有救了。
唐爸爸終于也被吵醒了,看著客廳里打扮闊綽的陌生男子和站在客廳里背對著男子的李爸爸,他一臉的茫然。
見到了唐爸爸,李書遇突然咧嘴一笑“您就是唐叔叔吧?電話里經(jīng)常聽媽媽提起您,久仰久仰。”,那雙腳終于從茶幾上拿了下來,黑泥水從他的鞋底流到了白色的桌面上,他起身跟李爸爸握手打招呼,不知情的人看來他確實是個很體面的人。
“她跟你居然還保持聯(lián)系?”,李爸爸突然反應(yīng)過來,李書遇為何會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怎么會知道唐爸爸?很顯然家里那個沒出息的女人肯定還和這個人保持著聯(lián)系。
這種感覺令人痛心疾首,無異于戰(zhàn)場之中的戰(zhàn)友出了叛徒,合作伙伴毀約改簽,諸如此類。
李爸爸陰沉著臉,黑云蓋日,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