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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城詭事

死人回來了

寬城詭事 湖崍 4070 2022-01-02 13:14:25

  徐銀漢轉過身看向糊滿報紙的窗戶,窗外赫然站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影,那人疊指在窗子上輕輕地彈了彈“我死后,怎么沒人喂馬呢?”

  聽聲音正是去世多年的姐夫。

  徐銀漢“啊—呀!”一聲大喊了出來,張大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

  這死了的人居然還真回來了,徐銀漢雖然怕鬼怪之事,但因剛剛喝了兩杯酒,酒氣壓蓋過了心中的恐懼,徐銀漢端起一旁的槍支,招呼李時進一同出外瞧瞧。

  李時進聽了徐銀漢的話,將門打開,卻不敢出到院子里,躲進了徐銀漢的身后。

  徐銀漢也不敢貿(mào)然出外,將黑漆漆的槍管探進屋外,借著窗戶透出的光,瞧見院子里靠近窗戶處站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只能看個大概。

  徐銀漢壯著膽子朝那人喊了句“你,是人是鬼!”

  那人罵了一聲“小逼崽子!”隨后問道“徐銀漢!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嗎?”

  “我走近些叫你瞧瞧,到底是人是鬼!”

  說話間那人挪動腳步朝著徐銀漢走來,越發(fā)的近了,越發(fā)的近了。

  徐銀漢看著那人向自己走來,他將槍口始終對準著那人,數(shù)著他的步子,一步、兩步、三步,徐銀漢的心臟“咚咚咚”像是為那人的步伐卡著鼓點,敲的厲害。

  那人只不足十步便走在了徐銀漢的面前,徐銀漢的槍口快要抵在了他的胸口,徐銀漢退去了一步。

  借著屋里的光,徐銀漢和李時進看清了那人的臉,滿布的褶皺與老人斑點,酒糟鼻,整張臉鐵青著,絲毫不件任何血色,留著長中分頭,蓋住了耳朵。身上穿著的正是那件下葬時的壽衣,寬大的褐色長袍,直蓋到腳腕。

  眼前的人,不是正是自己死去的姐夫,李時進的爹,不然還能有誰!

  他向門內(nèi)的徐銀漢與李時進說“你們倆瞧瞧我是誰?”

  徐銀漢瞄了瞄那人身后,不見有影子,是鬼了,是鬼了無疑,小時候老人們常告訴自己鬼是沒有影子的,如今站在院子里的姐夫就沒有影子,是姐夫的鬼魂回來了。

  徐銀漢又退后了一步,他要站的離門把手近一些,確保隨手便能將門甩過去關上,他現(xiàn)在拿不定主意。拿不定的不是開槍與否,如果對自己有危險,徐銀漢一準是要開槍的。

  徐銀漢這會在心里盤算的是,一槍打不死眼前的鬼魂該怎么辦,門外站著的已經(jīng)是鬼了,鬼還會死么?打不死,就只能自己死了。

  門外,李時進的爹說了話“你老拿著槍對著我是怎么回事?”

  徐銀漢忙將槍口向下壓了壓,未放下,指頭還扣在板機上,徐銀漢陪起了笑臉“這不,外頭天黑,瞧不真著。時進跟我說是姐夫回來了,我還沒信,原來真是姐夫回來了?!?p>  徐銀漢實在沒有主意,尋思著將將門外的鬼給穩(wěn)住,安全過今晚再做打算,自己不過是個娘家舅,又不是抓鬼的道士,明天不行還能請那個叫什么瞎子的明白人來給看看,自己是不淌這趟渾水了。

  徐銀漢說“既然是姐夫回來了,就快進屋里來坐,銀漢正好要跟你倆敘敘舊?!?p>  李時進見徐銀漢請父親的鬼魂進屋里敘舊,還當是徐銀漢有了什么主意。也請著門外的父親,有甚話進到家里面講,又招呼我太姥姥快去準備些酒菜上桌,舅舅與父親要敘敘舊。

  老太爺大步走進屋內(nèi),他身上裹著一層寒氣,打徐銀漢身邊過,隔著還有些距離,徐銀漢就已經(jīng)開始打顫。

  老太爺說“菜就不必了準備了,我聞著屋里有酒味兒,是我喜歡的酒!不要菜,不要菜,有酒就成!”

  老太爺生前最好酒,半夜起來時口渴,拿起酒杯就是一口,當酒是水喝。他抽著鼻子聞了聞,就坐在了炕沿上,端起方才招待徐銀漢的小銅盅,倒?jié)M酒一飲而盡。

  “我活著時候一共打了四只小銅盅、一只銅壺,怎么不都拿來,多倒上兩杯,叫你舅舅陪我同喝?!崩咸珷斆蛄嗣蜃欤袷窃诨匚吨炖锏木莆?。

  李時進不敢說什么“哎哎”的答應著“我這就去拿,就去拿?!崩顣r進心里已經(jīng)確認了這就是父親的鬼魂,不然不可能知道這小銅盅有幾只。

  老太爺又對徐銀漢講“徐銀漢,你不過來陪我喝一杯么?好看看我是人是鬼!”

  徐銀漢哆哆嗦嗦的坐在另一側的炕沿上,講手中長槍靠在炕上,自己一伸手就能夠得到的地方?!敖恪惴蚰阍趺椿貋砹??”

  徐銀漢想問的是,你都好端端的死了,還回來干什么,回來是什么事兒。”

  那老太爺聽了顯得有些不太高興“你這意思我不該回來?”

  徐銀漢接不上話,自己說該回來也不是,說不該回來也不是。

  老太爺又問他“我不能回來?”

  徐銀漢不敢正眼瞧他,低著眉,偷偷的看,油燈的光亮下,老太爺?shù)纳砗鬀]有影子,這一定是鬼了對了,徐銀漢說“我是想問姐夫是不是還有什么心事兒未了,回來做什么?!?p>  說到這,老太爺有些氣氛,一只手掌在炕桌面上敲打不停“我回來?我不回來看看,我那馬就要餓死了,皮毛都不亮了,我閉眼前交代的明明白白,每天夜里要給那匹棗紅馬加一遍料。有人聽我的嗎?怎么我死后都沒人喂馬啦?”

  正值李時進從廚房取酒盅回來,他手里攥著兩只大小相等,形狀略有不同的白瓷酒盅,還未進門,瞧見老太爺那張鐵青的臉正怒瞪著自己,李時進不敢再上前,呆站在臥室門外。

  老太爺指著臥室門外的李時進“你不孝順??!你!”

  屋內(nèi)的油燈閃爍,火光照在老太爺?shù)哪樕虾雒骱霭?,氛圍甚是詭異?p>  老太爺沒給李時進說話的機會“你說說你!我死的時候給我燒了兩個紙扎的童男童女,童男貴財,童女貴喜!”

  李時進當然知道這事兒,這是父親死時,自己連夜找鎮(zhèn)上的紙扎匠糊的。

  陰陽先生說送下去伺候老太爺,得有名字,好招呼。李時進在紙扎的童男背后寫了個“貴財”的名字,童女背后寫了個“貴喜”。

  又按著陰陽先生的指點,假意比劃著抽了這兩個紙人分別三個耳光,說這是叫貴財、貴喜長長記性,伺候老太爺時候要上心。

  李時進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是燒了這么兩個紙人。

  老太爺接著說“我再問你,那貴財兒啊,他那胳膊是咋回事兒!端個茶遞個水的,胳膊老往下掉,我還得再費力給他再按吧回去。你說是他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他!”

  當初老太爺出殯時,在往山上搬這兩個紙人時,卻有一個紙人的手臂不小心被磕斷了下來,出殯當天再找紙扎匠扎一個是來不及了。李時進心想,這兩個紙人還真能下去伺候老太爺去?他不信。左右燒完也是一挫灰土,索性找來一根細線將紙人那只斷臂連著身子掛了上去,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就算是打死李時進他也想不到,這兩個紙人還真就到了老太爺那里伺候,那個斷臂的“貴財”,還叫老太爺回來挑了理。

  李時進站在臥室外不敢抬頭,耷拉著腦袋“全怪我,爹,這事兒全怪我?!闭f話間情緒激動李時進扇起了自己的耳光“爹,回頭我再找紙扎的,一定給您扎倆完好的紙人,不,扎四個!那天的確是急了,再找人扎紙人怕是誤了出殯的時辰?!?p>  李時進雖說低著頭,但一邊說話間也偷偷的瞟著老太爺?shù)谋砬?,見老太爺臉色略有緩和“這些日子也是聽了您老的話,每天夜里給那棗紅馬添一頓的料,寧可咱們?nèi)瞬怀?,我也得緊著這馬。過去也添,可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啊,有時候就顧不上了。”

  李時進并沒有說謊,過去他的確是按照父親的囑咐,每天夜里給那棗紅馬添一頓夜草,可這二年年頭不好,日子不好過,這夜間的料也就時而有時而無的了。

  “爹,您……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李時進說道。

  人吶,活著的時候你怕他走,不想叫他走,拖著一口氣也想留住他??伤篮缶筒灰粯恿?,你怕他回來,催著他走,再不想見一面。畢竟是因為陰陽相隔。

  “不興我回家里來看看?!回家里坐坐?!崩咸珷斔篮笤倩貋?,脾氣明顯比從前還要大了,哪句話都能惹他個不高興。

  徐銀漢聽了亦覺這話不妥,你這是高興不高興的回家里坐坐,我們活著的這些人呢?嚇得可不輕。

  老太爺對著臥室門外的李時進又發(fā)了問“叫你拿銅酒盅來,你拿的是什么?”

  李時進解釋了原有,起先在李時進的印象里也有這么幾個銅酒盅,可現(xiàn)在找不到了,只能拿來兩只瓷制酒杯。

  老太爺對徐銀漢說“亥,你看看,我不回來能行?家里東西都找不到。不回來看看,心里放不下?!闭f罷后問道李時進“我只記得先前自己有一只鐵匣子,內(nèi)襯是木頭的,可還在家里么?”

  對于這個鐵匣子,李時進有些印象,父親生前拿那匣子當個寶貝,離不開手,有甚物件都藏在里面,睡覺時也將那匣子放在腦袋旁,一伸手就能夠得到。至于那鐵匣子里都藏了什么,除了老太爺自己沒人知道。

  李時進回說“有些印象,您老的寶貝,常日里我們碰都不許碰,現(xiàn)在想起來,自從您走后,就沒見再見過那匣子了?!?p>  老太爺沒說話,想了有一會的功夫“嗯……咱家里有沒有地窖或是暗格一類能藏東西的地方?我只記得了個大概,有些事兒也想不大起來了?!?p>  “菜窖是有一個,在馬廄后面,后來荒了,就沒再打開過?!?p>  老太爺聽了眼前一亮,接著問道“菜窖里可有腌菜的缸?”

  李時進回說,記得是有一口腌酸菜的矮缸,裂了紋就扔在那菜窖低了,這么多年沒在下去看過。

  李時進心說,這老太爺怎么還惦記起那口缸來了。

  老太爺卻滿臉歡喜,笑吟吟地說“是那啦,是那啦,你快到菜窖里瞧瞧,把那口缸挪開,我那鐵匣匣就在下面,取回來!”

  李時進聽了老太爺?shù)脑?,拉開菜窖的蓋子,放了一會空氣,劃過一個火柴扔進了菜窖,見火柴落地還閃著火苗,才踩著梯子下了菜窖。

  菜窖里空間不大,李時進彎著腰摸索了幾下,推開矮缸,果真在下面發(fā)現(xiàn)一個暗格,打開后竟有一只抽拉式的鐵盒子。

  李時進抱著鐵盒回在了屋子。

  老太爺催促他快打開瞧瞧,生怕先前藏在匣子里的東西飛走了。

  鐵匣上蓋了一層厚灰,李時進捧著鐵匣對準無人處吹了一吹,上面的灰塵未動,李時進拉長衣袖蓋在手上,在那鐵匣上擦拭一番,刮出一層泥來。

  李時進廢了會力氣才將那鐵匣的蓋子拉開,里竟臥著幾只銅制酒盅、銅制酒壺,幾貫生了水秀的銅錢,兩根小指粗細的金條,含金量不純,上面布著蜂窩眼。

  老太爺坐在炕上笑呵呵的樂了起來,“瞧見沒?我說什么來著!咱吶就記著有這么個匣子,可藏哪記得不清了,走之前糊涂,也忘了跟你們交代。找著了就好,找著了就好。”

  老太爺?shù)脑捵尷顣r進豁然開朗,老爹臨死時走的急,沒留下話,只是一直指著馬廄的方向,李時進以為是老太爺臨死都放不下那只棗紅馬。哪料想的到,那菜窖是挨著馬廄挖的,老爹是要告訴自己在那還藏著兩根金條。

  老太爺叮囑李時進,那匣子里其他物件不重要,不想留的扔了就好,那兩根金條千千萬萬要放好。

  老太爺瞧那兩根金條的眼睛泛著光,要李時進現(xiàn)在就將這兩根金條鎖在炕柜里,自己要親眼瞧著李時進鎖好,要不難以安心。

  李時進聽話的將那兩根金條放在了炕柜的最下層,又當著老太爺?shù)拿嫔狭随i,將鑰匙揣進懷里。

  老太爺面漏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酒好!”

  徐銀漢見他酒杯空了,忙起身添酒,知他沒什么惡意,心里也不再害怕,同老太爺敘起舊來。

  閑話間問那老太爺一些家事,生前事所發(fā)生的盡數(shù)知曉,也難免有些忘記了、記的不清、記混淆的。

  再聊至其身后所發(fā)生的事情,老太爺多半“是嗎?”“哦。”“原來,原來?!毙β犞?。

  聊至許久,老太爺見天色要亮,起身便要離去,臨走時又戀戀不舍杯中的酒,探著鼻尖聞了又聞,貪戀的吞下。

  我太姥姥將徐銀漢與老太爺未喝盡的酒鎖在了廚房的碗架中,說是等時進再去給您老上墳時帶上。

  一家人一再相送,送至門外,李時進幾番望著老太爺,欲張口說些什么,猶豫片刻還是未能開口說出。

  徐銀漢善于察言觀邸,瞧見李時進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猜了個大概。

  徐銀漢搭笑著對老太爺說“老姐夫,這馬也喂了,留的金條也交代給孩子了,你就放心好。沒什么事兒就不勞姐夫回來了,逢年節(jié)孩子們?nèi)炆峡茨?,好不好??p>  老太爺應承著說“好?!庇纸斜娙碎]下眼睛,自己這就要走,徐銀漢等人聽了話忙閉上眼睛,只一眨眼,再見那老太爺已憑空消失不見。

  徐銀漢長舒了一口氣,招呼著李時進兩口子進屋去說,三人在屋內(nèi)又聊了幾句昨夜之事,人同鬼講,想來不免對那夜下場景感覺后怕。

  徐銀漢也要回縣里了,他將那桿槍留給了李時進,說暫時借給他壯個膽子,晚些時日自己再來取,這槍里還剩有兩發(fā)子彈,加小心別走了火。

  徐銀漢走后,李時進將炕桌上昨夜老太爺用過的酒具,連同徐銀漢用過的,一并打包扔了出了,說是嫌留在家里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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