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討畫
“凌軒。”
“嗯。”凌軒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心意,只是不知為何此次竟會如此緊張,“有什么話你且盡管說吧,我……我聽著呢?!?p> “你看?!必徽f著撒開凌軒的衣袖,往前走兩步蹲下來,指著地上的一株草喜眉笑目,“你看,凝香草?!?p> “???”凌軒有些錯愕,難道攸然拉著自己來到此處,只是為了讓自己看凝香草?
一時間失落又失望。
凌軒輕嘆口氣,也上前蹲下來,“凝香草不是用來煉香了嗎?何況它對生長環(huán)境要求極為苛刻,怎么會在這里生長了呢?”
“我只取了一點放進了安心落意里面。這里可是我尋遍了整個坤清山,費了好些功夫才找到的。將它安置在這里之后,想不到它就此生長,長的這樣好?!?p> 攸然開心且得意,“此后,我便有源源不斷的凝香草來煉香了,當(dāng)然我也不會虧待你,你便會一直安心落意?!?p> 一直安心落意?凌軒心想希望贈了她畫,此番回去當(dāng)真能一直安心落意。
棲園殿里,墨賢老君在畫架上翻翻找找,東西散落了一地,嘴里不停念叨著,“我的兩幅寶貝兒可去哪兒了?我的心肝寶貝哇~”
“老君,今日早些凌軒殿下曾來討畫,恰逢您去喜神殿里吃茶不在,他便自己在畫架上挑了兩幅拿走了。”一個書童在他背后有些小心的說道,看此情況墨賢老君要找的應(yīng)是凌軒殿下取走的兩幅。
“拿走了?!”老君有些跳腳,“為什么不攔著,攔著!青衣仙人好不容易有求于我,問我討幾幅畫,這下我送什么?”
“老君,您之前拉著凌軒殿下指著這一屋畫作說,您的便是他的,以后喜歡哪幅隨便拿。何況……”小書童繼續(xù)說道,“何況都是要送出去的,誰討不是給啊?!?p> 老君痛心疾首的怒吼道“你這臭小子,懂什么?那可是碎嘴的青衣,事關(guān)我的一世英明,哪能草草送兩幅敷衍與他?!?p> 墨賢老君想起好像確有那么一次,自己喝多了,拉著凌軒說過自己的便是他的,這滿屋子的書畫任他隨便挑這樣的話。這酒,怕是得戒了,忒是肉疼。
“墨賢老君。”澤修神采奕奕的進來,看著這畫架上七零八落的畫有些疑惑,“老君,這是?”
墨賢老君忙整理了整理表情,“哦,我這跟書童一起收拾收拾,澤修來找我有何事啊?”
“老君之前曾說,我若是喜歡哪幅畫,便來挑兩幅,我今日便是來討畫的?!睗尚揞h首。
“你也來討畫?!”
澤修看著如此驚訝,以至于額前的青筋都有些暴起的墨賢老君,不知為哪般,問道,“是……不方便嗎?”
老君緩緩神色,面上輕松,內(nèi)心卻猶如滔滔巨浪在一下復(fù)一下?lián)舸蛑约旱男⌒呐K,“啊,方便方便?!?p> 既是答應(yīng)過的事情,如今要他怎么改口,何況難道要自己跟澤修說,凌軒已經(jīng)取走了自己最為得意的兩幅寶貝,青衣仙人那里自己還要送兩幅,所以他不能挑了嗎?
老君抬手指了指畫架,“你瞧瞧喜歡哪一幅,拿走便是了。”
澤修笑道,“多謝老君?!?p> 老君面上風(fēng)輕云淡,鎮(zhèn)定自若,可滴溜溜兩顆眼珠子卻時刻盯著澤修的身影。
澤修沿著畫架緩步走過,手在拂過一排畫之后終是停了下來。
老君身子一抖,心頭一疼。
澤修將畫卷了起來,抬起頭時目光忽瞥過一幅,眸子忽是一亮,向前走去。
“這幅也很是不錯?!睗尚弈弥嬣D(zhuǎn)身對墨賢老君笑道。
墨賢老君抿著唇笑著點點頭。
一旁的小書童暗道墨賢老君這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若問老君為何抿著唇,絲毫不夸張的說,他怕一下子憋不住哭起來!
澤修挑選好之后與老君再次道謝之后離開。
老君扶著畫架子,身子似是泄了氣一般滑坐下來,捶打著地板哀嚎道,“這兩個小兔崽子的眼可真毒哇!”
他接著對書童道,“你快幫我想想,我還對誰說過如此的混賬話?”
之后,墨賢老君為了幫青衣仙人作兩幅稱心,并且能彰顯自己“畫技無雙”的畫作,每每紅著眼睛熬著夜,想要喝兩口酒提提神的時候,都會想起凌軒和澤修來討畫的場景,然后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一大半繼續(xù)作畫。
討了畫的澤修也去往了坤清山,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凌軒也在。
“啊,澤修來了,我坤清山今日人氣真旺,本君面上光彩的很?!彼饶缴窬姖尚迊砹擞行┮馔?,澤修可從不曾來過這坤清山,但來者是客,總歸是開心的。
“見過巳慕神君?!睗尚薰笆值篮?,又看著凌軒笑笑,“凌軒竟也在這兒,早知道便一塊來了?!?p> 打過招呼之后,攸然拉開身旁的椅子,為澤修倒好茶水。這待客之道么,攸然向來是極懂的。
澤修雙手扶了一下杯子以示謝意,接著手一伸,現(xiàn)出兩卷畫,遞給攸然,“問墨賢老君討的,借花獻佛,希望你喜歡。”
攸然十分歡喜的接過來收起來,“自然是十分喜歡?!毙睦锇底阅钸叮袢帐斋@頗豐。
凌軒見攸然這模樣,心里輕哼一聲,連看都不看便說喜歡,說不定是墨賢作的春宮圖呢。都有兩幅上上作了還收下澤修的送來的畫,可真是不嫌多,這攸然實在貪心。
“來而不往非禮也?!?p> 凌軒聽見攸然這話心里一緊,不會也要送澤修安心落意吧?可是為什么不能送呢,他倒沒想過,或許是因為這香是自己給起的名字,便不許她隨意送給別人?
“這一爐月移花影送給你,它的香氣會使人心情愉悅,倍感溫暖?!必贿f給澤修一爐熏香。
聽到這月移花影凌軒心里舒了口氣。
澤修道謝之后接過來小心收好。
巳慕神君酒癮上來了,想借此機會飽飲一番,于是吩咐攸然去靈鷺那里討兩壇酒來。吩咐完攸然之后,自己心里不禁暗自嘀咕這兩個公子哥兒不會做人,都上趕著給攸然送東西,卻將她師父本神君晾在這兒,算是哪門子理。
“巳慕神君,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一事?!绷柢帞苛松裆f道,“昆虛之境的封印最近出了變故”
凌軒此話一出,巳慕神君和澤修都登時變了臉色。
巳慕神君微微蹙起眉,“當(dāng)年祁佑神君設(shè)下的封印,難道到了最弱之期?”
凌軒搖搖頭,低聲說道,“封印好像被人破壞了。”
“被人破壞?”巳慕神君和澤修異口同聲。
澤修攥緊了拳頭,關(guān)節(jié)泛起白。
凌軒點點頭,“前些時日南海之南的戰(zhàn)亂和廬城的瘟疫也與這封印有關(guān),若是封印出了差錯,恐怕是生靈涂炭。父帝為此專門派了天兵前去昆虛看守封印??勺蛉諅鱽硐⒄f封印竟不知何時被破壞了一角,如今父帝和兄長都在為這件事愁眉不展。”
“抓住破壞封印,心懷叵測之人固然重要,修補被破壞的封印也是刻不容緩。當(dāng)年祁佑神君封印蛟龍之時我正好閉關(guān)不知此事,未能助他一臂之力一直是我的遺憾。修補封印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巳慕神君說道。
澤修知道修補封印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不過既然巳慕神君說他來想辦法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了想法,“不知神君現(xiàn)在可有什么法子?”
巳慕神君緩了一會兒,開口道,“去極濱,尋奇玄之鐵?!?p> 攸然和靈鷺一人抱著一壇酒進來,看著如此嚴(yán)肅的場面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是……怎么了嗎?”攸然小心開口。
難不成是師父嫉妒自己收了兩個人的畫,他面子上掛不住了?能讓氣氛降到如此之冷也實屬能耐,師父就是師父。
“攸然,你留下來陪靈鷺修煉,為師要去一趟極濱。”巳慕神君說道。